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席时,方绯朵兴致勃勃的走近跟我说,圣上说还想留她在身边几年。意思自然是将她和北矢国太子的婚约解除了。
顾常心情显然也好了不少,紧皱的长眉舒展开来,眉眼如画,甚是养眼。
我趁这机会赶紧多瞅几眼他来改善心情,将花乱什么的统统抛诸脑后,果然还是我的顾常好。
宾客逐渐散了,我和爹爹也准备起身向圣上告退,却忽然有一个男子痛苦悲号,翻来覆去的在地上滚。
我心想这人病得真及时,竟挑宴会将散的时候,看那官服的花纹,倒像是我认识的谁。
“爹爹,那人是官御医。”我揪了揪爹爹的衣袖。
“不要过去,”爹爹伸手想拦着我,可已经晚了。
我蹲在官御医身边,他也算看着我长大的老人了,如今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我心里也难放得下。
“怎么回事,来御医!”圣上与官御医的交情也算不错,平时待他也丰厚,此时显得有些慌乱。
“不用请御医了,他这是中了蛊。”花乱用他缠在衣袖上的金丝探入官御医体内。
“面青目黄,胸有硬物,时有咳嗽。您这样多久了?”花乱将金丝拉出后看它并无发现有发黑之象,淡淡的问官御医。
“咳、咳咳,一个月了。”官御医顺了顺气说。
“这是中害盅。中此蛊者九死一生。”花乱简单明了的解说。
“什么是蛊?”方绯朵这种爱凑热闹的小妮子真是哪里也少不了她,不过也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花乱直直看着我说:“所谓蛊就是把许多毒虫放在器皿中使互相吞食,最后剩下不死的毒虫叫蛊,一般用来放在食物里害人。
据说,蛊有十一个种类。分别是蛇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蛊、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曾在中原南蛮乡村中风靡一时。”
书到用时方恨少,更何况是连字都不认识的我。“原来是这样!”方绯朵装作明白了似的说,我也只好跟着她摇头晃脑,装作很清楚蛊的样子。
花乱见我这模样,浅笑了起来。
“你俩有情况!”方绯朵也不管这是什么环境,就大声说了出来。
“对。”花乱终于正眼了一下方绯朵。恰巧顾常也在场,我气得冒烟,大骂道:“什么情况了,赶紧治好官御医才是正事!”
“说得对,这确实是本宫的失误。”花乱说完便认真的替官御医把脉。
“解中害蛊不难,本宫以往研究过。不过需要些时日。”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只要有可以解御医的蛊的药,你可尽管问朕拿。”可见得圣上也并非是无心之人。
“解蛊的药,左丞相府中就有。”花乱淡淡说道,我却见他趁众人不在意之际勾起一抹极得意的弧度。
我家哪来的解蛊药!
我刚想拒绝,爹爹却一口应了下来,“若臣家中有解蛊的草药,太子尽管要便是了。”爹爹!你不要让花乱那妖孽迷了眼!
最后还是让花乱得逞了。
我差点掩面泪奔,我以后,要怎么面对顾常啊!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找出下蛊的人,以防他再一次将毒手伸过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花乱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顾常的。
我挡在顾常前,“说得也是,也许某人就是下蛊的人呢!”我咬重了“某人”这个词眼,眼睛却恨恨瞪着花乱。
“说得也是,听说雄鸡对蛊的气味尤为敏感。”花乱若有所思的说。
“快去把雄鸡找来!”爹爹命令道。有狗腿的侍卫马上找到了一只雄鸡。
雄鸡安静的在我们中间走了一圈,却闻到某个人的气味后激烈的“咯咯”了起来。
顾常!
“不是我,我刚刚也和程临安碰过了衣衫,为什么他没被闻到。”顾常突然怒了。
原来那时的香味是蛊香。
那我为什么没被闻呢?
“顾常定是被贼人所陷害的!”我凿凿的肯定。事实上,我这种盲目跟随顾常的行为实在是十分的不智,毕竟人家刚刚还想拖我下水来着。
圣上忽然叹了口气,“顾常这孩子朕也清楚。”话一出便得到了众大臣的附和。那些刚刚冷眼执袖旁观的,还有些想翻右丞相家旧账连史册都掀了好几回的史官们统统都堆起一张虚伪笑脸连忙高呼“圣上英明”之类的话。
先生说,人与人,最友好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当利益消失的时候,他们总是会乘机踩上那么一脚,或是有意,或是无意。
有了圣上的话,事情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结的时候,花乱竟让随从带上几车行李跟着我们回府。
搬进了离我阁楼不远的挽安楼。
“北矢国太子,你又想做什么!”我十分不悦的盯着他。
“寻解蛊药啊!”他笑得一脸天真烂漫。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