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小情侣会搞这一套, 送来送去,黏黏糊糊,也不嫌腻歪, 公交车师傅没眼看, 笑着打趣了一句, “再难舍难分, 也不能只刷一个人的票, 我这儿没坐一送一的活动。”
夏澄脸一红,连忙又刷了一下。
那句“难舍难分”实在羞煞人, 她拎着文具袋, 闷头往后走, 车子开动了起来,猛地一晃, 夏澄的身体惯性朝前摔去, 裴钊一手拽着拉环, 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手骨节分明,力气也大, 被他触碰的地方, 像有电流滑过, 夏澄乱跳的心再次失横, 半个手臂都有些麻,傍晚有风, 明明凉爽了些,她仍闷热得喘不过气。
等她站稳, 裴钊才撒手。
夏澄顶着张发烫的脸, 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一颗心仍怦怦乱跳, 手臂也有些发麻,像是烙下了他的印记。
后劲十足。
夏澄都无法回忆,厂房那日,是怎么被他揽着肩膀出来的。
恍惚间,裴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座位紧挨着,夏澄几乎能感受到他手臂的温度,身体又不由僵硬一分。
略显闷热的风缓慢流动着,鼻尖全是他的气息,脑袋像被卡住了,再不会思考。
半晌,她才发出声音,“这次考得怎么样?”
裴钊对成绩没那么在意,因为老马,也因为她那句,“你就是你……可以更优秀,也可以比任何人都耀眼……”他尽力了。
这两个月,高中课本过了两遍,也没少刷题,答题时,再次体会到了酣畅淋漓的感觉。
他扭头看她,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比上次强一些,怎么?这么期待我考第一?”
他哼笑了一声,散漫不羁,带了点痞意。
两人离得本就近,他一扭头,热气洒在她耳朵上,夏澄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文具袋,垂着眼睫嘟囔,“考不考第一是你的事。”
恰好,到站提示音响了起来。她咽了下口水,小声提醒:“到了。”
裴钊也听到了提示,起身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公交,站牌离他们小区仅有四百米,夏澄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想再和他多待会儿。
再磨蹭也有走到头的时候,走到小区门口时,裴钊开了口,“既然累了,回去早些休息。”
夏澄点头。
她舍不得走,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过两天我可能要回老家。”
“临城?”
“嗯。”
路灯下,他清俊的眉眼,仍旧透着疏离,一句话问得漫不经心的,“什么时候回来?”
“往年都是过完暑假回,今年应该早一些,我妈妈怀了二胎,已经八个月了,等宝宝出生我就回来了。”
“行,知道了,进去吧。”
夏澄乖乖点头,好喜欢好喜欢他。
喜欢到,还没分开已经开始不舍了。
夏澄本来想在北城多留两天,探望完姥姥,夏铭易正好有两天时间,夏澄只好提前收拾了一下行礼,等到裴钊给她发消息,问忙什么时,她刚上高速。
夏澄拍了一下高速路的照片,发给了他。
裴钊:【已经出发了?】
夏澄:【嗯。】
下午她抵达的临城,到后和奶奶聊了会儿天,就跟着爷爷一头扎进了医馆。
忙碌起来后,对他的思念减少了些,再次收到他的电话,已经是十天后,夏澄刚帮患者将草药打包好。
她将药包给了患者,做贼似得跑出了医馆,十一点阳光正晒,日头照得她脸颊发烫,她拿着手机跑到了树荫下。电话那头传来了他的声音,“在哪儿?”
背景闹哄哄的,有些吵,像是在街上。
“我在爷爷家呀。”
“地址发来。”
夏澄心中一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心头,“你来临城了?”
心脏怦怦作响,几乎不敢相信。他不是一向怕热,夏天根本不出门吗?是为了她吗?
是吗?是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秦旷的声音,“小橙子,惊喜不惊喜?我们来临城旅游来了。”
心中的惊喜因“旅游”两字散了大半,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秦旷的声音充满朝气,“难得过来,和你约个饭我们再去玩,你爷爷开的什么医馆来着,我们去找你。”
夏澄心中更慌了,根本不敢让他们来,爷爷一向火眼金睛,夏澄不敢让他看到裴钊。
她有些心虚地说:“医馆附近没啥好吃的饭馆,你们来了后,咱们还得去其他地方,大热的天,你们不用跑了,咱们直接饭馆见吧,我请你们吃饭。”
“成。”
夏澄和爷爷奶奶说了一声,跑回自己屋,换了一条白色长裙才出门。
她选的这家店,是一家私房菜馆,味道挺好吃,之前跨年时,她和家人过来吃过,离医馆不算近,打车得二十分钟。
夏澄早到一步,选了一间包厢。
等了五分钟,他们才到,天热,大家都穿得单薄,他也是,难得穿了短裤,运动款,刚刚到膝盖,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夏澄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十天不见都不敢看他了。
唯恐看一眼,眼睛就黏在他身上,再也撕不开。
她对秦旷和聂飞阳说:“欢迎来临城。”
秦旷笑了笑,“听说你们临城的美食街还挺有名,你如果不忙,晚上带我们去转悠一下。”
“好呀。”夏澄爽快地应了下来。
秦旷和聂飞阳话多,一顿饭下来,都是他们俩在说,裴钊也就偶尔附和一句,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饶是夏澄有些迟钝,都感受到了他的打量,四目相对时,夏澄像被烫到一般,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手心都是汗。
她飞快移开了目光,泛红的脸颊透出了她的紧张。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夏澄怕是爷爷有什么事,拿起来看了眼,结果是他发来的。
裴钊:【躲什么?】
夏澄心脏怦怦乱跳:【什么?】
她装作没看懂,将手机揣回了兜里,裴钊轻笑一声。
吃完饭,聂飞阳和秦旷去了洗手间,夏澄去结账时,被拦了下来。裴钊直接将银行卡递给了服务员。
夏澄想抢回他的卡,因个矮,没抢到,她腮帮子微微鼓起,“说好了让我尽地主之谊的,你这是干嘛?”
“谁跟你说好了?”裴钊垂眸望她,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阳光的映衬下,多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夏澄脑袋一时卡壳。
好吧,她是和秦旷说好的。
他们第二天一早要去景点,下午没安排什么行程,大热的天,也不好去逛街,夏澄干脆带他们去了海洋馆,临城海洋馆面积还挺大,海洋动物种类丰富,有十几个主题展馆,里面也比较凉快。
下午天凉快些时,夏澄带他们去了美食街,她体力不好,逛完海洋馆腿就有些酸,脚步稍慢了些。
裴钊扭头对聂飞阳和秦旷说:“懒得走了,你们想吃什么,自己去逛。”
裴钊带着她进了第一家咖啡馆,夏澄也想跟他单独呆着,冲秦旷和聂飞阳挥挥手,乖乖跟了进去。
秦旷没多想,揽着聂飞阳继续往里走,倒是聂飞阳多看了两人一眼。
这家咖啡馆,不仅有饮料,还有慕斯蛋糕和汉堡套餐,裴钊点了两杯饮料,又要了个套餐。
夏澄想付款,又被他捷足先登,只好跟着他落座,里面光线呈暖色系,偏浅黄,衬得他俊朗的眉眼少了分疏离,添了丝柔和,服务员将果饮送了过来。
裴钊将奶茶推到了她跟前,端起果茶喝了一口,酸溜溜的,他不由拧眉,舔了下唇。
夏澄接住奶茶,闷头喝了两口。
她眼眸低垂,肤色白皙柔美。下一刻,听他慢条斯理,问了一句,“最近跟他联系没?”
夏澄慢半拍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裴泽。
她有些迟疑,前两天,裴泽问过她一道题。
她的这点迟疑,落在裴钊眼中,变成了心虚,他懒洋洋靠回了沙发里,不快地啧了声,“不联系我,联系他?”
“不是,他管我问了一次题。”
裴钊失了耐心,“之前不是欠我一份奖励?兑换吧。”
夏澄乖巧的模样,让裴钊喉咙痒了痒,目光又落在了她脸蛋上,他喉结紧了紧,“晚上打电话跟你说。”
???
夏澄的好奇心彻底被他吊了起来,不知道他干嘛弄这么神秘,讨要一份礼物而已。
不就是动一下嘴皮子的事?
服务员再次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汉堡、慕斯蛋糕一一被呈了上来,夏澄走了一下午,也确实有些饿了,安静地吃了起来。
裴钊将自己那块慕斯蛋糕也推给了她,只吃了一块汉堡,刚吃完没多久,聂飞阳和秦旷就杀了过来,两人还给他们打包了小吃,询问过店员,允许外带后,他们才进来。
吃完喝完,已经八点多了,夏澄不想让他们送,裴钊却已经钻进了车里,聂飞阳比较体贴,看出了她的顾虑,笑了笑,“上车吧,你一个女生,路上不安全,等你进医馆后,我们直接去酒店。”
夏澄没再推辞。
他们三个果然没下车,夏澄松口气,冲他们挥挥手,“你们玩得开心。”
夏澄又在医馆待了会儿,才跟爷爷一起回家,爷爷还问了一句,“怎么不邀请同学来家里住?酒店多贵,家里还有两个客房,三个同学挤挤就好了。”
“他们怕不自在。”
夏澄压根没敢跟爷爷说,同学全是男生,怕爷爷追问,她困倦地揉眼,溜回自己房间后,探出个小脑袋,“我好累,爷爷我要早点睡了,您也早休息。”
她挥挥手,关上了门,心中仍惦记裴钊的礼物,等得抓耳挠腮的,快十点时,裴钊才打来电话。
夏澄连忙按了接听。
裴钊来到了阳台上,临城不如北城繁华,十点时万千灯火已熄了大半,就居民楼还亮着灯。
裴钊收回了目光,专心讲电话:“洗漱好没?”
“刚好。”夏澄已经躺到了床上,因惦记他的礼物,无心刷卷子,干脆休息了一下,接到电话后,她才盘腿,坐直。
“你呢?”
“还没,刚到酒店。”
夏澄有些惊讶,“啊,酒店这么远吗?”
“离景点近一些。”
他们要去的是临城的大峡谷,峡谷内森林繁茂、奇石耸立,山势险峻,里面是天然的氧吧,很适合避暑。
夏澄点头,终于没压住好奇,主动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奖励?”
“你喜欢第一,那我就考第一给你。”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温柔缱绻,夏澄的心脏瞬间收紧。
这算表白吗?
算的吧,夏澄能感受到他对裴振远的厌恶,自然明白对他来说,考第一是怎样一个挑战。
她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些,他话锋一转,又说:“至于奖励,在我考第一前,不准接受任何男生的表白,能做到吗?”
夏澄心中似有烟花炸裂开来,是不是,等他考了第一,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心脏似在飙车一般,狂跳了起来。
虽然面对他时,夏澄主动出击了,其实她很怂,根本不敢真正早恋,万一他考了第一,正式表白。
可咋整?
一颗心,慌得无以复加。
要在一起吗?
可以在一起吗?
好想在一起。
夏澄心中的小人打起了架。
“怎么?这是想反悔?”他冷淡的腔调拉回了她的思绪。
夏澄心中一跳,连忙回,“不是,我答应。”
就算他不这么要求,她也可以办到。她原本就不可能答应其他男生的表白。
“包括裴泽,懂吗?”
“嗯。”
她这一声“嗯”落入裴钊耳中,乖得不可思议,手尖又痒了,想捏捏她的脸。
直到挂了电话,夏澄仍旧有些心潮澎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考个第一出来,她好期待他重回巅峰的样子。
因为这一晚的交流,夏澄一整个假期,都洋溢着快乐,八月一号时,夏澄接到了梁翼打来的电话,“你妈妈羊水破了,估计要生了,能赶回来吗?”
夏澄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事,昨天还打电话问了林希的情况,她连忙说:“能,我现在就回去。”
临城到北城每天都有好几辆大巴,随时能回,夏澄跟爷爷奶奶说了一声,赶紧收拾了一下行礼。
爷爷让小吴哥哥送的她,说:“高铁已经开通了,坐高铁快一些,应该还有票,让小吴带你先去车站看看。”
夏澄成功买了高铁票,速度果然快很多,赶到医院时,林希已经被推进了产房。
一直到天黑,产房里才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梁郑辛激动地从产房走了出来,笑了笑,“妈,母女平安,是女儿。”
夏澄松口气,脸上也露出个笑,梁奶奶也很激动,“女儿好,跟澄澄一样又乖又可爱,这下儿女双全了。”
梁郑辛也看到了夏澄,笑了笑,“等了很久吧?天都黑了,你们先去吃饭吧,别饿肚子。”
两人哪还有心思去吃饭,护士将林希推到病房时,她们也跟了过去,小宝宝被放到了婴儿床上,小小的一只,红巴巴,皱巴巴,梁奶奶爱不释手地碰了碰她的小手,“哎呦喂,长得真好看,白白净净的。”
夏澄风中凌乱,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愣没瞧出哪里好看来,分明像个皱巴巴的小猴子。
小孩一天一个样,林希出院这天,小丫头已经没那么红巴巴了。
夏澄再次收到邀请,林希让她过去住一段时间,见她有些犹豫,林希下了一剂猛药,“来吧,妈妈想你了,你在这儿,还能帮妈妈照看一下妹妹。”
梁郑辛和梁奶奶也让她过去,夏澄推辞不过,只好应了下来,妹妹年龄小,整日除了吃奶,就是睡觉,也不需要夏澄照顾,她留这儿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帮妈妈端端饭菜什么的。
知女莫若母,夏澄不过在这儿住了几天,林希就发现了她的转变,以前吃饭时,她从来不看手机,假期时,她手机经常没电关机了都不知道。
这个暑假,她看手机的次数却很频繁,会抱着手机怅然若失,看到消息时会傻乐,偶尔还能瞧见她在阳台跟人讲电话的身影,黏黏糊糊。一个电话能打十几、二十分钟,还舍不得挂。
作为过来人,林希自然清楚女生有喜欢的人时,是什么模样,夏澄一直很乖,成绩也算稳定,见她每天仍旧会认真刷题,林希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一些。
晚上,快吃饭时,夏澄又接到了裴钊的电话。
她刚到妈妈屋,对上妈妈的目光时,她无端有些心虚,下意识挂了电话,只回了一个消息:【一会儿给你打回去。】
夏澄凑过去看了眼妹妹,妈妈正在给妹妹脱纸尿裤,夏澄将手机放在了床上,转身去床的另一头拿了条新的。
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林希恰好瞥见,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消息,裴钊:【出来吃个饭,都不行?】
林希没想偷看,简单的字体印入眼帘后,她眼皮微跳,这个名字一看就是男生,她忙移开了目光。
夏澄拿了条崭新的纸尿裤,拆开递给了妈妈,笑眯眯地说:“梁奶奶熬了鲫鱼汤,做了红烧排骨,素菜是香菇炒青菜,我记得您不爱吃香菇,妈妈,我再给您凉调个银耳吧。”
林希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想说:不用顾忌她,暑假期间可以跟朋友聚聚,又怕对面真是个男生,怕她万一影响学习。
毕竟要高三了。
她心中百转千回,顿了顿才笑着说:“行,谢谢宝贝。”
夏澄拿着手机出了妈妈的卧室,下楼梯时,才看了眼消息,前两天他约过她一次,喊她出去吃饭,夏澄也拒绝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认真解释了一下。
夏澄:【抱歉呀,我真的出不去,我妈妈刚有了二胎,都是梁奶奶做饭,我得帮着打下手,她腿脚不便,做好饭我还要把饭菜给我妈妈端上楼,你们几个一起吃吧。】
裴钊没再发消息过来,夏澄还以为他生气了,有些忐忑,她嘴笨,半天只打了一句:【你别生气呀。】
每当这个时候,夏澄都懊恼自己怎么没有华丽的辞藻。
裴钊:【没生气,你先好好吃饭。】
夏澄发了个笑脸表情。
吃完饭,夏澄写完一张试卷后,开始看作文书。
她写卷子时会很专注,看作文书时容易分神,从小就是这样,所以看的作文很少很少,今年为了提高作文分数,经常硬逼着自己看。
好不容易看了一篇,又有些走神,再次想起了他,也不知道这次他考的怎样?她没忍住又在纸上勾勒一个少年,是裴钊的模样,她又在旁边写下一行字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
裴钊:【出来一趟。】
夏澄心跳如鼓,出来?出哪儿?
想起前天晚上,两人聊天时,他曾问过她住哪个小区,夏澄一下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
夏澄:【你来找我了?在哪儿?】
裴钊:【小区门口。】
夏澄一下慌了,合起了作文书。
她低头打字:【你来干嘛?】
裴钊啧了一声,随后答了一句:【有题问你。】
夏澄僵硬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将作文书收到了书架上,不到两点,妈妈和梁奶奶应该刚刚午休,夏澄带了两张试卷和一本草稿纸,拿上钥匙,鬼鬼祟祟出了门。
关门时也小心翼翼的,唯恐吵醒她们。
八月份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头顶的太阳烤得人脸颊发烫,夏澄跑了几百米,直到累得气喘吁吁的,才放慢脚步。
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夏澄就看见了他,门口光秃秃的,也没个遮阳的树木,他就站在太阳下,五官立体,下颌坚毅,隐约能瞧见略拧着眉,神情耷拉着,一副压抑的烦躁样。
夏澄心提了提,小跑了几步,“这么热的天,怎么现在过来?手机上也可以问呀。”
瞧见她后,他拧着的眉舒展开来,懒洋洋的,漫不经心调侃了一句,“再不见,怕你忘记我是谁。”
能忘掉就好了。
根本忘不掉。
一天能想起他无数次。
夏澄都觉得自己中了蛊,这个夏天格外思念他,比任何一年都更思念,她都怕自己再这么下去,会变得不像自己。
她看了眼能将人烤化的太阳,小声问:“这里好晒,你怎么不去咖啡馆等着?前面几百米处有个咖啡馆。”
裴钊压根没看到什么咖啡馆,只想赶紧见到她,“还好,也没那么晒。”
夏澄不信,刚刚是谁一脸烦躁,都要被太阳晒得冒汗了,她在前面带路,裴钊跟了进来。
咖啡馆开着空调,一进来,凉意扑面而来,吹得人浑身舒畅。
怕被熟人看见,夏澄没敢选靠窗的位子,带着他进了里面,坐下后,夏澄瞟了他一眼,“不是要问题?你没带卷子和习题册吗?”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带。”
“那你要问什么题?”
“试卷拿来,我找一道。”
夏澄的耳尖悄悄红了,被他深邃的目光一注视,心跳又有些不稳,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找吧。”
她晕乎乎将自己的试卷推给了他,下一刻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还真想给我讲题?”
夏澄红着脸抽回了试卷。
最终也没辅导他,两个小时过去了,自己带的两张卷子,只写了半张,也不知道干了点什么。
夏澄不好出来太久,一看四点多了,忙收拾了一下卷子,小声说:“我得回去了,还要帮忙。”
梁奶奶都是五点做饭,她要帮着打下手,裴钊脸有些臭,不爽地揉了一下她的发丝,带着薄茧的手不经意擦过她的额头,“真当自己是小丫鬟了?”
夏澄额头发烫,耳根染上一丝绯红,她想躲开,却又舍不得,心中咕噜噜冒了泡。
在此之前,她从未料到,他一个揉脑袋的动作,都会让她心生甜蜜。
好像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
她皱了皱鼻子,为自己辩解,“什么小丫鬟,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裴钊双手插兜,没跟她争,走出咖啡馆时,一个小男孩骑着滑板车冲了过来,直直朝夏澄冲了过来,裴钊伸手拽了她一下。
夏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扑进他怀里,柔软的小手抵在了他胸膛上。一股子馨香钻入鼻端,裴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夏澄红着脸,站直了身体,她今天穿白色连衣裙,肤如凝脂,眸若星辰,像一株雨后的芙蓉,漂亮得不可思议。
裴钊眸色暗沉,目光落在女孩羞红的脸颊上,胸腔里莫名涌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鬼使神差地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