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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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往常一样,一条条长凳被推到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百名学生开始鱼贯离开大礼堂,朝宿舍走去。

  教师们纷纷起身走向礼堂左边的侧门,唯有斯内普教授还在不紧不慢地整理衣袖。德拉科和潘西要去带领一年级新生,达尔西娅见状跟他们说要去一趟校长室,然后喜笑颜开地朝等待她的霍格沃茨新任校长走去。

  “别用那副痴傻的样子对着我,你伤到脑子了吗?”斯内普教授很是嫌弃,他站起来,大步走向刚刚教师们走的那个房间,达尔西娅早已经知道斯内普教授嘴硬心软的性格,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冷讽。

  “教授,上次昏迷之后,我做了一个梦,”达尔西娅跟着斯内普教授走进一个窄小的房间,墙上燃烧着的火把,在他们走过之后,自动熄灭。不过一会儿,他们就离开那个房间,来到了一条达尔西娅有些陌生的走廊。

  “我梦见了我爸爸死亡的经过,他们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石坑。石坑中间有一个高高的石台,上面竖着一个石头拱门,看上去非常古老。拱门里面挂着一道破破烂烂的黑色帘子,无风而动。我看见我爸爸是怎么跌进那道帷幕里的……”达尔西娅说到这儿,有些哽咽。

  斯内普教授猛地停住,来不及反应的达尔西娅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啊!”达尔西娅痛呼一声,教授的后背怎么这么硬,她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鼻子酸痛不已。“教授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好痛!”

  “你说你梦到德兰斯?”斯内普教授没理会她的抱怨,转过身询问道,“他有没有跟你交谈?”

  “没有,如果有,那倒也还好呢。”达尔西娅揉着鼻子,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斯内普教授轻嗤一声,"如果有,你已经不是好端端站在我面前跟我抱怨了。你大概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他放下了心,转身继续往前走。

  “我只是一个年幼失怙的小女孩,谁会那么大费周章想要我的命,连梦里都不肯放过我,我以为这应该是波特的待遇才对。”达尔西娅跟上去,一路喋喋不休说着。

  “你很羡慕?”斯内普教授斜睨她一眼,站在校长室门口的石兽前,念出口令,“邓布利多。”石兽滑到一边,露出了后面的螺旋形楼梯。

  达尔西娅噤声了,为这个口令感到吃惊,如果是波特在这儿,一定认为斯内普教授对杀掉邓布利多这事儿引为自豪,这是一种炫耀。但她反而认为这是斯内普教授对邓布利多的缅怀。

  校长室里的布置跟上次达尔西娅来的时候相比,除了校长座椅后面挂着邓布利多的肖像之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画像中的邓布利多阖上双眼正在休息,并没有被他们进来的动静打扰到。斯内普教授大步走到桌子前,拿过几本书,递给还在看着邓布利多发愣的达尔西娅。

  “容我提醒你,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是阿米库斯,卡罗,他跟之前的洛哈特、卢平、穆迪不一样,你最好少去招惹他,如果,你想全须全尾地毕业的话。”斯内普教授声音低沉地说。

  “我知道了,教授,”达尔西娅乖巧地抱过书本,“魔法部给我寄信,说是您给我担保,才让我如愿以偿回到霍格沃茨,我会尽量不给您添麻烦的。”

  斯内普教授本也没指望凭这几句话就能让达尔西娅收起脾气,但是她突然这么听话,还是令他有些意外,他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好几眼,甚至差点想动用摄神取念,看看她脑子里又有什么坏点子。

  “你回去吧,没什么事不用上这儿来。”

  “好,教授。”达尔西娅抱着书转身,临出门前,又回头看着坐到椅子上的斯内普教授,神色认真地说,“西里斯说您欺骗了邓布利多,我不信他,先生,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家人,我无条件相信我的家人。”

  斯内普教授冷笑一声,表示他对西里斯言论的轻蔑,但到底还是柔和了脸色。在他的记忆中,家人这个词带来的只有阴暗充满酒气的房间,无休止的谩骂,狂躁暴戾的父亲以及冷漠麻木的母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当他的家人。

  这个受她保护的小姑娘,跟她的父亲如出一辙,像一个长脚的太阳,随时要散发身上的光芒照耀别人。也跟她爸爸一样,从始至终信任他。想到这,斯内普脑海中浮现出跟好友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一年前,复活节的假期,在蜘蛛尾巷他的房子里。

  他不清楚德兰斯是不是提前预见了什么,只是在那一天收到他守护神传来想要见面的讯息。斯内普想了一会儿,约在了蜘蛛尾巷。德兰斯是第一次踏进那儿,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德兰斯坐在沙发上,一脸郑重地说:“西弗勒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恳求你,替我照顾好达尔西娅,让她能安全、顺利地毕业。”

  他是怎么回答来着?斯内普想了一会儿,记起来了,他说:我是食死徒,不是专门照顾小孩的,并且,我认为像你这样的祸害自然能长命百岁。

  那时候德兰斯笑了好一会儿,斯内普不明白他的笑点,只冷着脸不说话。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西弗,我就当你答应了。”

  一大一小都同样的自以为是,斯内普靠着椅背,轻嘲一声,举起手盖住眼睛,原来人对自己的死亡真的能提前感知,他想,自己应该就快要可以去见好友了……

  达尔西娅尚且不知道斯内普教授的心路历程,她从校长室里出来,心情很愉快,几乎要哼起歌。

  第二天起来,达尔西娅神清气爽,下到公共休息室时,人并不多。过了一会儿,潘西打着哈欠下来,起床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休息室里都快没人了,德拉科和布雷斯才姗姗来迟。

  “看起来你们睡得很晚?”四个人走出休息室时,达尔西娅好奇地问。

  “别提了,德拉科昨晚非要拉着我下围棋,梅林,我哪知道围棋怎么下,他一定要教我,教到半夜才肯放我去睡觉。”一提这茬,布雷斯立马就开始抱怨。

  而送棋盘棋子给德拉科的罪魁祸首——达尔西娅不敢说话,讪讪地转移话题:“克拉布和高尔怎么没跟着你了,德拉科?”

  这一提,又炸了一个雷,德拉科当即开始谩骂克拉布和高尔见风使舵。达尔西娅麻木了,潘西拉着布雷斯快步走上前,只留她一个人遭受折磨。

  走上楼梯,穿过走廊,进入门厅,眼看就要到达礼堂,达尔西娅想,吃早饭总能堵上德拉科的嘴了,谁知道小少爷开始反思自己:

  “我有时候……是不是……有一点点……不太好?”

  达尔西娅还在走神,顺着点了点头,看见突然变了脸色的德拉科,心想,要糟,连忙开始补救:“是有一点点,但是那是一年级的事情,我发誓,你已经改变很多了。”

  “我就说,”德拉科肉眼可见自信起来,“我的脾气已经好很多了。”

  吃早饭时,德拉科消停了,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麻瓜研究课现在是必修课了?!”

  新发的课表上被安排了麻瓜研究课,还是今天第一节 课。相比之下,潘西就镇定很多,她看着达尔西娅的大惊小怪,轻描淡写地说道:“入学通知书上的书单里就有要求购买《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这本书,你没买吗?”

  达尔西娅回想了一下,在斯内普教授给的书籍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本书,她还以为是教授给错了,就放在一边没有理会。

  “不敢相信,开学第一天就要遭受折磨。”达尔西娅有些生无可恋。

  “我倒是挺期待的,”潘西耸耸肩,说道。

  达尔西娅连忙吃完手上的馅饼,匆匆跟德拉科、潘西告别,她得回去拿课本。紧赶慢赶,终于是在上课铃响之前,赶到了教室。教室里差不多坐满了学生,非常安静,学生们的表情既忐忑又害怕。阿莱克托·卡罗面容阴森地坐在讲台后面,看着达尔西娅走到座位上坐下,这时上课铃声也响了起来。

  “好,很好,我的课上居然没有人迟到,”阿莱卡托·卡罗站起来说道,脸上还有些遗憾,不禁叫人猜测起迟到的惩罚是钻心咒还是夺魂咒。

  “尽管我教授的是麻瓜研究,但事实上,我认为这门课没什么好学习的,那些麻瓜就像动物一样,又脏又蠢,他们对巫师凶恶残暴,逼得巫师们四处躲藏,”说到这儿,阿莱克托·卡罗的脸上露出了凶狠厌恶的表情,她接着说道,“我很庆幸看到正常秩序得到了重新建立……”

  达尔西娅悄悄攥紧了拳头,她对于阿莱克托·卡罗的大放厥词非常生气,但现在却不是出头的时候,达尔西娅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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