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壮汉走后又突然出现的榆见,我的表情是十分淡定的。
“嗯,坐吧。”榆见大概也很讶异于我的淡定,余光瞥见我不停轻揉的大腿便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郡主为何不好奇我会突然不见么?”他轻旋着指间不大的旧瓷杯。
“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神色自若的坐在桌子边上浅啜一口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丝动作。
果然,他轻皱了一下眉头。嘿嘿,这下被自己的小秘密煎熬到了吧。我别开头去看屋顶的蜘蛛织网,做出一点也不稀罕听到的模样,默算着差不多了。
“那我就不说了,想必郡主那么冰雪聪明一定能猜出我是用什么方法在你眼皮底下消失的。”他如此说着,自顾自地走到床边睡下。
对于突然被戴了一顶高帽的自己,不得不细细斟酌他话里的意思,说不好又被他栽坑里了呢!
前半段话,没什么意思,小气鬼一只,不说就不说!后半段听起来怎那么像讽刺呢……
“糟了!”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今晚他睡了床,我睡哪?我望向榆见,里面赫然还留着一个人的位置。
脸上煞然燃起酡红,这人居然敢觊觎我的美色?就算这脸是绯朵郡主的也敢妄想!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他一个翻身,把剩下的位置尽数占领。
额……貌似是我感觉错了……
我悄悄的将举在手上的绣鞋穿好。
一夜无眠。
直至鸡鸣凶走了夜色。
“所以呢,这个老鼠洞就是你找到的我突然消失的方法?”榆见讶异,“在郡主眼里原来我是只老鼠大小的人啊……”他蹲下身研究那个洞,不住的感叹。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那个洞其实是我昨晚太无聊用簪子抠出来的,并不是找不到他消失的秘密而特意挖出来对付他的……
榆见正蹲在窗下,有暖阳透过窗纱,恰是适合慵懒的模样。
我望着窗纱出神,念起先生说过,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同身受。
我和兔子那种可爱的生物扯不上八竿子关系,当然,我也不是狗……只是想到了一个逃离这里的好方法。
我抻了抻许久没活动的腿,做着一切准备。
“榆见,趴下!”我退后半米助跑增力,猛地向钉死的窗撞去。
由于我的祖先学不会飞,于是我只得满怀怨怼的飞身扑下积满淤泥的荷塘。
遇上了榆见这个混帐,我一定是因为十辈子没上坟,八辈子没烧香。
我扑腾在淤泥中,一脚浅一脚深地踩着。眼睁睁的看着榆见顺着绑在窗边的布条滑下来。
“该死的榆见!”我死命地从泥浆中爬出来,却见榆见身后多了一人。
原来竟是个男子,薄唇轻抿,以金镶玉冠束缚青丝,着玄墨色的衣,宽襟大袖,周身却只得一方纯白玉佩为饰物。
“为何要逃走?”他似是在问我。
“你让那些人每天送食物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吃饱有力气去逃走吗?不然为什么要困住我们?”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我可没答应让你们逃。”他还来劲了。
“我们也没答应让你捉啊!”岂有此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着没事干啊!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轻吐出几个字,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我真是忍不住了,扑上去就要揍他一顿,我特么看上去很像灾难吗!你敢再捂着良心说一遍!
男子侧了下身,完美的躲开了我的攻击。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以我的宽大胸襟原谅了男子的无礼行为。
前提是榆见说了句让我非常在意的话。(最后有揭秘!)
男子朝我们颔首,“宿乏。”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你不叫宿茶啊!”宿乏这个名字歪打正着的撞上了我奇怪的笑点。
他不悦地盯着我。
“哈哈!失礼失礼,”我整了整心情严肃的向他伸出爪子,“程临安,请多多指教。”既然已经被识破了,我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宿乏皱了皱鼻子,极嫌弃的望着我还滴着淤泥的脏爪子。
我就知道他嫌恶,特地的用双手抓起他的衣袍用力的揪了下,顺便揩干净了手。
看见他不爽我就爽了。
“花乱。”冒牌榆见扯开了假皮。
“啊啊啊啊啊!我就说榆见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你,衣冠禽兽!你干嘛要假装是榆见!”我瞬间激动得不能自已。
“我需要你明白一下两件事:第一,请改一下衣冠禽兽这个恶趣味的外号,这个号有点普遍,免得你叫谁都应;第二,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就是那个什么遇见。”
确实没有……
“是榆见!”我纠正他的读音。
“愉见……”
“你还真是很努力的在读错呢,”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可怜的宿乏就这样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名被晾在了一旁。
彩蛋来了!
“你的橘子掉了,哦,被踩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