他们觉得，此时此刻，他们的母语就是无语。
眼前的敬老院，是学生们从未接触过的地方，甚至敬老院所在的位置，也是城市边缘处。
敬老院破旧的铁门关着，有早起的老人在院内看着院外的学生们，眼中暮气沉沉。
他们静静的坐着，仿佛就在此处坐了很久很久。
有女生实在是被老人们盯的有些发怵，声音都带着些颤抖：“老师，我不想要这个奖励了，我想回家。”
“是啊，老师，让我们回家吧，这地方我肯定呆不下去的。”也有男生应和这女生的话。
更多的学生，则是默默的掏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喂……哦是妹妹啊，你班主任和家里说过了，没关系，这两天你好好过，不说了，这里在忙，先挂了。”
“爸爸还有会要开……”
……
顾昭昭看着孩子们充满希望的拨打电话，又绝望的挂断电话，没忍住，笑出声来。
队伍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最终看向破旧的敬老院。
敬老院的铁门慢慢打开，迎面走来一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显然是认识顾昭昭的，径直走到顾昭昭面前：“顾女士是吗？”
“是的院长，我带孩子们来做义工了。”
“诶，诶，好，谢谢您了，都是好孩子，好孩子。”院长乐呵呵的看着S班的学生们。
突然被夸，S班的学生们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当然生气，可是人家都夸自己了，自己总不能扭头就走吧，那多不好意思？
于是，老师们看着孩子们从车上将物资拿了下来，看着学生们进入养老院，将一份份准备好的东西送给老人们。
有老人安安静静地接过礼物，也有爱说话的老人嘀嘀咕咕的拉着他们的手，听不清在说什么。
学生们确保了每位老人手里都有物资后，走到顾昭昭面前：“老师，都送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你不能真让我们在这里住两天，我会死的。”
“没送完，敬老院里面还有很多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呢，大家这两天的任务，主要就是照顾这些老人，现在，先跟着院长去我们今晚住的地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顾昭昭开口。
S班的学生们沉默了，他们确实都带了换洗的衣服，但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里的条件居然会这么简陋。
他们倒是也看过敬老院什么的，那不都是干净敞亮的吗？怎么这个敬老院就格外的破旧？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话，院长倒是乐呵呵的：“同学们不用担心，给你们安排的房间是我们院里最好的房间，以前都是给义工们住的，上一批义工前几天还给你们好好的收拾过了。”
一听他这么说，学生们这才放下心来，也终于舍得迈开步子，跟着院长走了。
一楼，二楼，三楼，学生们吭哧吭哧的跟着院长爬了上去，一个个的身体素质甚至不如年过半百的院长。
终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走廊墙壁斑驳脱落，或许是因为在南方受潮的原因，墙角生长着霉斑，随着众人的走动，墙壁上不断有白灰色的粉末落下。
三楼通风，风吹动着虚掩着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学生们：……
这就是院长说的，最好的房间？
学生们只觉得，成年人的恶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老师们是，就连校外的人，也是如此。
他们这算是第一次遭受到了社会的毒打，但……来都来了。
院长像是看出了他们的为难，笑容也有些苦涩：“同学们，不好意思啊，这已经是最好的条件了，你们放心，房间里家具齐全，结实又耐用，知道你们城里人讲究，房间里都有独立卫生间的，同学们去看看，两个人一间……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县城里有宾馆，我可以给你们开一晚上宾馆。”
学生们是矫情，也确实是讲究，但看着眼前头发都白了一半的中年男人如此低声下气，他们又觉得心里莫名有些不的劲儿。
“院长，辛苦您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您去歇一会儿，迟点孩子们会去给那些不能出来的老人们发慰问品的。”顾昭昭哪能真让学生们去住宾馆。
先不说条件如何，光是这么多学生住宾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钱让院长出就是雪上加霜，让她出更不可能，现在的自己就是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一穷二白的。
至于学生们倒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拿出这笔钱，但是，真让他们去住宾馆，此行的意义就少了一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看着学生们头顶的进度条，大魔王下了狠心。
院长应了几声，却没急着走，犹豫的看着学生们，像是要等他们一个回答。
学生们哪里见过这种眼神，中年人的沧桑，无奈和心酸，无助，仿佛都包含在那眼神中。看書溂
学生们顶不住院长那可怜兮兮的目光，终于，一名男生叹了口气，率先背着书包走进了一个房间内。
两人一间，很快，他身边的一名男生跟着他进入了房间。
有了这两名男生开头，剩下的学生们也不好矫情了，二十五名男生，十三名女生，最后的两个房间各自多出了一个床位，则是由老师们填上了这个空缺。
大家忙着收拾东西，顾昭昭却是将自己的东西往床上一扔，之后出来，和院长一起站在走廊内。
院长的脸上哪里还有那凄凄惨惨的样子，原本微胖慈祥的面庞，原本楚楚可怜的双眼，如今散发着精明的光芒，整个人的气质硬是在这一瞬间就变了。
“顾老师，就按您说的，您确定这些孩子能改变吗？”
“是的，这些孩子本性不坏，只要您配合我们老师行动，未来我会一直给你们院捐款，只要您能保证，每一笔款项都能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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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