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甘露殿。
李二对秦牧的行为，表示深深的谴责。
听了他的话。
襄城上前一步，沉声道：“父皇，此事与驸马无关。”
“完全是儿臣自愿前来的。”
“父皇若是觉得驸马哪里做的不对，直言便可。”
“这事儿臣有何知不得的。”
襄城说着，直勾勾的盯着李二，眼眸坚定。
李二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下无奈。
这小棉袄，终究是漏了风。
“陛下。”秦牧跟着附和道：“我也想知道，您因何动如此之大的怒气。”
“就因为我在茫崖村盖了座养殖场养猪？”
听了这话。
李二的火气，瞬间燃了上来，“秦牧，你还好意思跟朕提这事。”
“好。”
“既然你夫妻两人想要与朕说道说道，咱们就说道说道。”
李二说着，端坐到蒲团之上，一脸严肃。
“辅机，克明，玄龄。你们三个给朕过来。”
“你们来评评理，今日这事，谁之过！”
三人听了无奈。
陛下有甩锅的嫌疑。
这还没开始对峙呢，便让他们决断。
一头是皇帝，一头是驸马爷和公主。
他们哪个也得罪不起。
房玄龄和杜如晦低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长孙无忌硬着头皮走上前，“陛下，事情的对与错，还是听牧儿说说，再做定夺。”
“这...”
“这无凭无据的，我们如何定夺。”
“还要什么凭据？”李二瞪着长孙无忌一眼。
嫌他不给力，没有力挺他。
见状。
襄城插话道：“父皇，您不必为难舅舅，这事儿臣全都了解。”
“有何事，您直接问儿臣便好。”
襄城今日是想好了，她非要跟李二争个高低不可。
“好。”李二瞪眼点头，“那朕便跟你掰扯掰扯。”
“茫崖村养猪^(*￣(oo)￣)^的事，是不是秦牧干的。”
襄城点头，“没错，是驸马干的，还养了几千头。”
“几千头。”李二怒气更甚，“那你可知道，猪肉自古便是贱肉，其肉腥臊异常，为文人墨客，世家贵族所不喜。”
“他秦牧身为大唐驸马，是否应该将养猪的精力，放到政务上，为朕分忧，为国分忧。”
李二说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父皇此言差矣。”襄城开口反驳，“夫君养猪，正是为了造福大唐百姓。”
“呵...”李二面露轻屑，“造福百姓，朕倒要听听，他怎么个造福法。”
襄城解释道：“人有贫富之别，没有贵贱之分。”
“这肉亦是如此，父皇只关心读书人，只关心王孙贵族，可您是否关心过大唐百姓？”
“马、牛、羊、鸡、犬、豕。这六畜中，百姓能吃起的有什么？”
“马儿托运，牛儿耕地，羊儿下奶，鸡鸭下蛋，狗儿看门护院，它们的肉，寻常百姓家怎能吃的起？”
“百姓就靠这贱肉尝点荤腥，驸马为了百姓养猪，何错之有？”
“父皇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日怎么又将百姓弃之不顾了！”
听了襄城的话。
李二稍稍动容，但还是反驳道：“你不必给朕扣帽子。”
“那猪肉腥臊无比，难以下咽，他秦牧养猪，纯粹是虚度光阴。”
李二有些无奈。
他还真没发现。
襄城的口才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蔫声细雨的便将帽子给他扣下了。
李二心里想着。
肯定是秦牧这兔崽子，将他的小棉袄给带坏了。
一旁。
襄城柳眉低沉，应声道：“父皇此言又差异。”
“驸马在茫崖村住了十几日，就是在研究猪仔的养殖。”
“如今驸马已经寻找到了能祛除猪肉腥臊味，并加快猪仔生长的办法。”
“如此一来，猪肉不但味美，而且价廉。”
“今后，我大唐百姓都能吃到便宜的好肉。”
“驸马为大唐百姓贡献一份力量，何错之有！”
襄城说的大义凛然。
将李二，长孙无忌几人说的一脸懵逼。
秦牧在一旁暗笑。
惭愧...
真是惭愧...
他是在茫崖待了十几日，但纯粹是为了玩。
培育养猪也是为了赚钱。
被襄城这么一说，还真成了为国为民的大好人。
到底是亲娘子。
襄城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维护秦牧。
今日，襄城也太给力了。
没用秦牧动嘴，便将李二治的服服帖帖的了。
就是言辞还不够犀利，欠点火候。
李二几人沉默不语，思忖着襄城的话。
祛除猪肉的腥臊味...
加快猪仔生长...
若真如襄城所言，那对大唐百姓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而且正如襄城所说，六畜中百姓也就舍得吃点贱肉。
没办法。
这个朝代，百姓能吃饱饭那都不容易，更别的荤腥了。
“呼...”
李二深深呼了口气。
今天又大意了？
不能啊？
秦牧是神仙吗？
自古以来，上千年来，猪肉就是腥臊味。
他秦牧能改变猪？
让肉不腥臊便不腥臊？
让猪仔长得快，便长得快？
李二怎么想，此事都不合理。
但他也不敢太大意，襄城的话又不像空穴来风。
“你说这话，可当真？”李二沉下心来，轻声道：“秦牧真能让猪肉不再腥臊，还能让猪仔长得快？”
闻言。
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三人皆是向秦牧，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他们虽然都是读书人，却不是读死书的人。
他们明是非，断善恶，通晓情理。
若襄城说的是真的。
秦牧还真是在干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
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秦牧点了点头，淡淡道：“陛下，我没有必要用这点小事欺骗您。”
“再者说，我一不邀功，二不争名，就是为了赚点钱，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秦牧漫不经心的说着。
就好像李二几人感觉是神仙才能干的事。
在他这，就是信手拈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不值一提。
李二愣愣的看着秦牧，心中暗骂。
给你小子狂坏了。
不邀功，不争名。
说的好像特么的你要隐居了样。
但事实摆在这。
李二也不好再动怒骂他。
若此事是真。
他再责罚秦牧，那不成昏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