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胡商豪宅。
巡防营列阵在外，却迟迟未动。
这次前来的巡防营统帅，赫然是千牛中郎将，程处默。
此时。
程处默静静的守在大门旁，漫不经心的听着豪宅内的喊杀声，神色散漫，无动于衷。
就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关于茫崖商行被胡商报复这件事，程处默是知道的。
而且，就在他知道后不久，便一直派人在暗中帮助秦牧调查。
到现在为止，也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而今日。
他也是刚好听到些许风声，知道这些胡商今天要逃离京城。
于是，他赶忙调来人，想要将这些胡商直接拿下，之后再给秦牧带过去。
但好巧不巧的是。
就在他刚刚抵达胡商豪宅时。
正好看到虬髯客带着一众锦衣卫，步入了胡商的府中。
作为秦牧的挚友。
程处默自然是知道秦牧建立锦衣卫的消息。
也见过锦衣卫的飞鱼服。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说一句。
真尼玛帅！
不过也还好他知道锦衣卫的样子。
不然今天要是鲁莽的冲进去，那就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程处默百无聊赖。
既然秦牧已经派了锦衣卫过来，那他就帮着守好大门得了。
也不用他插手。
这时。
手下副将见程处默一直待在门外不进去，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上前问道：“将军，府内喊杀声这么大，我们难道不进去看看吗？万一出现什么事，咱们也不好交代啊。”
里面喊杀声震耳欲聋，他们巡防营却在外面这么闲着，无所事事的。
这算是玩忽职守吧。
程处默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要进去，只不过不是现在。”
等锦衣卫在里面办完事，到时他们再进去就好了。
只不过这话，他没说。
“啊？啥？”副将闻言一脸懵逼。
程将军在说什么？
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叫，要进去，只不过不是现在？
程处默略微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听这声音，里面不是还没打完吗，万一我们进去被他们误伤了怎么办？”
“这些人打起来可都是不要命的主，可别伤了巡防营的弟兄们，俺们再等等看，等一会儿再进去。”
程处默这番话说的可是理直气壮。
他带来的这些巡防营的弟兄，可不是那些锦衣卫的对手。
锦衣卫的人也不认识他们。
刀剑无眼，万一真误伤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副将闻言，眉头紧锁，心中十分无语。
他们可是长安城巡防营啊！
什么时候听说过巡防营会怕被误伤？
这个理由。
简直不要太走心了……
不过程处默是程魔王的儿子，又是他的上司。
上司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副将无奈的叹了口气。
半晌后。
副将又问：“将军，这府院的后门用不用堵，万一他们从后门逃走怎么办？”
程处默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好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不用去堵，就在前门等着便是了。”程处默白了他一眼说道。
万一他们去堵后门，正好碰上锦衣卫怎么办。
到时候大眼瞪小眼，那岂不是太尴尬了。
副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看着程处默这模样，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这里面估计是有事。
想着。
副将也就老老实实的在程处默身旁待着。
等会儿跟着程处默进去就好了。
片刻后。
府内喊杀声逐渐停歇下来。
程处默眼眸转了转，暗暗估算着时间。看書溂
锦衣卫一会儿就应该把战利品从后门运走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进去了。
又是片刻过去。
喊杀声彻底停息。
程处默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来人，给俺打开大门，随本将军进去捉拿闹事者。”
副将眼角抽搐，看着程处默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只觉得三观尽碎。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差点就被程处默骗过去了。
想着。
副将还是立刻吩咐士兵将大门打开。
入府后。
便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紧接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府邸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断臂残肢铺在地面上，所有胡商还有随从，尽皆被斩杀殆尽，无一活口。
除此之外。
府中赫然还有一枚血色追杀令，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锦衣卫。
“快，快抓人！”副将急忙大喊，身后的士兵听到声音也赶忙动作。
然而却被程处默赶紧拦了下来，“无妨，不用去追了。”
“将军……”副将不解大喊。
这杀人者再不追就跑远了。
程处默要知道副将所想。
一定会揪着他的耳朵大声告诉他，锦衣卫早就跑远了。
依秦牧雁过拔毛，羊过薅羊的性子，能安分的等着他们就怪了。
程处默微微摇头，冷声道：“这些胡商都是奸商，恶商，他们哪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好几条大唐百姓的命，死有余辜，刚刚那些人分明就是来为民除害了。”
他倒是越发佩服秦牧的手段了。
这些胡商本来就该死，如今被秦牧斩杀，真是大快人心，
副将听着程处默的话，一脸懵逼。
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这还成了为民除害了？
那他们就...
不追了？
与此同时。
刑部侍郎贾云也带着人来到了现场。
“这，这倒是什么人做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残忍！”贾云看着府内的尸山血海，震惊不已。
就连他带来的刑部捕快亦是惊惧不已。
这杀人者实在是太放肆了，光天化日便敢行凶。
“程将军。”贾云与程处默打了个招呼，随后问道：“程将军来的比下官要早，可有见到是何人所为？”
程处默微微颔首，随后将令牌丢给了贾云，说道：“杀这些胡商的，叫锦衣卫。”
锦衣卫！
是那个剿灭天鹰帮的锦衣卫！
贾云眼眸中出现悸动之色。
谁不知道锦衣卫皆是驸马爷的手下。
这事已经超出了他的管辖。
贾云顿时大惊失色，赶忙朝身后众人说道：“快，跟我回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