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睡的很沉, 她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奴良滑瓢将她带到奴良组以后也未叫醒她,而是将她安顿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
这一觉睡了五六个小时,她方才悠悠转醒。
后颈仍有酸痛之感,夏悠一边在心底咒骂奴良滑瓢, 一边皱眉伸手给自己揉了揉。
房间干净而简洁, 带着丝丝古朴的味道,不远处角落的瓷瓶里竟还插着几只红梅,上面覆盖着点点霜雪, 看起来这房间的主人颇有品味。
不知怎么地,夏悠总感觉屋子里有些冷。
“你醒了?”陌生而冷清的声音传来,却带着几丝随性的味道。
夏悠蓦然转过身,方才看见不远处的矮桌旁正端坐着一名妖怪少女。
她双紫色的长发, 眼瞳赤红却透着冰雪似的的冷清, 一身洁白和服下绣着蝴蝶纹,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冷清孤傲的冰山美人。
见夏悠醒来, 名为雪丽的雪女笑了笑,眯眼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你就是之前用束缚符咒让滑瓢半个月都动弹不了的人类吗?听水羽说……你叫夏悠?”
那张符咒上面的力量十分恐怖, 奴良组的妖怪们没有一个能将它撕下来, 唯有奴良滑瓢自己的妖力能与之勉强反抗。
束缚符贴在他身上,似是有千斤重一半, 做什么事情都让他难以动弹。直到半个多月后, 符咒上的灵力渐渐削弱, 奴良滑瓢才用自己的力量挣脱了符咒的控制。
夏悠不动声色地审视起她来, “初次见面,难道不应该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这少女看起来好眼熟啊,似乎在那里见过……
夏悠眉头一动,脑海中瞬间回忆起平常跟在奴良陆生身边,那只叫做及川冰丽的雪女,和眼前这少女几乎有七分相似。
莫非……
“我叫做雪丽,是滑瓢手下的得力干将哦。”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外表那样似的冷美人。
果然如此,夏悠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她记得陆生曾经提起过,雪丽乃是冰丽之母,最早的时候就跟随在奴良滑瓢身边了。
“滑瓢为什么要把你掳回来?水羽说……你是他带回来的俘虏,看你的衣着明显是个巫女,和大江山又是什么关系?”
俘虏?
好个奴良滑瓢,她就该往他身上贴十张束缚符,让他多爽个痛快。
雪丽话语随性,并无太多客气之意,显然也是将她看作俘虏来对待的。
“为什么把我打晕了掳回来,难道不应该问奴良滑瓢吗?”夏悠反问她,眼神在周围巡视起来,“那家伙哪儿去了?”
雪丽似是没料到作为俘虏的她态度会较为强硬,微微一怔,正要开口时,房间门便被拉开了。
“哟,你醒了?”
奴良滑瓢从纸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带这个不起眼的木盒子,随着他的动作,外面吹进来些许冷风。水羽已经换了干净衣裳,跟在他身后一同走了进来,随后将温热的饭食放在了矮桌上。
傍晚时分雪已经停了,天光虽然微暗,满地白雪却将庭院照的明亮。
见他进门,夏悠立刻瞪他,一副防备的姿态。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我说了呀,请你来奴良组做客。”奴良滑瓢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请我来做客?那你们奴良组邀请客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奴良滑瓢眯了眯眼将,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夏悠,你平常在茨木面前也总是这样一副带刺的样子吗?”
夏悠心里憋着被阴了一把的气,别开头不想理他,“关你什么事。”
奴良滑瓢嘿嘿笑了两声,走上前来蹲在她身边,望着她的眼睛道:“怎么,是不是被我算计了一把,心里生闷气?你前后暗算我两次,今天可算让我扳回一局。”
“什么我暗算你,那叫做正当防卫,难不成要我乖乖被你抓到这里来吗?”
“啧啧,你说说你这么凶,还那么狡诈,一肚子的坏水,怎么会有妖怪喜欢上你呢?”
人类女性在奴良滑瓢中的印象向来是温柔善良且恭顺的,他也的确喜欢这类女子,夏悠与之相较起来,性格却过于脱跳伶俐。
但有意思的是,他对这个人类少女颇有好感。
“狡诈?一肚子坏水?那叫做聪颖过人。”
夏悠以为奴良滑瓢说的是茨木,便略带几分得意地道:“没办法,谁叫我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跟某些冲动的笨妖怪可不一样。”
旁边的水羽闻言,面部肌肉微微一抽。
奴良滑瓢低头抖着肩膀低笑了几声,听起来似是十分开怀。
“没错,你确实蛮聪明的。”
他认可夏悠的聪颖,人类在心计城府与交际手腕方面,的确要较妖怪强上许多。
奴良组才刚刚起步二十年,正是急需发展壮大的时候,他认为这样身负强大灵力的人类少女很适合做一代目夫人。
更何况,他的确对夏悠蛮有好感。
想到这里,奴良滑瓢抬头笑道:“所以,我认为以你的实力的头脑,有资格成为奴良组的一代目夫人。”
“来和我一同携手,将奴良组壮大为京都一代的顶尖势力如何?”
这话一出,水羽和雪丽皆是一惊,后者更是满目错愕地看向他,“大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雪丽也问出了夏悠心中的震惊和疑惑。
“我没有开玩笑哦,夏悠。”奴良滑瓢收起笑容,神色认真地看着眼前怔愣住的少女。
夏悠沉默了一下,忽然出声道:“昨晚交战的时候茨木打到了你的头?”
“……”
夏悠惊了,奴良滑瓢这是什么意思,跟她告白?
猛然间想起陆生,夏悠的眼神古怪不已,她忽然觉得回去以后没法以平常心面对陆生了。
难道要告诉对方,千年前她差点就成了他奶奶?
“我的脑子没有坏。”奴良滑瓢说。
“不可能!”夏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荒唐的提议。
“怎么……莫非你还惦记着茨木不成,你们不是吵架了么?”奴良滑瓢抿唇,不赞同地看着她,“难道,对于一个将你独自撇在京南山中的妖怪,你仍留有情谊?”
如果是他,才不会这么对自己的女人。
“你那儿脑补出这么多戏来?”夏悠嘴角一抽,“别总胡乱猜测一些没谱的事,思虑过重很容易掉头发,以后老了会秃的。”
她现在忽然明白奴良滑瓢老了以后头发为什么会掉的那么快了。
“没吵架?”奴良滑瓢眼中划过一丝莫名之色,“那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回京都了。”夏悠不欲与他多谈,“你别问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我要赶快回家了,否则我家人会着急的。”
“这可不行。”奴良滑瓢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你现在不同意,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同意,我会等到你改变想法为止。”
滑头鬼虽言语温和外表英俊,但实际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种种做法,都可以称得上是个流氓霸道的妖怪。
“奴良组不比大江山差的,你不妨在这里小住几日,我会带你深入了解这里,那时你会爱上这里也说不定。”
说白,就是要软禁她在这里了。
“你不怕茨木打到这里来?”
那家伙在约定的时间没等到她,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上次是我被束缚符影响才让他有机可趁,但这一次可不同了,这里怎么说也是奴良组的地盘,即便大江山组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连茨木和酒吞都不惧,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留她了。
夏悠眯了眯眼睛,略带几丝恼怒地看向他,“你留我在这里,不怕我把奴良组给你拆了?”
“你拆便是,你拆哪里我修哪里。”奴良滑瓢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这性子,茨木能纵你宠你,我为何不能?”
女人嘛……他想他还是可以忍受夏悠的脾气。
夏悠气极反笑,点了点头弯唇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奴良滑瓢。”
“要是让我逮到机会,我非在你脑门上贴十张束缚符不可。”
就算帮过夏目贵志,也不能对她为所欲为。
雪丽站在旁边脸色一言难尽,夏悠却无暇去顾及她复杂的目光。
奴良滑瓢的真爱在几百年以后才会出现,有没有她出现,雪丽这份感情都注定不会有回应。
夏悠不语,面上一副在生闷气的样子,心里却在计划着怎么给外面传信溜路。
说不定雪丽会愿意帮忙送走她这个眼下的“假情敌”呢。
“大将……大将!”水羽拉了拉奴良滑瓢的袖子,小声地说道,“您不是说不日后我们将要与大江山讲和吗?您这么做……”
真的不是在挑衅宣战吗?这可是茨木童子看上的女人啊!
大将的夫人谁来做不好,偏偏是夏悠……
“我知道,但是主动权在夏悠手里不是吗?”奴良滑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咧嘴一笑,“如果是夏悠自愿的话,茨木又有什么话可说?”
“可是……”
“所以我才要留夏悠在奴良组待几日,兴许她改变主意了呢?我们的鸩毒瘴气结界应当能抵挡对方三五日,他们一时半会儿想要闯进这里来可没那么容易。”
即便机会很小,也要争取一下对不对?
如果成功了,他还可以看见茨木气的发绿的脸,岂不美哉。
“可是您这样……夏悠小姐真的会改变主意吗?”水羽不确定地说道,显然对奴良滑瓢没有丝毫信心。
虽然他们家大将相貌俊美,可这人类小姑娘好像不怎么感冒啊,更别说奴良滑瓢这一系列骚操作把她气个半死。
“不用你操心,怎么哄女人,你以为我不懂?”奴良滑瓢微微瞪了水羽一眼。
他又不是傻子。
说到这里,奴良滑瓢嘴角挂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抬眸看向夏悠,温声道:“你睡了一整天,现在应该很饿吧?”
“饭食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趁着还没凉快吃吧,有什么不合胃口的地方就告诉我,我会让他们记住。”
左右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夏悠心底微叹一口气,干脆坐到桌边吃起晚饭来。
她一天未进食,的确腹中饥饿,更何况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跑路呢?她才不会傻乎乎的赌气绝食。
奴良滑瓢见她乖乖吃饭,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就这样注视着她把饭菜全都吃完。
随后,他才继续道:“天色还算尚早,吃了饭坐着未免积食,不如随我去庭院中赏雪?”
傍晚的奴良组府邸景色可是很漂亮的,在这样浪漫的景色下最适合谈论风花雪月之事。
夏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赏雪多没意思,不如来打雪仗?我跟雪丽一组,你和水羽一组如何?”
看她不把他砸个满头包。
奴良滑瓢怔住,随后再次痛快地答应了下来,“打雪仗就打雪仗,也对,像你这样活泼的女孩子不喜欢静坐着。”
既然是要博得夏悠的好感,自然是她想做什么他就陪着咯。
被赶鸭子上架的水羽和雪丽神情复杂地跟着他们走到了庭院中。水羽作为奴良滑瓢的部下,又是男性,既不敢对可能成为未来一代目夫人的夏悠下重手,也不好意思欺负雪丽,便只有躲的份。
奴良滑瓢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没想过砸中夏悠,纯粹由着她的性子陪她玩。
雪丽一时间被临时情敌点名陪玩,心情也相当复杂,然而奴良滑瓢是她喜欢的妖怪,她又怎么会出手砸他?
是以这场打雪仗的游戏,奴良滑瓢全程放水,另外两个妖怪心不在焉,只有夏悠一个人砸的起劲。
雪球啪啪啪地朝着奴良滑瓢的脸飞去,一副要把他的脸砸开花的架势,旁边的水羽身手敏捷,处处保护奴良滑瓢,击碎飞来的雪球。
夏悠见状,干脆将些许灵力注入雪球内,把对面两只妖怪一起砸成二愣子。
雪丽是操纵冰雪极其厉害的妖怪,看见夏悠针对奴良滑瓢,自然是不动声色地想要控制雪球的力道和轨迹,奈何夏悠的灵力比她想象中要强大的多,竟让她无可奈何,顿时眼中一片错愕。
水羽顶着满脸的雪,苦哈哈地躲来躲去,半晌之后,砸累了的夏悠终于停手,他方才松了一口气。
新夫人的脾气真大啊。
“怎么样?”奴良滑瓢的衣衫上沾了不少雪迹,此刻却混不在意地坐到了檐下夏悠的身边,笑道,“现在气消些了吗?”
夏悠脸色微黑,更加郁闷了。
看着她托腮神游天外的模样,奴良滑瓢低笑了几声,“夏悠,大江山的药田在那场中因为阴谋而毁了,听说其中种植着很多珍稀药材,对你很重要?”
人类身体脆弱,一向将那些有着奇特功效的草药看得很重。
夏悠不语,但听他提起药田被阴阳寮故意毁掉一事,心下想起夏目贵志的病,多多少少也有些郁闷。
奴良滑瓢见她面露郁色,便知夏悠心中不快,随后缓缓从胸口的衣襟中拿出一个毫不起眼的木盒子来。
“这个送给你。”
“我不要。”夏悠没有伸手去接,“你送我礼物我也不会同意留下来做一代目夫人的。”
看见这一幕,水羽和雪丽都瞬间变了脸色。
夏悠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们作为奴良滑瓢最亲近的朋友兼部下,却清楚得很。
木盒子虽不起眼,里面装着的却是如今难寻难觅的人鱼骨。
传说吃下人鱼的肉便能够长生不老,而它们的骨头,也同样有着不可思议的治愈功效。
那是许久以前奴良组未正式成立以前,滑瓢在与一个强劲的宿敌相斗争时击败对方所获得的战利品。那场厮杀十分凶险,滑瓢几度稍有不慎差点丧命在对方手中,活下来后也身负重伤。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舍得自己使用这块人鱼骨,而是将之保存了下来,作为奴良组珍贵的药材一直被存放着。
这份战利品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直到看见他用人鱼骨来讨好夏悠这一刻,水羽方才醒悟。
奴良滑瓢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与茨木置气,他是认真的动了让夏悠做一代目夫人的念头。
“不是礼物哦。”
听到这句话,夏悠方才眉头一动,眼神疑惑地看向他。
就在此时,奴良组外森林中,由鸩毒所制的瘴气被数道紫光驱散净化,两个身影撇下牛鬼迅速地隐没其中,
庭院内的人们仍无所察觉。
“是答谢。”
奴良滑瓢笑了笑,金褐色的瞳眸定格在她脸上,认真地说道:“这一次全都是因为有你的提醒,才会让我识破了阴阳寮多年以来的诡计。”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或许我已经和大江山厮杀的两败俱伤,最后被京都的阴阳师坐收渔翁之利了。”
夏悠救了他,也救了整个奴良组,这份情他不能不承。
“总算说了几句像样的话。”夏悠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慢慢收起了敌视与防备的姿态,目光渐渐平和了下来。
奴良滑瓢虽然流氓霸道了一些,但本性还算不坏,不是那种死要面子不肯承认错误的妖怪。
竟会对她这样的人类真诚道谢,倒让夏悠有些另眼相看了。
“好吧,你的道谢我接受了。”见奴良滑瓢一直伸着手不收回去,夏悠随手接过他手中那个普通的木盒子,“不过如果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那还是直接放我回家吧。”
一边说着,夏悠随手打开木盒子,便看到里面放着一块莹白色的块状物体,呈不规则状,看起来像是石头,又像是一块玉。
“这是什么?”夏悠疑惑地摸了摸这块硬硬的东西。
难道送了她块和氏璧不成?
见她居然不认识这东西,奴良滑瓢哭笑不得,“这是……”
正要向夏悠解释,他却突然感到两个强大的气息在飞速朝着这里靠近。其中一道妖气他很熟悉,乃是属于茨木。但另一道却十分陌生,但又像极了夏悠身上的味道。
竟然有人这么快便破掉了森林中的瘴气结界?
奴良滑瓢眼中闪过一丝惊骇,瞬间闪身一跃而至房檐之上,避开了那道来袭的紫光攻击。
夏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巨响,自己身侧不远处的回廊木板全都被打碎了。力道之精准,未曾伤及她分毫。
她微微一愣,胸口处藏在衣服里的勾玉也隐隐发烫,立刻便感觉到了荒的接近,神色错愕间满目惊喜。
水羽和雪丽也察觉到了强敌来袭,立刻以防备的姿态站在了奴良滑瓢身侧。
远处,有两个身影自夜幕下正朝着这里靠近。
前面那个神情狂躁焦急的赤角妖怪不是别人,正是茨木,而他身后那个不急不缓的紫衣男子,面色严肃冷漠。却让奴良滑瓢既陌生又熟悉。
他似乎在哪里远远地看见过这个男子一眼。
而且,对方刚刚那一击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气息,不正和束缚符咒上的力量一模一样吗!?
是京都行宫中的神官?
奴良滑瓢正疑惑思索间,便见庭院下的少女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叫,撒丫子便朝那人跑了过去。
“夏悠!夏悠你有没有怎么样?”茨木悬着的一颗心在看到安然无恙的夏悠那一刻,终于落了地。
看见夏悠坐在屋檐下的回廊木板上,茨木面色一紧,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想要察看她是否有受伤。然而夏悠面色激动,却像个蝴蝶一样翩然飞舞过来与他擦身而过,直接扑向了……他身后的人。
茨木立刻僵在了原地,表情万分狰狞,一只手的拳头握紧咯咯作响。
夏悠万万没想到,荒居然会大老远地从京都跑到奴良组来救她!
她已经有约莫半个月没有见到过荒了。
当看见对方的第一刻,被那久违的生自同源的力量气息紧紧包围后,她便感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就像是和母亲塔子待在一起时那般安心。
荒猝不及防被她撞的退后了一步,见夏悠没事方才隐去眼底和焦急和担忧,沉声斥道:“没大没小。”
“竟被这种实力不堪入目的妖怪掳走了,愚蠢!”
还有奴良组的这群妖怪,居然在京都城脚下掳他罩着的人,更愚蠢!
实力不堪入目?
奴良滑瓢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好吧,如果眼前的神官就是画下束缚符咒的人,那实力的确在他之上。
不过,这人同夏悠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