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队伍被秘密送往费都一座被遗忘两百多年的小镇坎特, 小镇荒无人烟,两百年前曾经历瘟疫病毒和战争的重创,因此也被费都人称为鬼镇。
据说普通人进入这座鬼镇无人生还, 能组建这支秘密队伍的都是S级以上的alpha和omega。
佘杭带领便衣队伍潜入坎特,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动植物的尸体, 远处的山上冒着黑漆漆的浓烟。四下寂静,很显然,北丑国对他们这次的突袭一概不知。
佘杭给战士下达任务,他们必须要在天亮之前完成突袭。
这次部队给他们分发了很多高能炮弹, 一旦偷袭引起敌军恐慌就用军火压制。
佘杭背上狙击枪, 准备单独行动,这次的主要任务还是盗取标本室里的病毒标本。
很快,被偷袭的消息在实验基地传开, 报警器的声音响彻荒寥的天空,远处的电线杆上, 只剩乌鸦飞旋,停留在电线上发出一声惨叫。
佘杭顺利潜入标本室,期间有不少实验人员发现了她,好在那些都是没什么实力的omega,这些人的信息素在强烈的3S级信息素面前简直就是强制性碾压。
朗姆酒的气味在标本室飘散,仅有的十个omega很快仰躺在地进入发情期,佘杭跨过他们的身体走入标本室, 观摩着墙上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肢体标本。
带不走, 但是可以毁掉。
耳尖敏捷一颤, 佘杭迅速转身,只来得及看见一团虚影, 她侧身避过,一枚子弹钻入墙上的其中一个病毒标本。
福尔马林的液体和玻璃碎片纠缠在一块儿,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佘杭回头,解开肩上的狙击枪,瞄准门口走来的两人。
“小张?怎么是你?”
“不好意思佘少校……”小张跟在温洁身后,笑容狡黠,“军部的叛徒是我?”
佘杭心寒,想到什么,“那其他战士……”
“放心吧!”温洁在一边鼓掌,“小张只是个小士兵,暂时撼动不了军部的决定,再说杜大校精明着呢!不过对付你……那可真是小菜一碟。”
佘杭瞳孔骤缩,聚焦在小张身上,“所以温洁也是你放走的?”
“对。”
“叛徒!”
狙击枪瞄准二人,二人也同时拔枪,温洁和小张的枪口对准佘杭的两边脑袋。
“我倒要看看……”温洁眯着眼,“你会先开枪杀死谁?”
“她先开枪杀死谁我不知道,但我开枪一定会先杀死你。”
狙击枪的瞄准镜里映入江揽月的脸,佘杭不可置信地抬头,蝰蛇手|枪抵住温洁的后脑,江揽月则穿着白色实验室服缓缓而至。
她装扮得和这里的研究员很像,显然是潜入进来的。
瞳孔骤然放大,又渐渐放松。
佘杭扫过江揽月全身上下,确认她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江揽月朝佘杭道:“我来迟了。”
佘杭喊道:“你怎么会过来?”
江揽月眼神冰冷地剜过来,满是责怪。
“回去再和你算账。”
温洁冷漠地笑了笑:“所以你们俩现在是真心相爱的吗?不是做戏给我看?”
“为什么要做戏给你看?”江揽月眯着眼,“一介叛徒,哪来的脸面。”
“你开枪吧!”温洁紧紧抵着佘杭的脑袋,面容满是淡定,握抢的手却在颤抖,“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
砰——
两声枪响,小张倒地,血从额头汩汩流出,另一枪是江揽月开的,空枪。
“哈哈哈!”温洁疯癫地大笑两声,“还好当初送你枪的时候没告诉你用法,不然我还没开枪杀死佘杭,就得死在你的抢下了……”
噗嗤——
匕首没过肌肉的声音。
佘杭和温洁缓缓低头,江揽月握着一把匕首,深深扎进了温洁的肚子里。
血如同血色沙漏,滴落到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声。
温洁艰难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揽月。
江揽月红着眼眶瞪向她,握住匕首的胳膊都在颤抖。
“我说了,叛徒该死。”
“我也说了……”温洁卸下一切盔甲,眼眶忽然就蓄满了眼泪,“我本不为华国人,何来叛徒一说,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使命。”
“不是叛徒,那就是敌人。”江揽月一字一顿,“一切伤害华国人民和利益的敌人都要受到惩罚,更何况,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噗嗤——
再一声响,匕首拔出肉|体,鲜血喷涌而出。
那一瞬间,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沾满了江揽月的鼻腔,她闭目试图摆脱这股噩梦般的味道。温洁的信息素是红酒的味道。
一样是酒味,反倒劣质,不如佘杭的朗姆酒霸道烈性。
从前和温洁在一起时江揽月就受不了这种味道,两人一接近她就会头晕目眩,奈何喜欢也就忍着,只有这时候,当喜欢化为泡影,江揽月才知道她以前对温洁的爱慕和纵容。
一片真心换来这种下场,她只觉得这味道变本加厉地刺鼻,甚至让她恶心反胃。
温洁脱力地笑着,她倒入墙角,抬头凄惨地望着居高临下俯视她的两人,笑容越来越疯癫。
江揽月捂着头部,冷眼道:“疯子。”
佘杭敏感地回头,见江揽月不是骂她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吗?”温洁道:“明明那么厌恶我的信息素,从前却一直装出特别喜欢的样子,难道你不是变态不是疯子吗?江揽月,我们谁也别说谁。”
“看看你这副恶心的样子,你就那么讨厌我信息素的味道?”
“怪我,”江揽月看着她,病态地笑笑:“以前和你在一起时就不该忍耐,我应该早早远离你的,这股劣质的信息素,怎么能配得上我?”
忽然一双手按住她的脑袋,江揽月倒入令她痴迷的怀抱里。
朗姆酒的橡木和水果香猛烈冲击着劣质的红酒味,驱散了江揽月脑部的一切阴霾。
就像干枯的树木得到了一丝滋润她的雨露,天气转阴,迎接一场久违的大雨。
温洁捂着肚子,手掌血红,她仰头笑得痴狂。
“你这个贱人,怎么在佘杭身边就那么快活?那天晚上我目睹了一切,怎么?她那么厉害吗?”
“真是没想到,平时清冷高贵的江队长,在床上也会那么浪。”
“你……”
江揽月想多说几句,奈何头脑晕得厉害,被佘杭强|制压在怀里闭目。
“你嫉妒了?”
朗姆酒的气味越来越浓烈,驱散了标本室里一切恶臭的味道,温洁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也无心力对这股信息素做出排斥反应,她只能忍耐着,尽量不说话减少信息素流动。
佘杭从江揽月腰间抽出手|枪,江揽月红着眼想挽留一下,奈何手脚无力,只能抬头瞪着她。
佘杭低头,很想吻住她殷红的嘴唇,但也只是轻声笑道:“笨蛋,不是教过你怎么用手|枪了?怎么还是学不会?”
江揽月眼眸迷离,盯着她红润的唇,“有点紧张。”
“为什么紧张?”佘杭看了墙角的温洁,“是因为她吗?”
“……”江揽月只看着她,摇摇头。
“第一次开|枪,紧张。”
佘杭“噗嗤”笑出声。
江揽月是个清纯的妖精,时而像蛊惑人心的罂|粟,时而像静立在池中的白莲。
温洁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眸红润,一滴泪毫无保留地滴下来。
她有什么错?这件事是她的工作,她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
佘杭淡漠地瞥了温洁一眼,带着江揽月的手握上手|枪,一步步教她上膛,扣住扳机。
她转到江揽月身后,头靠近她的肩膀,带领她瞄准。
江揽月整个身体陷入佘杭宽大厚实的怀抱里,被她贪恋的朗姆酒包围。
耳边是佘杭温热的吐息,江揽月觉得自己的腰肢越烈越软,她站不住脚,却又被身后的人霸道强硬地桎梏住,仿佛变成佘杭的一具玩偶。
“佘杭……”
她仰头看向那张绝美英气的脸,佘杭全神贯注地目视前方。
“嗯?”
轻轻的一声,勾着点尾音,如同羽毛般刮过江揽月的心脏。
“我好热。”
江揽月抬头,眼底荡着一层秋波,她双目迷离地凑上去,状态似在索吻。
温洁心死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看着她的心上人像只发|情的小猫,软化在情敌的怀中。
而她的情敌,却不理不睬,看着她的眼神如同看待一直恶臭的垃圾,嘴角噙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杀死她,我就吻你。”
江揽月心悸,恶魔的吐息扫动着她的耳畔。
“三、二、一……”
佘杭尽情地释放信息素,盯饲着缩在墙角的蛆虫。
让江揽月沉迷,让温洁痛苦。
“砰。”
子弹猎猎飞过,带起一阵强风。
嘴角的弧度狡黠明媚,仿佛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玩偶。
子弹扎进心脏,温洁的眼泪大颗流落下来。下一秒,她看见佘杭低头,吻住了江揽月的嘴唇。
枪掉在地上,佘杭禁锢着怀里的人,她掐着江揽月的下巴,逼迫她仰头和她接吻。
“你做得很好,我的夫人。”
一切都结束了,这里该死的一切……
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