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连刚刚想问骆翊鸣的事儿也忘了。
“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骆翊鸣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
前面还有好几个人排队等待进剧本,骆翊鸣百无聊赖的站在员工通道里,他再一次翻开手里的剧本。
他的目光落在第一页密密麻麻的人名里,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程晨”
盯着看了良久,骆翊鸣的手指轻轻落在了这个名字上。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选定了这个剧本,本来是不想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可当他走到领取单人剧本的地方的时候,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牵引着他的目光,一落在《报丧猴》这个剧本上便是挪不开了。
当他打开剧本第一页,从满页的名字里面找到袁曦和程晨两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他惊的微微张开了嘴。
程晨的名字很靠前,袁曦的名字则是在末尾一行,像是前不久才被记录上去的。
也就是说明,这个名叫袁曦的人,是前不久才进过总感觉剧本。
骆翊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选定这个剧本的时候,只是在回过神来,却已是走出了任务领取区。
“《报丧猴》剧本的演绎者,可以过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轮到他了,工作人员见骆翊鸣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出声催促。
沉重的铁门开启发出了“嘎吱吱”的声音,他跟着工作人员走进铁门。
这一次,工作人员让他坐在了半圆桌的后面。
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请《报丧猴》剧本演绎者做好准备,进入剧本倒计时。”
“3——2——1——正在载入剧本中,请做好准备。”
“……注意,自由剧本期间不得有违背设定的行为。传送倒计时三秒,3——2——1——传送开始,祝您演绎顺利。”
周围升腾起了一阵白雾,骆翊鸣轻轻的闭了闭眼。
“剧本背景:早年,豫境邙山脚下,有一种猴类,被百姓称为报丧猴。这种背生白毛的畜生,有个癖好,最喜剥人衣物,披在自己身上,学人模样,但对象皆是死人。
所以,时有出行之人,多日不归,家人看到猴子披有失踪者衣物,便能断定已不在人世了。跟着猴子,往往能找到遗骸。
山下有一户地主人家,老地主身子总是不好,一年十二个月,有九十个月都在生病,村上的大夫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让去镇上找大夫看,可偏偏老地主又舍不得花钱,这一拖二拖的更是虚弱。
年前,忽然有一个道士路过此地,在村民家借住的时候,偶然听闻此事,便前来拜访,声称是有法子可以治好老地主。
老地主听了很高兴,忙让人请进家来,可谁料那道士张口就是要白银千余两,老地主大怒,不仅不顾祖上传下来要善待道士的规矩,还叫来家丁把道士打出了家门。
可那道士不但不恼,被赶出了门还是笑眯眯的,只是在家丁都回去之后,走到了老地主家门口的一棵柳树下,不知道摆弄了一下什么,随即竟然心满意足的笑眯眯的走了,好像刚才被人打出门的人并不是他。
老地主把道士打出家门的事儿,便就此在村子里传开了。
介于老祖上留下来的规矩,村民对老地主的做法很是不满。
虽然平日里老地主也未曾过分的压迫他们,可这事儿经过众人一口,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事儿的意思就变了。
穿到后来,竟然变成了:道士心善,见老地主生病久久未愈,便上面赠药,谁料老地主却不领情,还把道士从家里打出来了。
老地主本就有病在身,这话一传进他的耳中,一下子卧病在床,地都下不了了。
老地主有一个儿子,听说道士还在村子里,便花重金又把他请了回来。”
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周围的白雾终于散。,
骆翊鸣得以看清周围的环境,自己坐在一间修建华丽的屋子里,面对面坐着一个道士。
“少爷,这钱我先收下了,一会就把药给您送过来。”那道士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虽是不说,可骆翊鸣还是看的出他眼睛里的贪婪。
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身形却是有些消瘦的过分,这不由得使骆翊鸣想起了那些电视上演的吸毒的人。
他在心里皱了皱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很尊敬的样子,嘴角还带着笑。
好不容易把道士送走了,骆翊鸣关上了门,他感觉自己的嘴角都要笑僵了。
他揉着自己的脸,慢悠悠的走到窗边,这窗户还是用纸糊的,骆翊鸣伸手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太阳一点一点落下
天边的云被太阳的余晖染红了一片,乍一看像是天边烧起了一团火。
骆翊鸣判断不出这是什么年代,只是感觉这村子里的环境不错,窗外是一片田地,好像是入秋时节,麦子被割下,在田野边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不小的湖泊,此时没有风,湖面平静的宛若一面大镜子,天空和云朵都在里面映出了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感觉就连这空气中也弥漫着田野间香甜的味道。
骆翊鸣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瞬间,他觉得,如果能在这个村子永远住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猛的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等到太阳全部沉了下去,天边的红色逐渐消散开来,天空恢复了一片沉静。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窗外的树叶发出了窸窣的响声,骆翊鸣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才是六点半,可这天都已经黑了。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他忙收起了手机。
“进。”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那道士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叮嘱道:“小少爷,这药可是金贵,一定要叮嘱老爷每天服用,一个月后,保准见效,但是切记,这中间不能停,如果断了,这药就不见效果了,再次服用时长就不止这一个月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看的骆翊鸣差点就相信了。
那道士交代完了用药的注意事项,好像着急着离开,不等骆翊鸣过多询问,匆匆忙忙就走了。
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木盒子体积不小,骆翊鸣打开来看,里面分装着几十个小袋子,他是在是好奇,究竟什么东西能值这么多白眼,忍不住从里面抽出来一个来看。
小袋子里只装了一颗药丸,这是那药丸是颜色很是奇怪,白色的。
那是一种很纯净的白色,看上去很不舒服,却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骆翊鸣把那药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嗅到的除了草木的气息,好像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像是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叫来门口站着的宝骞。
宝骞是跟小少爷一起长大的,也是他一直照顾小少爷的衣食起居。
“宝骞,你问问这个,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没有?”骆翊鸣把手里的药丸递给他。
宝骞看了那药丸感觉很新鲜,“小少爷,这就是您花那么大价钱给老爷求的药啊?”
说着,他把药丸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皱了皱鼻子,又闻了闻,犹豫这不说话。
骆翊鸣等着着急,忍不住催促他,“你倒是说说,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宝骞皱着眉,看看骆翊鸣又看看手里拿着的药丸,犹豫了好久,才说到,“小少爷,这个药丸除了颜色很奇怪,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啊,就是普通的草药味儿,要说特别,就是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味儿,其他的没什么特别啊。”
他这话说小小心翼翼,看骆翊鸣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可是这药丸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宝骞委屈的瘪了瘪嘴。
骆翊鸣从他手里拿过药丸,刚放到鼻子下面,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儿忽然冲入他的鼻腔。
“呕……”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猛的把药丸放回袋子里,随手甩在了桌子上,自己则捂着胃退后了几步,跌坐在床上。
“小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这一下可把宝骞吓坏了,他手忙脚乱的把袋子收回木箱子里,又忙过来给骆翊鸣顺着后背。
胃里是一阵阵的恶心,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团不安烦躁,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我没事儿,你快把那盒药抱下去,送给老爷身边的人,让他们记得每天给老爷服用,必须服用满一个月,不得有误,要是他们一个月里哪天忘了,就打发他们回家吧。”
骆翊鸣别开头,尽量不去看桌子上放着的那么一大箱子东西。
宝骞还想说什么,骆翊鸣轻轻挥了挥手,催促他快些去,宝骞没有办法,只得抱着木箱子快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