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眼睁睁的看着秦蓁放下了手,心中却半点没有放松的感觉,甚至越发的觉得不安起来。
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但是,现在占据着他身体的那个萧玦却好似未曾察觉一般,他甚至轻松的对秦蓁说:“朕知道,你一向很懂事的。”
萧玦听见这话,在心里疯狂的摇头。
不对,这实在是不对,按照秦蓁的性格,她不会轻易这么善罢甘休的。
可她却好似真的妥协了一般,任由那个萧玦搂着她往外走,要带她回宫。
就在萧玦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时候,一直乖乖的秦蓁突然间抬起手,手中的凤钗猛的插进自己的脖子。因为太过用力,凤钗全部没入喉咙,鲜血四溅,让近在咫尺的萧玦染了一身的血。
他的脸颊上,脖子上,甚至肩膀上都是一片温热
一直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了下来,萧玦也终于意识到心中那强烈的不安来自何处了。
他猛地扭头,愕然的看着秦蓁,在看到她半边身子都是鲜血的时候,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疼痛起来。jujiáy
躺在简易床上睡觉的太子殿下猛然间从梦中惊醒。
他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的一双眼睛里还带着几分茫然好一会儿之后,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缓缓的蜷缩起身子,双眼无神,眼泪不受控制的不断往下流,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灵魂,喃喃的道:“难怪你这么恨我”
至今,他的眼前都还是秦家男丁被悬挂在梁上的画面,鼻尖都是那刺鼻的血腥味儿还有最后秦蓁用凤钗自戕的画面。
他清楚的记得,秦蓁的肚子已经凸起,看起来怀了孩子,并且月份不小。
如果,如果他没有过河拆桥对付秦家。如果,他没有将事情做绝,不顾及秦蓁杀了秦家满门。那是不是再过不久,秦蓁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出生了,他们就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萧玦猛然间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像是难以忍受一般仰天大吼。他像是突然间疯了,嘴里乱七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然后脑袋一下一下的往墙上磕,往木板上磕。
他的异样,很快就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秦易最先来,一看见萧玦这个样子就觉得不对劲,连忙让人去太医院找了太医,又让人去情楼衍。
没过一会儿,楼衍和太医同时来了大理寺。
楼衍看了眼被几个人按住让太医诊脉的萧玦,问身边的秦易:“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
秦易也是一头雾水:“之前是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发了疯。”
楼衍蹙眉:“你确定他没见过什么人吗”
秦易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凑过去小声对楼衍说:“蓁蓁不久前来过一次,和他单独说了会儿话。蓁蓁走后不久,这人就发疯了。”
楼衍:“她和萧玦说了什么”
秦易摇摇头:“声音压的很低,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说了什么。”
楼衍便不说话了。
秦易看了几眼他的脸色,试探着问:“你不会怪蓁蓁吧”
楼衍终于看了秦易一眼:“你在想什么她是我的王妃。”
秦易挑眉,一时间没明白楼衍这话是什么意思。
却听楼衍语气淡淡的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今日别说只是跟萧玦说了几句话,她就是擅自将萧玦给杀了,我也有办法替她善后。”
秦易:“”
他震惊的看着楼衍,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很想对楼衍说一句:王爷,你这已经不是宠媳妇儿了,你这纯粹是娇惯,予取予求那种。你这样,是要将人惯坏的。
他虽然疼妹妹,但是也有个底线。
这人疼媳妇儿,却是没底薪的,连太子也是说杀就杀。
秦易觉得,楼衍多少有点子疯。
楼衍没管秦易怎么想,只是在太医出来的时候走过去问了句:“如何”
那太医一见着楼衍就觉得心里发怵,回答的小心翼翼:“太子殿下他好似受了什么刺激,这才导致他一时失控发了狂。我已经给他施了针,只要别再刺激他,他就会慢慢的安静下来。”
楼衍嗯了声,没说话,而是径直进了牢房。
那太医本来要走,却被站在一边的秦易一把拉住。
只见秦易一手拽着太医,眼睛牢牢的盯着楼衍的背影,有些无奈的道:“劳烦太医稍候,等会儿可能还需要你给太子扎几针。”
秦易也算是和楼衍打过些交道了,此时看楼衍的表情,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太医刚说了别刺激萧玦,他一进门张口就说了句刺激的话。
“蓁蓁来过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楼衍称呼秦蓁的小名,语气亲昵。
刚刚平静下来的萧玦像是被人抢了猎物的野兽,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楼衍。
他想起梦中的场景。
那个时候,楼衍也在,是他擅作主张带秦蓁去了秦府,让秦蓁看到了那一切。
萧玦甚至还看到楼衍殷勤的陪在秦蓁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
萧玦突然甩开旁边的狱卒,一个暴起,一把揪住了楼衍的衣领,一双眼睛像是要凸出来一般死死的盯着楼衍,一字一句的道:“是你,都是因为你”
前世,都是因为楼衍,才导致他和秦蓁的关系破裂。
这一世,他甚至将秦蓁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你知不知道,她本来就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
楼衍虽然不知道萧玦突然发疯的理由,但是从他的三言两语中也听出来了点东西。
他说,秦蓁本来就是他的
楼衍抬手捏住萧玦的手腕,渐渐的用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道:“我不管过去如何,至少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萧玦,是你把她弄丢了的,如今被我攥在手里,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拿回去。”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因果,但是这句话却精准的戳到了萧玦的痛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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