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皇宫。
甘露殿。
长孙无忌被李二的急令，召来殿中。
刚刚踏入甘露殿。
长孙无忌便感觉，殿中气氛有些凝重。
让人不禁心生压抑。
接着。
长孙无忌看了看面露苦笑的李道宗。
又看了看面色阴沉如水的李二。
心下一沉，顿感不妙。
能让刑部尚书李道宗为难，还能让李二如此气闷。
试问。
天下除了秦牧，还能有谁？
长孙无忌无奈的暗叹一声。
定是秦牧这小子又捅了什么篓子。
要不然李二也不会把他叫过来。
“陛下，不知您召臣前来，所为何事？”长孙无忌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问道。
李二轻哼一声，面露不悦的看着长孙无忌，“还能有什么，都是你大外甥干的好事。”
长孙无忌：……
他就知道。
只要是有关秦牧的事，李二铁定第一个要找他。
“陛下，牧儿他……又犯了什么事？”长孙无忌摁了摁额上跳动的青筋，带着些许无奈问道。
李二瞥了眼李道宗说道：“你将事情经过，再跟辅机讲述一遍。”
李道宗连忙应下，随后对长孙无忌说道：“事情是这样，之前报复茫崖商行的胡商已经被驸马爷麾下的锦衣卫杀了，而被雇佣行凶的天鹰帮也被锦衣卫给灭门了。”
“在天鹰帮和胡商背后，又有庐江王李瑗的影子。”
闻言。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果然不出他所料。
还真与秦牧有关。
关键是这些事，秦牧还真干的出来。
如今又牵扯到了庐江王李瑗。
怪不得李二会把他叫过来。
随后。
长孙无忌看向李道宗问道：“承范，可有带来天鹰帮还有那几个胡商的卷宗？毕竟口说无凭，无凭无据也不能轻易给秦牧定罪。”
李二微微颔首，大手一挥：“快拿卷宗来，让辅机看看。”
李道宗连连点头，“是，陛下。”看書喇
说着。
李道宗便吩咐几个宦官，将卷宗抬了进来。
虽然只是一个天鹰帮和几个胡商。
但这卷宗却有整整几个箩筐。
“什么！”
李二看着这几箩筐的卷宗，整个人都懵了。
他刚刚光听见了秦牧麾下锦衣卫，剿灭天鹰帮还有胡商的事。
却忽略了他们犯下的罪状。
没想到竟有如此之多。
长孙无忌亦是有些惊叹，“承范，这些都是天鹰帮和胡商的卷宗？”
李道宗微微颔首，“没错，全在这了。”
就连他刚知道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
“你这刑部尚书到底怎么当得差，为什么天鹰和胡商的卷宗积攒了这么多，还能逍遥法外？”李二质问道：“怎么现在被秦牧灭了，这才给朕翻出来？”
李道宗早就知道李二会这么说，于是直言道：“回陛下，天鹰帮一直受庐江王李瑗的包庇，因此无人敢告。”
“而胡商的事，也都是李瑗派天鹰帮去办的，因此一直没有查到，如今纷纷被驸马爷所灭，很多案件这才能水落石出。”
这些事也怪不得他现在才翻出来。
大唐国土甚广，人员错综复杂。
之前这些事情都被李瑗压着。
想查也查不到。
此时李道宗依旧由衷感叹，驸马爷干的漂亮。
这些毒瘤早就该拔除了。
要不是李瑗包庇，哪能活到现在。
真是丢皇室宗亲的脸。
李二闻言沉默不语，卷宗上面记录的清清楚楚。
而罪魁祸首确是李瑗。
那他又该如何处置。
直接杀了么？
长孙无忌一言不吭，手中不停翻看着卷宗。
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命案。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倏的。
长孙无忌咬牙直呼：“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哪怕是被牧儿灭了，也是死不足惜，都该死！”
长孙无忌还算是少有如此愤怒的时候，大多都是怒不形于色。
此时能有这般反应。
可见这些卷宗上的罪状，确实鲜血淋漓。
李二眉头紧皱，伸手拿起一份卷宗翻阅着，面色阴沉，震怒不已：“朕真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小的天鹰帮，还有几个胡人，手上竟然有这么多的血案，秦牧这小子还真是没有杀错。”
“陛下所言极是。”长孙无忌见缝插针的附和道：“牧儿确实没杀错。”
李二见状轻哼一声，心想这长孙无忌可真会顺坡爬，训斥道：“即便如此，秦牧这般行事，也是在藐视王法，难道就不能交给刑部去做吗？”
长孙无忌微微摇头，劝道：“回陛下，此事臣以为牧儿做的，确实没错，也当不得蔑视王法。”
李二倒也不是真想给秦牧定罪。
只不过秦牧行事实在太放肆了。
让他觉得有些不妥。
想着。
李二哼了一声，又向长孙无忌问道：“辅机，你有何高见？”
长孙无忌颔首，回应道：“回陛下，就以此事为例，天鹰帮还有胡商一旦受地方官吏庇护，那么即便是刑部想要深查，也是有心无力。”
“但如今有了锦衣卫便不一样了，今后我们可以利用牧儿麾下的锦衣卫来调查并肃清地方的恶势力，哪怕地方官吏想要庇护，恐怕也不敢触其锋芒。”
“而且，这一次如果不是牧儿率先出手，恐怕这些胡商早就逃离了京城，天鹰帮还会继续为祸一方。”
“锦衣卫行事，可以越过很多繁琐的环节，如此看来，牧儿这锦衣卫不也算给陛下设立的吗？”
长孙无忌笑吟吟的看着李二。
他与李二共事多年，李二想听什么，他一清二楚。
李二也正如他所料。
听了他的话，眉梢渐渐舒展。
李二心道。
辅机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有些时候，官方确实不太方便处理。
如果此次依旧是刑部进行调查。
那么李瑗定然会继续庇护天鹰帮。
地方官吏看在皇室的面子上，估计也会敷衍了事。
但要是有锦衣卫暗中查办就不一样了。
想着，李二眉头又渐渐蹙起。
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庐江王李瑗的事要紧。
而且必须由他亲自处理。
不然秦牧再杀一个皇室宗亲。
皇家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想着。
李二轻哼一声，随后朝王德吩咐道：“快，传秦牧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