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姐姐最近好像变得更美了。”
每次结束关笑语总会立刻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只露出她红扑扑的小脸。
事后她喜欢聊天，喜欢一眨不眨地看黎放歌，
快乐的事情应该带着这样的余韵, 快乐地看着喜欢的人快乐。
关笑语想把黎放歌喜欢她的样子全部记下来：眼睛带笑，带着宠溺看过来, 神情中有一股餍足后所特有的懒散，这时候的她显得格外安静。
黎放歌没有接话, 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像要把她刻进心底似的。
不管亲了几次, 关笑语的小嘴对她依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美味的永远不会让人腻烦的珍馐，
她想把她抱在怀里，任肌肤继续相亲, 再温存一番。
奈何关笑语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黎放歌见她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在自己身上扫荡, 于是拉过睡衣, 挡住了核心部分。
“黎姐姐, 我想看——”
“可以，你也让我看——”
说着, 黎放歌去拉关笑语身上的被子。
果不其然，她死死捂住。
拉锯中，关笑语咯咯笑。
房间里依然弥漫着令人迷醉的香气,
现在, 听着关笑语快乐的笑声，黎放歌又想对她做点什么了。
关笑语很快从她的眼睛里读出熟悉的信号，忙紧紧裹着被子后退。
不是不想, 而是她身体实在需要缓一缓。
黎放歌笑着, 看着她退无可退之后才向前挪, 在相距大约一臂的地方停下。
“姐姐变美，不都是你的功劳么。”她长手伸过去，自然而然地帮关笑语拨开那一绺带着潮气的散到她脸上的发丝，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柔嫩的触感之上好像带有令人兴奋的电流，激得黎放歌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起来。
年轻的身体精力旺盛得令她愕然，以为上次、上上次已经用尽了全力，不过稍稍停歇，她又觉得元气满满了，现在哪怕再来几次，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只是，看着陷入精疲力竭的娇花。
黎放歌多少有些不忍，她轻轻捏了捏关笑语的脸颊，闷声一笑，想着放她一马。
关笑语又看向黎放歌，她舍不得让视线离开太久，“黎姐姐美在自己身上，关我什么事啊！”
她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诱惑，
她触到她脸颊上的温热指尖根本就是在赤/裸/裸地问“可以再来一次么”。
啊，亲一千次！关笑语觉得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而又远远地低估了黎放歌。
对方完全可以给——甚至可以比一千次更多，
是她人菜瘾大，爱撩却又接不住。
体力上的悬殊让她微微懊恼，看向黎放歌的眼神透出浅浅的沮丧。
面对黎放歌挖的大坑，她有心想跳，身体却发出抗议，现在她的腰都没啦，她从没想到，躺受也会这么累。
是谁说的只要躺着舒服就行？那个人一定没有真实经历过吧。
刚才，关笑语好几次翻到上面，好让黎放歌不那么辛苦。
黎放歌温柔体贴地劝她：“这样你会更累。”
“我可以的！”关笑语逞强，“我没问题！”
凭什么她可以那么轻松，而我却要累得跟做苦力一样？！
关笑语恨恨地想，反正，每一种她都想试一试。
看着她一脸不服气，黎放歌笑。“那你随意——别逞强。”
没一会儿，关笑语果然就不行了。黎放歌又笑，再轻轻一个翻身。
关笑语便乖乖地躺着了……
“因为你，姐姐才——”
关笑语咯咯娇笑，忙伸手堵住了黎放歌后面的话，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倏地将手缩回去。
黎放歌轻而易举地捉住她的手，再拉回唇边，温柔地贴了贴。
“我的手，刚才——那个——”关笑语脸热起来。
她忽然有点无法直视自己的手了，也无法直视黎放歌的动作。
“没关系。”黎放歌笑。
她再一次确认，在亲密这件事情中，关笑语一向都是嘴巴上的巨人，行动中的矮子。她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今晚只能到此为此。“去洗澡吗？”
“等一下。好累哦。”关笑语垂下眼睑，向前挪了挪，贴到黎放歌的胸怀。
“喂，关笑语！”黎放歌明明已经打算放过她，她怎么反倒黏了过来，“投怀送抱真的好么！你知道的，姐姐对你的意志力没那么好。”
“不公平！”关笑语贴着她的胸口嗔道，“同样是女人，为什么黎姐姐却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黎放歌的下巴轻轻贴到她的头顶，蹭了蹭，“同样是人，你每天饭只吃一点点，不然以后你试着多吃一点？”
“也不用等到以后，我现在就——”
关笑语低下头，在熟悉的地方咬了一下，
仿佛犹不解恨似的，她挪到右边，加重力道又咬了一下。
黎放歌忍着痛，任她发泄。等她咬够、放过她的两点，才说，“你跟她们是不是有仇？！”
这些天，那儿的齿痕就没有下去过，新痕旧印，层层叠叠。
没错，出院之后的这些日子，她们几乎都是在房间和浴室里度过，
本以为足够的每一次，一觉睡醒，兴趣又来了。
用关笑语的话说就是，现在，除了和黎放歌□□之外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想做。
而黎放歌则用实际行动附和关笑语，
她向来都是，做得多，说得少。
“怎么可能啊？！”关笑语退开，她抬起含着灼灼桃色的水眸，“黎姐姐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是我不喜欢的地方。而且，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
她顿住，眼睑再次垂下。
黎放歌见她又看向自己胸间，瞬间明了。
“喜欢还总是咬啊。”她的声调日如此平稳，平稳得好像没有任何欲望似的。
一股熟悉的羞耻又漫上关笑语的耳根，黎放歌这种无欲无求的声音，其实最色气了。
她不肯能不知道，但知道还这样若无其事，就总让关笑语难以自持。
“黎姐姐还说你记不清，趁现在，老实交代吧！”
“这种时候，需要老实交代的人难道不是你？”一本正经的嗓音里满含着怜惜，黎放歌最喜欢直来直去的关笑语害羞的样子。
“如果姐姐记不清，怎么知道我——”
原本是气汹汹的质问，却忽然顿住。
看着关笑语脸上的潮红变深，黎放歌又想忍不住逗她玩。“知道你什么？”
“知道我喜——欢咬。”
声如蚊蚋。
黎放歌一阵爆笑。
惹得关笑语的小拳头密匝匝地捶到她的肩头。
好不容易停住笑，她手指向自己左胸说，“不用刻意记吧，看一眼就一清二楚了，你每天都在欺负她们。”
“啊啊啊啊，黎姐姐真是坏死了啊！”
关笑语尖叫着，把自己埋进薄被里。
黎放歌本能地撩起被子，也钻了进去。
快乐的声音从起起伏伏的柿色被子下断断续续溢出，那欢快地翻涌的波浪看上去就像无忧的风、美丽的花。
黎放歌美丽洁白的双脚忽然漏了出来。
“黎姐姐，我——”关笑语捧住小腹上的头。
黎放歌顿了下，确定她不是抗拒，床脚的被边又滑出她线条优美的小腿。
“姐姐，我不——”……
拒绝接听任何陌生的电话；
拒绝不论是什么目的的来访；
拒绝所有有必要和没必要的外出；
拒绝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的合作邀约……
黎放歌每天都和关笑语黏在一起，永远都不觉厌倦。
要不是陈翘艺和印小优常常在饭点的时候出现前，她差不多要以为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和关笑语。
一天早晨，耐不住陈翘艺的再三敲门，
黎放歌总算接了李医生的电话。
“如果黎小姐再不来医院，我只好带着检测设备登门。”
医生的语气颇不友善。
最让她生气的不是黎放歌的不配合，
而是，包括行政长官、汽车大王，以及总统府秘书长都不停给她打电话，所有的人都在询问黎放歌目前的情况，让她倍感压力。
甚至常常还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他们自称是黎放歌的粉丝——这年头，长得好看，只唱了一首歌居然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拥趸者——潜伏在她的车旁，堵在她回家或上班的毕竟之路，只为获得一点点关于黎放歌的消息。
李医生不胜其烦。
“我现在很好，不用再去医院。”黎放歌握住关笑语不老实的小手继续说，“李医生，不劳你再担心。”
“我是担心你吗？我是担心我自己。”
“怎么说？”
“全世界都在问我要关于你的交代！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再不来医院我就——”
“我不欠任何人交代。”黎放歌的声音显得很冷静，冷静到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黎小姐并不欠任何人交代，可你的事情、你的粉丝严重地影响到了我的生活和工作，是我——是我欠大家交代！”
“黎姐姐，不然我们去复查一下吧。”
关笑语插了一句。
黎放歌想了想，也不能一直回避，
她很清楚李医生在烦恼什么，即便她没怎么关注外界和网络上的事情，
但陈翘艺每天还是把关于她的新闻和话题全部汇总整理出来，牢牢地抓住每一个能见到她的时机念给她听。
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除了讨论她有没有二次分化之外，还热烈地讨论她和汽车大王二千金什么时候完婚；以及，人们早已经知道唱《她》的黎放歌就是有望分化成S+Alpha的黎放歌，为此，她的歌曲更是热度不减，粉丝们天天在《她》的品评论区问，她什么时候会出新歌。
国庆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了，
陈翘艺一直催她尽快回复总统府秘书长的邮件，
之前的一次国宴上，元首提了一句“——希望有一天能够听到黎放歌的现场表演”，这件事被一些阿谀之辈牢牢记住，也不知怎么搞的，最终就有了总统府秘书长发邮件邀请她当国庆日主升旗手和国庆晚会表演嘉宾一事——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黎放歌自然避之不及，
但在她回复之前，想必陈翘艺已经汇报给谱大人，
谱大人亲自过来对她耳提面命，让她万万不可拒绝。
陈仙女也说，为了你父亲，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接下。
想起这件事，黎放歌不禁有点烦躁，她没理会关笑语说的话，继续回道，“麻烦李医生告诉大家，就说我还是之前那个不见经传的C级Alpha。”
“黎小姐，这种事是用最新检验数据说话的，拜托你可怜可怜我——”
“好，我去。”
黎放歌有一种预感，
李医生的电话和总统府秘书长的邮件有关联。
挂断电话，她看向已经坐正的关笑语，定了定，她说：“姐姐好像很快要名满天下了。”
她的语气苦苦的。
谱大人其实没有透露太多要她不要退缩的缘由，
但黎放歌还是隐隐地猜到了些什么，官场上的事向来很微妙，
国家元首是真的想听她唱歌还是想要借机打压谱大人，现在还说不准。
虽然谱大人的政绩举国皆知，他也曾公开表示过未来不会参与元首的竞选，但如果黎放歌真的二次分化，到时候谱大人的影响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谱大人要她不能退缩的原因，黎放歌十分理解。
这时候她要是拒绝，黎家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关笑语怔了一瞬，接道：“黎姐姐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她知道她的意思。
黎放歌点点头，她不是原主，名满天下那种虚名，她有过，现在她已经不需要。
更何况，那“名满天下”是不是万丈深渊还不确定呢。
她本只想和关笑语过简单的生活，只想为她一个人唱歌，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现在她才明白，如果一个人的容貌和才华——以及，如果她真的二次分化成S+Alpha，如果她被命运赋予这么多绝大多世人甚至无有其一的宝贵东西，那么她注定必承其重。
“也算不上不开心，只是有点担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
“姐姐也没有木秀于林。”
黎放歌已经竭力低调，但还是被外力一次次地推向风口浪尖。
“黎姐姐害怕吗？”关笑语出奇地平静，她知道，害怕没有帮助。
“不是害怕。身不由已，就有点——烦人。”
黎放歌和关笑语都心知肚明，
每一年国庆日的主升旗手，要么是皇室的继承者，要么是高等级基因的年轻Alpha中的佼佼者，虽然国家不会事先对外公布主升旗手的信息，但一般而言都会提前半年定好人选。
像黎放歌这样忽然被选中的情况几乎绝无仅有。
谱大人很清醒，他知道黎放歌被选为国庆日主升旗手这件事，相比别有用心之辈想阿谀国家元首，这主意出于他政敌的概率更大。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于黎放歌来说都是有危险的事情：被忽然替换的人会对她不服，还会心怀怨恨；如果是政敌，那对黎放歌简直就是明捧暗杀——
“黎姐姐，我会保护你！”关笑语语气淡淡的，但绝非是在说笑。
黎放歌将她揽入胸怀，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隐隐预感，会有更难以预料和控制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