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沈安,白世勇双目之中隐隐带着一团烈火,“大人,末将有伤在身,现在公务暂无,难道还不能回去休息?”
“本官还有事问你。”
沈安不言其他,直接拿出刚刚从户部领取的批票给他:“姚丞相点名要你去领钱,他那时候就没想过你身上的伤?”
“还是说你这伤,只会在本官面前发作?”
白世勇哑口无言,垂首一叹。
“大人到底有什么公务,直言就好,末将必将全力以赴。”
半晌沉默,白世勇冷着脸道。
沈安悠然浅笑,吩咐他去军营训兵,此番治水,工作量巨大,即便各地方衙门都要出力帮忙,水务衙门一方的三千余将士,也难得清闲。
很多物资金银,从王畿运出,都要靠他们。
沈安不能假手他人。
暂时才那拿到二十万银子,这对淮水大灾不过杯水车薪。
第二天一早,沈安留派于廉前往户部,敦促催银。
一个上午过去,午饭时分于廉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大人,户部一帮王八蛋!”
看他铩羽模样,沈安吩咐人上茶安慰,询问之下才知道,今晨十分,于廉带着他的手信前往户部索取银两。.jújíá?y.??m
可是到了地方,整整一个上午,都没人理他。
户部的司官们,一直说现在不太方便,问他们姚成本的去向,也没有一个知道的。
于廉生生喝了一个上午的茶,最后忍不住了,这才不管不顾的回来交差。
“那你为何不提前回来?”
沈安觉得这是有意思。
双眉一挑,于廉眼中火光闪烁:“我倒是也想,可这帮王八蛋架不住他们留我啊,总说一会就来,一会就来!”
“要不是看着淮水那么大灾情,我才不在那做冷板凳!”
“好了,喝茶吧,等下一起吃饭。”
今天的堂食,还是从沈家店里送来的。
于廉点点头,气鼓鼓的一点没消。
撇了他一眼,沈安心中清明,姚成本这老东西已经出手,之后工部和户部之间,肯定有场不小的争斗。
他们还真是丧尽天良!
略加思量,沈安心生一计。
姚成本不是让白世勇去取钱吗?
那好,就让他去!
“什么!”
于廉闻言,差点把手里天青釉的饭碗捏碎了。
“大人,让那个混蛋去,这钱,还不得全进了他的口袋!”
“嗯。”
微微点头,沈安含笑:“这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啊!”
多日以来,于廉已经了解沈安的性格,在他面前不免也放荡起来,沈安就喜欢他这这种直接的人。
“大人,那可是百姓们的救命钱!”
“说的没错。”
挥手示意他安坐,沈安品了一口菊花百味羹,眉眼之间满是享受:“救命钱不错,换种用法,我看也是要命的钱!”
于廉恍然大悟,刚要道破天机,就被拦下。
“此事,静观其变。”
白世勇当日就接到沈安命令,让他放弃对军营的整训,立刻前往户部,调取银两。
看着差人送来的手书,白世勇好不畅快!
还以为你沈安有多大本事,现在不还得低头?
这一次,真是多亏了丞相大人!
白世勇心中思量着,此次交接之后,他的趁机会给姚成本好好送份心意,他们同属太子旗下,奈何身份悬殊。
别管最近朝廷上那些流言蜚语如何,白世勇不在乎,他只想和这些权贵们多多交往。
拜的神多了,自有神庇佑。
“回去告诉沈大人,就说末将领命了。”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疲懒,户部的官员差人们,还在忙碌着,或是三五人凑在一起品茶赏风。
要么,就是七八个聚堆在一起下棋打牌。
姚成本就在堂中正部安坐,看着手下人如此放荡,也不在意,什么时候沈安服软,他们在起来干过也不迟。
不倒一杯茶的功夫,白世勇来了。
他身上有伤,弃马换轿,不然还能在快点。
到了户部门外,白世勇赶忙下轿,亲手提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快步往正堂就跑。
见到姚成本的一刻,根本不顾身上伤口,拜倒就磕头。
“末将白世勇,拜见姚相爷!”
“白将军,起来。”
姚成本早就注意到他手中之物,不免心情大好,吩咐人上茶。
“咱们都是殿下的臣民,是同僚。”取杯盖篦住浮在茶汤上的叶子,姚成本轻抿了一口,目光随即落在他身上。
“咱们就开门见山,痛快些讲。”
“你能来,沈安怕不是已经认投了。”
姚成本上午叫人拖扛,一直晾着于廉,也是出于这一点考虑,为救灾一事,满朝文武,沈安肯定是最着急的那个。
他是真的一心为了百姓。
这点,姚成本佩服,奈何权争残酷,他自信沈安不可能为了一口意气,就能放任拖延,钱到手的越慢。
淮水的百姓,遭难的人,也许就更多。
手段是残酷了一点,但别无选择。
白世勇重重点头:“相爷所言不差,那姓沈的,扛不住。”
“好。”
姚成本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虽然手下他的厚礼,可金银之物他姚相爷见多了。
这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看他还有几分孝心,户部大堂上哪有他的茶喝。
叫人把批票转给白世勇,姚成本翻盖送客了。
姓白的还像好丞相多亲近,但他也之进退,起身拜别而去,美中不足心里有些亏得慌。
足足千两银子,换一杯茶喝。
人情买卖虽然不能当下见利,但他知道,赚是肯定赚不到咯。
姚成本这一次批给白世勇,足银三十万。
但是要分成三波运送,第一波十五万全部都是雪花库银,烙官印,上蜡封。
剩下十五万,户部以库银不足为借口,改用碎银子支付,如此碎银子在熔炼时的损耗,就成了他们的私房钱。
加之各地方呈送的碎银成色不同,这里里外外的,他们还能再赚一笔。
白世勇心里盘算的清楚,他干爹侯近山已说的明白,不管那一次转手,其中的抽头,都有他一成!
看似不多,但二百万全发下来,白世勇至少也能拿到五十万两银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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