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钊伸手挡开了他的手臂, 他将礼物放到了桌斗里,懒懒说了一句,“别犯病。”
秦旷狐疑地看他一眼, 见他一切如常, 又觉得是自己想差了, 他这么个绝情断爱的, 怎么可能轻易开窍, 看小橙子差点绊倒幸灾乐祸还差不多,“算了, 还是想想吃什么吧。”
几人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赵翔问:“食堂三楼有什么好吃的吗?”
裴钊忽地开了口, “鱼粉吧。”
他难得提议,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有同学陆陆续续从食堂回来时, 他们才离开教室, 三楼这家鱼粉味道确实不错,鲜香麻辣, 味道一绝, 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秦旷吃到一半, 才想起一个问题, “咱们没来过这家吧?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加餐了?”
裴钊夹鱼粉的手一顿,目光不变, “吃你的吧。”
*
转眼到了校庆这一天,因为晚上不用上自习, 大家都难得放松, 下课时,也不再埋头刷题, 有的在讨论校庆节目,还有在八卦,什么哪个班的谁和谁在一起啦,哪个班的某某向某某表白啦。
赵雪也加入了,扭头偷偷跟夏澄和宋悠咬耳朵,“咱们班储凯和周小昕也早恋了,我瞧见他们偷偷牵手了。”
宋悠有些好笑,“不过牵牵小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还撞见过偷偷亲嘴的小情侣。”
赵雪瞪大了眼睛,兴奋地追问,“真的假的,谁啊?在哪在哪儿,你钻小树林了?”
他们学校唯一隐蔽的地方,就是宿舍楼左边那片小树林,听说时不时有小情侣在那儿鬼鬼祟祟约会,也不知真的假的。
“没,小树林那么偏,钻那儿干嘛,下了晚自习我去操场散步时撞见的,亲得那叫个忘我,我盯着看了好几眼,他们愣是没发现。”
“谁啊?”
“我也想知道哪个姐妹这么猛,可惜就看到后脑勺和侧脸了,路上撞见我估计都认不出来。”
赵雪意犹未尽,对上夏澄红彤彤的小脸时,她乐了,伸出左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宝儿,你脸皮薄成这样,以后恋爱了可咋整,是不是不给亲呀?”
夏澄脸更红了,湿漉漉的眼神有些躲闪,“什么亲不亲的,你、你别乱说,我又没谈。”
夏澄心虚地不行,唯恐他们发现,她在打裴钊的主意。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一瞧就好欺负得很。宋悠乐得不行,笑半天憋出一句,“感觉小橙子如果恋爱,应该是不懂拒绝款,嘴巴能被亲肿。”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夏澄听得羞愤欲死,“宋悠悠!”
宋悠乐得不行,“好好好,我不说了。”
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夏澄脸上的烫意才消散些,晚上没有晚自习,下午一放学,夏澄就跟宋悠她们一起占位去了,方悦也来了,她没报节目,纯粹是为了给夏澄加油。
吃完饭,几个班干部又碰了一下头,演出顺序是提前排好的,白欣然的民族舞排在第五,他们的小品靠后些,排在二十一,白欣然和他们排了一遍小品,就赶紧化妆换衣服去了。
夏澄看了一眼节目,十二班只有一个被选中,演出者是几个陌生女生,也不知道裴钊今晚会不会来,这是夏澄第一次希望他不要出现,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在舞台上绝望挣扎的模样。
林希女士来得挺早,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夏澄来门口接的她。
夜色寂静,门口橙黄的灯光,透着一点暖意。
今天的林希没有上妆,也没穿高跟鞋,平时略显凌厉的五官柔和不少,她伸手摸了摸夏澄的右臂,“已经打上石膏了?”
夏澄心虚地点头,怕妈妈瞧出异常,特意走到了她的右手边,她亲热地挽住了她的手臂,“正式演出前,需要排练一下,刚打上,妈妈,你怎么挎了个大包?”
林希是个很精致的女人,平时出门时,背什么包,搭什么衣服都很有讲究,今天这个包和这身衣服,却没那么搭配。
林希笑了笑,“你难得参加集体节目,妈妈便带了摄影机,想记录一下,小包装不下,才拿了这么个包,是不是很丑?”
夏澄哪儿敢说丑,忙摇头。
林希是摄影指导,很喜欢记录生活,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她跟夏铭易的婚姻之所以走向失败,实际上跟双方的生活理念不同有关。
她更崇尚自由,指导其他摄影师和技术人员拍摄照片时虽然认真负责,但是接客户时会很随意,不会将自己搞得很忙碌,会时不时出去走走,夏铭易却是那种一心扑在科研上的人,几乎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学术。
林希欣赏他,却不能理解他,久而久之便产生了怨怼,怪他不顾家庭,她不是那种爱争吵的性子,失望攒够,心也累了,走得很果决。
夏澄带她走的也不是大道,小路光线暗淡,将两旁的松柏衬得可怕,夏澄:“妈妈,那你今天估计拍不到好看的照片了,我演的角色很狼狈。”
“多狼狈?”
路灯很暗,像天边的月亮发出幽幽的光,柏油铺成的小路,在夜色下像一条蜿蜒的山路,不知通向哪里。
两人边说话,边往里走,没一会儿就到了演播厅,夏澄带着她往第七排走去,小声说:“我们一会儿还要再排练一下,我没法陪您观看,让月月陪您。”
她和月月已经见过两次,一次是初二家长会,还有一次是初三毕业典礼,林希很喜欢方悦的性子,她年轻时也很开朗,比起夏澄,反倒是方悦更像她女儿。
方悦开心地跟她打招呼,“阿姨阿姨,坐这儿。”
林希笑了笑,在方悦身侧坐了下来,她捏捏夏澄的脸蛋,“去忙吧,不用管妈妈。”
夏澄点头。
他们演的虽然是小品,想演好,对演技要求很严格,夏澄一直在揣摩人物心理。即将上场时,夏澄才有些紧张,几人互相打完气时,正好轮到他们。
夏澄扮演的是个因遭受霸凌而骨折的女孩,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哥哥,为了供她上学,哥哥半打工,半自学。
她怕给哥哥添麻烦,受了欺负也不敢告诉哥哥,灯光打在她身上时,她半跪在地上,面前是被撕毁的书本,她含着泪用左手颤颤巍巍地将课本拾了起来,刚收好,白欣然就带着几个人围了上来,一脚踢翻了她的书包。
她的反抗,换来的是巴掌声。
夏澄的脸立马就红了起来。
白欣然扮演的是校园里的大姐大,因为有钱,身边聚了一堆人,赵雪和纪律委员,连同人高马大的陈冬耀都是她的小跟班。
他们几人将颐指气使、盛气凌人演得活灵活现的,夏澄则弱小,无助,无声掉眼泪时看得大家揪心得不行。
转变在第二幕,一觉醒来,白欣然突然穿到了夏澄身上,因为互换身份,她一下从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
裴泽设计了很多有趣的台词,她被自己的小跟班欺负时,一再重申自己不是夏澄,却没人信她。
她被欺负时只让人觉得解气。
夏澄也穿到了白欣然身上,她常年被欺负,小跟班们讨好地靠近时,都能引起她的瑟瑟发抖,待在学校的她犹如惊弓之鸟,没有灵魂,只剩下个被恐惧支配的空壳子,唯独拼命学习的样子,那样耀眼。
因身份互换,一天下来笑料不断,又让人揪心不已。
这天其实是夏澄的生日,战战兢兢的她早已忘记,哥哥却记得,他想给夏澄一个惊喜,亲自来学校接的她,却目睹了妹妹被欺负的过程。
几个人将白欣然逼在墙角,她的反抗换来的是加倍的羞辱和欺凌,她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狼狈又无助,再也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直到这一刻,裴泽才意识到,妹妹的骨折并非意外,他冲上去与陈冬耀的扮演者拼命时,穿到白欣然身上的夏澄,突然醒悟了过来,护在了哥哥身前。
裴泽并不领情,一把推开了“白欣然”说了句,“你们这种人,配为人吗?”他扯着“夏澄”回了家,回家后,他才发现,妹妹性情大变,质问她是谁。
白欣然经历了一整天的欺辱,他的从天而降,将她从绝望中拯救了出来,她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不敢让他知道,她是那个害他妹妹骨折的真正凶手。
她只受了一天欺负就苦不堪言,夏澄呢?足足一年,她究竟怎么撑下来的?
故事的结局以白欣然的醒悟展开的,结尾时,两人又换了回来,白欣然给了自己一巴掌,念出了最后一句台词,“愿世上再无霸凌。”
虽然俗套,因为裴泽将人物对话,剧情的各种转变,受虐着的绝望、麻木,施虐者的狂妄,悔过处理得很好,看到最后,大家都忍不住眼含热泪。
帷幕落下时,掌声如雷鸣,比任何一个节目都要热烈。
夏澄惦记妈妈,演完,就从后台绕了出去,打算从后门进演播厅,正要进去,演播厅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影子衬着灯光,印在地上。
夏澄下意识后退一步,抬头时,对上的却是裴钊利落的下颚线,她睁圆了眼睛。
男生五官深邃,眉眼淡淡的,瞥见她时,眼睛微眯了一下。
他仍推着门,站在原地没再动,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离近了才能瞧出是颜料,并非巴掌印。
他没说话,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被他推开的门,维持敞开的姿态,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他却走得果决。
想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是为她来的,说不准正是因为看了她和裴泽的表演,觉得不舒服才要离开。夏澄隐约能察觉到他没那么高兴,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忽地喊住了他,“裴钊。”
裴钊转过了身,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现在能认出来了?”
夏澄脸颊发烫,解释了一句,“裴泽穿的和你不一样,他、他还在后台。”
他一米八多,两人差了二十多厘米,每次一靠近他,她都能察觉到自己的渺小。
她别开了目光,索性不看他,小声说:“我还欠你一杯奶茶,正好现在有时间,我请你喝吧。”
主持人已经退了下去。
现在这个节目是七班表演的,架子鼓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吵得人耳朵不适。
裴钊瞥了眼她的石膏,懒懒拒绝了,他的声音,和震耳欲聋的鼓声相叠,夏澄隐约听见一声,“不必。”
她怔怔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没动,裴钊腿长,几步就离开了演播大厅。
他走后,她才收回目光,果然,裴泽不在时,一切主动都是徒劳,她和吴谧一样,被无视了个彻底。
夏澄难掩失落,她打起精神,弯腰进了演播厅,夏澄只帮林希占了个位子,好在这时已经有人陆续退席,林希后面恰好有个座位,夏澄坐在她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希眼眶还有些红,瞥见她时连忙偏了一下脑袋。
夏澄这才意识到妈妈竟然哭了,她一时有些无措,林希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转过头,台上的乐队唱的是一首摇滚歌,已经接近尾声,他们退场时,林希也站了起来,“九点了,我也走吧。”
她有孕在身,很容易疲倦,每晚到这个点就撑不住了。
夏澄也忙站了起来,方悦想跟出来,被林希按住了肩膀,“你认真看吧,不用送。”
方悦便也没跟她客气。
走出演播厅后,林希没忍住问了一句,“在学校没受过欺负吧?”
台上的小品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她几乎无法想象,如果女儿真受过欺负,该怎么办,她这么乖,又哪里反抗的过?
是不是也像台上,一反抗就受欺负?
她眼眶又红了,忙别过了头。她性子要强,夏澄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她哭,一时更无措了,“妈妈,没人欺负我,真的。”
林希搂住了她的肩,碰到石膏时,手又放了下来,挽住了她的手臂,低声说:“虽然妈妈不在身边,我也永远是你最亲近的人,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妈妈。”
夏澄有些愧疚,骨折的事就瞒了妈妈,母女俩情绪都有些低沉,快走出校门时,林希才问了一句,“澄澄,如果妈妈想再要个孩子,你会开心吗?”
夏澄一怔,清澈的眸带了点茫然,不等她开口,林希就退缩了,忙笑了笑,“妈妈只是随口一问。”
她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的石膏什么时候拆?”
夏澄一下紧张了起来,将孩子的事儿彻底抛之脑后了,“等会儿就拆开了,妈妈别担心,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您放心回去就行。”
唯恐她说一句我陪你去。
林希也心事重重的,没察觉到她的慌乱,母女俩分别后,夏澄又回了演播厅,校庆节目走向尾声时,已经十点了。
外面寒风凛冽,室内却温暖如春,校长上台发言了一番,甚至点名表扬了夏澄他们的小品,白欣然的民族舞和古琴也受到了称赞,在大家震天响的掌声中,校庆圆满迎来了结束。
散场时,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方悦笑着说:“你们的节目是最精彩的一个,我都不知道你和裴泽演技竟然这么好,比偶像剧里的男女主演得都好,每个眼神都是戏,太绝了,演得好,台词好,还有现实意义,我觉得都可以上春晚了。”
夏澄被她逗乐了,“快别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演了什么惊世大作。”
方悦哼哼,“你可以怀疑我的眼光,总不能质疑咱们校长吧,他老人家还故意吹你们不成?”
夏澄有些忍俊不禁。
第二天夏澄请了个假,在爸爸的陪伴下,去医院拆掉了石膏,医生说了注意事项,又将拆石膏后的康复训练方法教给了她,让她记得每天练习,可以促进肿胀消退、组织修复。
夏澄一一应了下来。
回到教室时,正好第三节 课下课,大家见她拆了石膏,纷纷贺喜,夏澄笑眯眯道谢,回座位时,谢谦也抬头问了一句,“怎么样?疼吗?”
“活动时有一点,不要紧。”
赵雪也转过了头,瓜子脸上满是担心,“啊,还会疼吗?我还以为拆掉石膏就彻底好了呢,那怎么办?就疼着吗?”
“就活动时才会有轻微的痛感,不严重,医生开的有药,慢慢就好了。”
赵雪松口气,转过去背书去了。
夏澄也掏出了自己的课本。
中午放学,夏澄和宋悠、赵雪一起去吃饭,被两人扯去了后街,说要请她吃饭,得庆祝庆祝。
刚走到重庆小火锅门口,方悦就抱着一大捧白色康乃馨从店里跑了出来,“suprise,祝贺澄澄终于拆掉石膏。”
白色康乃馨花语是纯洁的爱和好运。
夏澄一怔,忍不住笑弯了眼睛,伸手接住了康乃馨,“谢谢月月,爱你。”
她忍不住看向宋悠、赵雪,“你们也知道她送花的事?”
宋悠:“嗯,她Q/Q上说了。”
夏澄不得不佩服月月的交际能力,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加的宋悠的Q/Q号。
宋悠笑了笑,“她本来想送你玫瑰,还是我出的主意,让她送的康乃馨,怎样,康乃馨更符合你的审美吧?”
夏澄没法想象自己抱着一捧玫瑰穿梭在校园的画面,估计第二天就得上学校论坛,她抱着康乃馨,真诚地对宋悠道谢,不然以方悦的喜好,还真干得出这事。
方悦笑着捶了她一下,不满地嘟囔,“玫瑰有什么不好,多漂亮!”
夏澄也笑了,“我怕太招摇。”
四人相跟着进了小火锅店,夏澄将康乃馨放到了餐桌最里边的位置,吃完饭,才抱着康乃馨离开。她长得漂亮,别说抱着玫瑰,抱着康乃馨也很惹眼,夏澄吃完饭往外走时。仍旧引来了不少围观,路上还有个男生冲她吹口哨。
赵翔他们也在后街吃饭,听到口哨声往外看了一眼,瞥见夏澄怀里的康乃馨,赵翔暧昧的挤眼,示意裴钊往外看。裴钊的目光也落在了夏澄怀里的康乃馨上。
赵翔戏谑地说:“这么大一束,肯定是男生送的吧。”
裴钊淡淡收回了目光。
夏澄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抱着花高高兴兴回了教室。康乃馨不仅漂亮,还很大一捧,放书桌上有些碍事,夏澄干脆放在了窗台上,一抬眼就能瞧见。
下午有体育课,夏澄也随着大家去了操场上,这两个月夏澄还是不能做剧烈运动,只能跟着大家简单做做操,有些动作还没法做。
自由解散后,有一部分同学回了教室,剩下的一部分要在操场上打球,赵雪和宋悠也想打球,两人便加入了裴泽、陈冬耀他们。
夏澄正打算离开时,陈冬耀喊了她一声,“小橙子,帮我把外套抱回教室。”
男生们火力大,也不怕冷,稍微一运动,就有些热,嫌弃外套碍事。
赵雪看不惯他使唤夏澄,哼道:“就会欺负小橙子。”
陈冬耀嘚瑟,“小橙子同意不就得了,你管得倒宽。”
说完把外套丢给了夏澄,夏澄连忙抱住了,裴泽也朝她走了过来,“帮我也拿一下吧。”
夏澄弯了弯唇,“好。”
她笑起来明眸善睐,透着乖巧和机灵,有两个男生险些看呆,回过神后,都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其他几个男生也想让她拿,一窝蜂都凑了过来,裴泽笑骂了一句,踹了下其中一人,“找其他人去,小橙子刚拆了石膏,不能拿太重的东西。”
男生们这才想起这事,一个个挺不好意思,还有一个冲夏澄抱了抱拳,“抱歉抱歉,忘了这茬。”
夏澄摇摇头,笑了笑,“只是衣服,应该没关系。”
裴泽都发了话,男生们哪还好意思往上凑,最后喊另外两个女生帮的忙,夏澄还想去小卖部一趟,便也没坚持。
她橡皮没了,去小卖部买了一块,揣到兜里后,抱着外套回了教学楼,刚走到教学楼附近,竟然碰到了裴钊。
裴钊抱着一摞本子,刚从老马办公室出来,这节是作文课,老马讲完议论文如何写,就使唤他去办公室搬作文本,每次都逮着他使,好像他们班没课代表。
裴钊也看见了她,目光落在了她怀里的衣服上,衣服大到能将她包裹起来,一看就是男生的。
上午抱花,下午抱衣服,倒是挺繁忙。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