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央。
秦牧从半空，跌落而下。
赤兔高高跃起，将他平稳的接到背上。
紧接着。
秦牧将大弓收起，抄起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怒吼一声，“倭寇蛮夷！尽屠之！”
“杀！”
秦牧策动赤兔，向筑前城杀去。
“杀！”
“杀！”
“杀！”
振武军与玄甲军紧随其后，横扫着溃逃的倭寇。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
此时。
整座筑前城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血雾弥漫在城墙内外。
这里是真正的修罗炼狱。
秦牧将手中方天画戟插在城头之上，喘着粗气。
头发早已浸满鲜血，凝成结扎。
饶是他体力惊人。
这一天一夜的厮杀，也早已令他疲惫不堪。
昨晚秦牧就像个疯子一般。
疯狂的屠戮着倭寇。
死在他手中的倭寇，不尽其数。
疯狂的杀戮，让秦牧丧失了理智。
最后，若不是薛仁贵，裴行俭，苏定方与刘仁轨四人合力。
联合耗尽了秦牧的体力。
他非要将自己人，也当倭寇砍了不行。
此时。
秦牧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杀红了眼，敌我不分，走火入魔。
现在想起，他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丝毫想不起方才与薛仁贵四人缠斗的事。
薛仁贵四人，更是一脸懵逼。
本来与倭寇厮杀一天一夜，已精疲力竭。
他们刚要休息，秦牧就发了疯。
几人上前制止，他却六亲不认。
他们强撑着身体与秦牧缠斗。
秦牧却越战越勇，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最后，若不是秦牧突然昏厥倒地，
他们非要被秦牧所伤不可。
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也不知道驸马爷与倭寇，有着什么样的仇恨。
竟然杀的丧失了理智。
他们跟随秦牧打的仗不少，灭的国也不少。
倭国在其中，也算不上强大。
而且他们这次还带了八牛弩这大杀器。
实在想不明白，一向沉着冷静的秦牧，为何丧失理智。
直到现在，几人还不敢靠近秦牧。
让他独自一人待在城头上冷静。
不让任何人上城墙。
就连赤兔都被薛仁贵，强行拽离了他的身边。
生怕它被殃及。
薛仁贵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为了三军将士的生命安全。
他不来接秦牧，秦牧绝不能下去。
此时。
秦牧望着城下的众将士，无奈苦笑。
这帮人也真是可以。
平日里对他尊敬的不得了，这关键时刻，真不管他啊。
秦牧索性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不管他也好，正好清静清静。
战斗结束之后。
李二和长孙无忌登上了筑前码头。
两人骑着马，晃晃悠悠的从筑前阵地中走过。
大唐士兵正在打扫着战场。
李二扫视战场，眉头微蹙。
“啧啧啧...”
“真是太残酷了。”
“辅机，你看到了吗？火炮弩箭轰击之下，别说倭寇士兵，就连战马都被撕碎了。”
“由此看来，当时倭寇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亲眼看到战场。
李二更加体会到了火炮弩箭的杀伤力。
“是啊。”长孙无忌点了点头，“想当初我们要是有这武器，汉家何苦内乱如此长的时间。”
“今后有如此武器加持，将没有国家是我大唐的对手。”
李二眉头紧锁，沉吟道：“我感觉，火炮弩箭还是要单独建立一个工厂。”
“从烟花厂中分离出来，严格管控。”
“这东西若是被有心之人搞去，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
李二心有余悸。
没办法，有些时候就是这样。
一样东西带来好处的同时，肯定有副作用。
长孙无忌附和道：“陛下说的有理。”
“火炮弩箭一定要严格管控，严格监控。”
“没有陛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接近，不得打听。”
两人正说着。
来到筑前城前。
城边，几顶凉棚之下，几个火头军正架着大锅，为将士们熬着肉粥。
苏定方，刘仁轨几人见李二前来，急忙迎了上来。
“末将参见陛下。”
“末将参见陛下。”
......
李二翻身下马，脸上噙着笑意，“呵呵，诸位将军辛苦了，鏖战了一天一夜，留下一人值守，剩下的都去休息吧。”
众人揖礼，“是，陛下。”
紧接着。
李二扫视四周，沉吟道：“怎么不见秦牧那兔崽子？”
“那臭小子干什么去了？”
闻言。
众人皆是抬头望向城头。
见众人动作。
李二心下大惊，瞠目结舌。
“啊！”
“秦...秦牧他...他....”
见李二这副模样。
薛仁贵急忙开口打断，“陛下，驸马爷在城头上坐着呢。”
听了这话。
李二长出一口气，随后沉声道：“这兔崽子，知道朕来，躲在城头上作甚？”
苏定方急忙解释。
“陛下，这事真不怪驸马爷。”
“今天早战斗结束后...”
随后。
苏定方将秦牧杀红了眼的事，告诉了李二。
李二和长孙无忌听完，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秦牧何许人。
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惊，麋鹿兴宇左而目不瞬的人物。
怎么可能丧失理智，杀疯了呢？
这令两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长孙无忌眼眸晃动，脸上满是担忧，焦急道：“那牧儿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吧？”
薛仁贵应声道：“长孙大人放心，驸马爷已经没事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
“驸马爷决定独自一人在城头上冷静冷静了。”
听了这话。
长孙无忌松了一口气，“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李二心下也松了口气，不过脸上依旧淡漠，“辅机，你不用担心那兔崽子。”
“那兔崽子命大着呢，谁有事他也不带有事的。”
“走我们不用管他，进城看看。”
话落。
李二和长孙无忌向城中而去。
两人离去。
薛仁贵便让众人去休息。
他在这盯着。
几人本来极力推辞，都要留下。
但在薛仁贵的劝说下，众人皆是去了营地休息。
这紧绷的神情一松下来。
众人只感觉困意来袭，身心疲惫。
薛仁贵则去凉棚处打了两碗肉粥，十个馒头。
随后向城头而去。
他之所以极力留下，完全是放心不下秦牧。
别人可以不管。
但薛仁贵不论如何，也要陪在秦牧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