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我有急事找爹爹,可否传告一声?”陈云溪说话的功夫,随手将一个荷包塞入了赵虎手中。
“您稍等。”赵虎捏了捏手中的荷包,笑眯眯的进去传话。
过了片刻后,陈云溪被引到书房旁边的角房。
原先送汤,她其实也是送到这里,而书房,她其实只进过一回。
不多时,陈文进来了,他笑嘻嘻道:“我儿今日怎来的这么早?”
“爹爹,因为女儿这会儿不是来送汤的。”陈云溪单刀直入,将手中的盒子往陈文进面前一送。
一看这盒子,陈文进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眸子里顿时射出冷光,看向陈云溪时,甚至凝起了几分杀意。
他阴沉沉地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女儿也不知这是什么。”陈云溪用一种略显天真的神色道,“近来姨娘教我管账,还让我先拿府中旧账练练手,了解一下收支。”
“是她让你拿旧账本练手的?”陈文进的神色阴沉沉的,语气也很不善。
陈云溪恍若未觉,点点头道:“是的呀,之前一直都是旧账本。”
“之前是?”
“对,今日妹妹送来的账本,说是府中近半年的支出。我开箱后看了看,确实没错,就是里面多了这么个盒子。我见上面贴着爹爹亲自写的封条,就知道此物不是女儿能动的,这就给爹爹送来了。”陈云溪又将盒子往前递了递。
随后,她抬眸,对上陈文进还没有收敛住的狰狞神色,禁不住露出茫然跟害怕的神色来。
“爹爹?”陈云溪缩了缩脖子,泪眼朦胧的看着对面的人,似乎被吓到了。
陈文进沉着脸,接过盒子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封条完好,盒子也一点破损的迹象都没有。
“你真的没打开?”
“云溪一不敢动封条,二没钥匙,哪里能开呢?”陈云溪委委屈屈地说。
陈文进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仔仔细细地去检查盒子的底边,但他看了很久,也没看出有什么被动过的痕迹来。
“云溪,你做的很好。”他终于语气温和地说了这么句,声调里甚至带了些愧疚。
刚刚在看见盒子在陈云溪手中的时候,他第一想到的就是杀了面前的人,而之后……
如此想来,他越发的愧疚了。“以后再有什么,都可以过来告诉爹。”
“好好学习管家的事情,若是谁敢不服,只管打杀,让那些东西知道你乃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身份尊贵!”
陈云溪的眼睛直接亮了起来,眼中盛满崇拜激动,还有小心翼翼,“爹爹,女儿真的可以吗?”
“这是当然!”
待陈云溪从书房回到绣楼,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红儿就咋咋呼呼地窜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小姐。大消息!”
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红儿,陈云溪挑眉:“什么消息值得你跑成这样?”
“赵姨娘……她……被打了。”红儿将气息喘匀了后,就迫不及待分享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
“就在一炷香之前,老爷去惠楼那边,听说一进门就怒骂了赵姨娘一顿。那赵姨娘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被老爷直接打了一巴掌。”
陈云溪眉头挑起,心道:看来那“大杀器”的编排,还算歪打正着了。
“小姐,我还听说,赵姨娘还被禁足三个月,这个月的月银也被扣掉了。”红儿激动的说道。“哈哈……”
“就算很开心,也没有必要表现这么明显。”陈云溪语气淡淡的,“而且,你觉得陈姨娘就倒掉吗?她一贯会装腔作势,小意迎合,这次被禁足,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的。”
陈云溪太了解陈文进那个人了。
红儿走后,她就开始专心致志地默账本。
赵氏母女得了什么惩罚她其实不是很在意,此次的事情,最主要的还是得了账本上的线索,以及母亲亲手写的那本书。
月上中天之后,陈云溪放下手中的东西,眼睛闭了起来。
“红儿,什么时候了?”
“已经戌时了。小姐,你要休息吗?”
陈云溪揉了揉脖子,应了声。
“奴婢这就去准备汤池。”
等到小丫头跑走后,她将那些东西整理好,特地寻了锁锁起来。
洗完澡后,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睡袍进来。
“小姐,奴婢帮你按按脖子吧。”看到陈云溪时不时揉一揉肩膀的,红儿说道。
“好。”陈云溪应声,她也觉得有点累了。
随后,陈云溪趴在的床上,闭着眼睛。
“红儿,再加大点力气。”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却加重了力道。
随着那力道,陈云溪只觉得僵硬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揉开,禁不住发出嘤咛声。
“没想到,红儿你的按摩手法这么好。”陈云溪闭着眼睛说道,一脸的享受。
“红儿,再帮我揉一揉腰。”脖子舒服了,她就惦记自己的腰了。
陈云溪对自己这幅身体,也挺无奈的。
哪怕赵姨娘让下人怠慢她,她却从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
这一次,一连十几天坐在书桌前,整理账本,着实受不住。
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捏着她的腰肢。而她也发出低吟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忽的感觉身后的人呼吸似乎有点变了。
“红儿,你不舒服吗?”她扭头问道,结果在看到身后的人后,脸色都变了。
“顾绍棠。”陈云溪咬牙,一把抓住一旁的被褥将自己围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红儿呢?”
顾绍棠坐在床边,嘴角带着痞子气十足的笑意,“陈小姐还真是善变,刚刚明明很喜欢我的按摩,这会儿就没有好脸色了!”
陈云溪继续咬牙,不接对方的话,只是问道,“红儿呢!”
“红儿小姑娘睡了。”
“你!”陈云溪抱紧怀中的被褥,眼眶发红,“你……”
“放心。”顾绍棠似乎知道陈云溪心中所想,直接说道,“只是睡着了,明天一早醒来又是活蹦乱跳的红儿。”
“我这趟过来是取账册的,你默了多少?”顾绍棠继续说道。
陈云溪披衣起身,将之前收好的写了一半的账册翻出来,直接丢给顾绍棠,没好气道:“你可以走了!”
“哟,怎地又恼了?因为按摩?”
“男女授受不亲王爷不懂吗?”
“又无人看见,我没那个意思,你也没那个情意,怕那些繁文缛节作甚?”顾绍棠毫不在意。
“您不怕,我怕!”陈云溪涨红了脸,一门心思赶人。
顾绍棠也知道她脸皮薄,逗两句也就歇了,翻窗走人。
陈云溪想:得找机会把那窗户封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