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电的感觉太舒服了, 桃沢月海恨不得一直扒在他身上不下来。
但是不行,饼干已经烤完了,按照借教室的权限, 他们该走了。
桃沢月海很艰难地从赤苇京治怀里出来,手还搭在他腰上。
赤苇京治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 唇角轻轻牵起:“这么舍不得?”
桃沢月海诚实点头:“舍不得。”
她用手背蹭蹭赤苇京治的手心,才慢吞吞抽出来,把饼干收好拎上:“走吧,我们回家。”
赤苇京治笑了一下,手指拢了拢, 接过桃沢月海的东西,率先出了烹饪教室。
这个点,学校里基本上已经不剩下几个学生了,两人手牵手一起往外走。
到处都是雪,挂在树枝上, 覆在建筑上。路面是被清扫过的, 但现在, 又落下了薄薄一层雪。
桃沢月海其实觉得是没必要扫雪的, 她很喜欢踩雪, 无论是陷进去的感觉,还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都会让她心情平静下来。
更何况, 像现在这样薄薄一层才更滑, 更容易摔伤。
桃沢月海走的很小心,牢牢抱住赤苇京治的一条胳膊, 两个人像刚学会走路一样,一点一点往前磨。
“是不是我拖着你, 你才走不快的啊?”好不容易走出校门,桃沢月海突然记起来问。
算算时间,基本上是刚训练完没多久,他就到了烹饪教室。
“没有,刚才结束训练的时候,还没下雪。”不用她多说,赤苇京治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难怪呢,桃沢月海仰头,漫天雪花缓缓往下飘着,落在了鼻尖,凉凉的,很快化为水珠。
“今天能不能……!”她心里想着事情,一时间没看路,滑了一下。
好在赤苇京治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没事吧?”
桃沢月海抱紧他,心有余悸:“吓死我了QAQ……这要是摔下去,腿会不会断啊?”
“等等。”她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姿势摔下去的话,断的应该是尾椎骨。”
救命!更可怕了!
她满脸惊慌,好像真的摔断了腿和尾椎骨一样。
赤苇京治表情很无语,但还是耐心哄她:“不会的,我接住你了。”
他一手提着东西,一手被她抱着,实在分不出手去摸摸她的脑袋。
但是他声音很轻柔,甚至是轻柔到有点暧昧的程度了。
桃沢月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决定夸夸他:“赤苇学长真可靠!”
“更喜欢你了!”
赤苇京治算是明白了,她说喜欢,大概就是在表达情绪,和“我很开心”没什么区别。
他无奈,却还是低头,吻了吻桃沢月海的头发:“我也是,今天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
这话说得桃沢月海有点害羞,她“哦”了一声,又突然觉得奇怪。
“赤苇学长,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对吧?”她狐疑。
他怎么这么熟练啊?接吻也是,做别的事情也是,各种方面都能很好的照顾到她,就连说起这种甜蜜话,都比她要动听的多。
赤苇京治大概能猜得到她在想些什么,更无语了:“……桃沢,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桃沢月海吓得连忙松开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惊恐摇头:“只有大脑间脑小脑和脑干!”
她平时讲话语速都偏慢,这一连串名词倒是背得很快。
赤苇京治叹气,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小孩子。
“不会真的撬开的,那是违法行为。”他说,“我之前谈没谈过恋爱,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桃沢月海一脸认真:“可是你业务真的很熟练啊?而且赤苇学长,你不觉得你一本正经地说‘违法’……反倒有点吓人吗?”
赤苇京治眼睛略微弯了弯:“天赋而已。”
他这话桃沢月海没法评价,要这么说的话,她不仅没天赋,甚至还是笨蛋选手了。
她只好又重新牵住赤苇京治的手。
走了一小段路,桃沢月海又突发奇想,问:“也会是最后一个吗?”
很无厘头的问题。
但赤苇京治秒懂,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会的,会是最后一个。”
“真的吗?我们不会……嗯、分手吧?”桃沢月海声音很低,几乎要和她呼吸间产生的白雾融为一体。
但赤苇京治听清了。
他听得很清楚。
分手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比赤苇京治想象中还要更让人难受。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过了很久,他说不清具体是多久,但一定是一个让人喉咙发颤的数字。
他的心脏终于挣脱出来,重新开始跳动。
赤苇京治声音沉静:“为什么会分手?”
他看着桃沢月海,她头发上落了很多雪,和她头发的颜色莫名很搭,看着像是什么小雪人。
桃沢月海纠结地说:“我听说,初恋大多数都会分手的。”
“但是,我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她抬头,直勾勾看着赤苇京治,语气很坚定,“不只是现在,毕业之后还要住在一起,再之后就结婚,生小孩……”
她突然皱皱鼻子:“小孩的话,还是另说吧,我有点怕疼,也不擅长跟小孩相处。”
赤苇京治听得很想笑,原本因为分手两个字而产生的压抑情绪也散了一半。
桃沢月海总是这样,情绪来的快,走的更快。
上一秒还在担心分手的事情,下一秒就会跳到结婚生子的话题上去。
比如现在,她又真情实感地担心起来,揪着赤苇京治的衣摆:“你喜欢小孩子吗?会想要我们生一个吗?”
“哦,你肯定是喜欢小孩的。”桃沢月海自问自答,情绪又肉眼可见的变得低落起来。
怎么和木兔学长有点像……赤苇京治把牵着她的那只手放进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桃沢,我觉得无论生不生孩子都可以,这是你的身体,要你自己做主才行。”
其实赤苇京治觉得现在考虑这件事有点早,但是有关于生育的观点,他肯定是不会改变的。
他顿了顿,呼出一口气:“至于分手的问题……我很难预测一个必然会发生的未来,可能未来某一天,我们会走向一个并不圆满的结局,会觉得现在这样谈论未来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桃沢月海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赤苇京治低着头,看她的眼神很温柔:“但是,我还是认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除非某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他笑了起来,眼尾的弧度很漂亮,“桃沢,你会不喜欢我吗?”
雪下得越来越大,纷纷扬扬地飘落。
有雪花落在了赤苇京治眼尾,只一瞬间,就化成水珠,顺着他眼尾一路向下。
桃沢月海垫垫脚,去亲吻这水珠,又一点一点,顺着这串水痕往上吻。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她声音有点模糊不清,但被亲吻的感觉很清晰。
赤苇京治眼皮微颤着,对停留在眼下的柔软嘴唇,说不清是在恐惧,还是在期待着。
她身上还残留着烘焙的香味,问起来有点甜,在雪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阖上眼睛,静静等待。
桃沢月海终于吻上了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整个街道都很安静,耳边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她闭上眼睛,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桃沢月海很想抱着赤苇京治躺进雪地里。
像她以前一个人做的那样,就静静躺着。
但是不行,这雪太薄了,她踢一脚就能散掉。
况且赤苇京治不能感冒。
桃沢月海从眼睛吻到嘴唇,学着他对她做的那样,轻轻勾着他的舌尖。
这样也很好了。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桃沢月海越吻越深,几乎要站不住。
赤苇京治用提着东西的那只手撑到她腰后,避免她滑落下去。
“我有没有进步?”桃沢月海稍微离开一点,喘着气问。
“有,进步飞快。”赤苇京治视线在她红艳艳的嘴唇上打了个转,又落回她亮晶晶的双眼。
简直就像是把雪倾倒进去了一样。
他问:“今天能晚回去一会儿吗?我想和你一起看看雪。”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提议,桃沢月海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她又垫垫脚,想亲亲他,但是没亲准。
亲到了他下巴上。
好吧,那也是很好亲的,桃沢月海干脆将错就错,一路向下吻。
“我之前也是想说这句话的,就在差点摔倒之前。”她终于吻上了垂涎已久的喉结,嘴唇贴在上面,轻声说,“今天,我们晚一点回家吧。”
“我还想再亲亲你,然后一起看雪。”
赤苇京治仰着头,喉咙里溢出几声低低的喘息声。
这声音简直是直直冲进桃沢月海的耳膜,明明被吻的是他,她却控制不住地腿软。
她最后轻轻咬了一下,松开了他。
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
桃沢月海提议:“去天河公园吗?”
“……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河公园居然已经变成了他们每次约会的最后一站。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只剩下昏黄的路灯。
桃沢月海在背靠着体育器械,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双臂勾在赤苇京治肩膀上,在雪中和他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无边无际的静谧中,世界仿佛只剩下对方。
“圣诞节也一起过吧?”
“好,圣诞节也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