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可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自己都快性命不保了,却还在痴心妄想做这种春秋大梦。◎

  阮雨棠还赖在床上看小猫跃跃欲试想要离开猫窝,却听见有人在敲门。她不想何为常被敲门声吵醒,只得披了件衣服起来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听云,下意识挪了挪身子将门缝挡住,不想让听云瞧见床上的何为常。听云见她如此便收回目光微微低头,说道:“还请公主快快梳洗更衣,宫里的太监传了消息,皇后稍候会来国公府看望公主。”阮雨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皇后,母后马上就要来了?”听云回道:“宫里刚传来的消息,想必皇后也是梳洗了才过来,听霜正在布置前厅准备招待皇后的茶果,还请公主尽快梳洗更衣。奴婢就在门外等候,公主若是需要尽管吩咐奴婢。”阮雨棠连说不用,赶紧关上了门。

  阮雨棠喜欢汉服,也因为兴趣学习过如何自己盘头发,她想着不过是家常母女相见,也用不上多么华丽的装扮,只绾几个简单的发髻她还是能自己做到的。等梳洗完毕,何为常还是没有睡醒,阮雨棠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和听云一起来到前厅等候。

  阮雨棠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终于支撑不住合上了双眼。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边格外的安静,阮雨棠被这异常的寂静惊醒了。她转身准备问听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一抬头却看见皇后已经端坐在主位上,房间里除了她们两人再也没有旁人。阮雨棠见皇后神色不像往日一边和蔼可亲,也就不敢随意开口。

  皇后见她醒了,先开口说道:“我的孩子,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接下来准备如何谋划?”

  阮雨棠没想到皇后一开口说的就是这个,但听皇后的语气不像是来询问自己的意见,到像是出题人出完题等着学生回答一样。阮雨棠一时之间猜不透皇后的心思,只能装傻撒娇道:“儿臣能有什么谋划,还请母后多多指点。”

  皇后的脸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恢复了一些往常母亲的慈爱,她看着阮雨棠说道:“好孩子,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最有资格继承你父皇的皇位?”阮雨棠没想到今天皇后的话一句比一句惊心,她只能支支吾吾的回道:“自然是顺成宗祀的太子哥哥。”

  皇后却只看着她,说道:“你当真如此想吗?你若真是如此想,倒辜负了你祖母的教导你的一番苦心。”阮雨棠瞧皇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一脸期许的看着自己,想必是在等自己给出一个能让她满意的答案。阮雨棠于是改口道:“母后的意思,难道是能者居之吗?”皇后听她说出这句话,一扫之前的冰冷,点了点头,说道:“好孩子,太后总算没有白教你。”

  阮雨棠心里却没了底,她根本猜不透皇后为什么要突然跑过来和自己说这些,难道那个爬墙被惊到后逃跑的身影是皇后的人?阮雨棠丝毫不奇怪皇后知道时安泰在国公府,她明白自己之前低估了这些古人搞情报的能力。可皇后明知道时安泰在这里,却故意引导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若不是公主肯定是皇后亲生的,阮雨棠都要怀疑皇后是不是故意过来套她话,好治她一个谋反之罪的。

  皇后并不在乎她在出神,继续说道:“我生了三个孩子,你和太子从小都在太后身边教养,只有小儿子重泰一直是我亲自抚养的,如今你们都大了,看起来你倒和安泰更加亲厚些。”

  阮雨棠瞬间想起武姜偏心小儿子,为此不惜和共叔段一起谋反的历史故事。她了解这个故事倒不是因为对春秋时的历史多感兴趣,只是因为偶然看到了郑庄公对谋反失败的母亲说的那句“不到黄泉不相见”,才去百度了一下背景。阮雨棠心想皇后不会也是因为偏心,特意过来替小儿子做说客,要自己支持他夺位吧。可若是如此,皇后为什么不直接在皇帝暴毙太子不在善兴之时出来帮小儿子夺位呢,当时太子不在京城,时安泰掌握着善兴的守军,加上皇帝暴毙,皇后若是站出来说皇帝临死前改立的太子,昌平王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皇帝的宝座。何必等到如今太子回来,时安泰民心尽失之时才出来夺位。

  皇后像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三个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虽不能时时刻刻相见,但我何曾有一刻不为你们悬心。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唉,和你说这些做什么。”皇后还是端坐在那里,却似乎没有刚睡醒时那样冰冷和高不可攀了。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重贤和重泰都是我的孩子,我自认为从不曾厚此薄彼过,重泰那孩子看起来自由散漫,心里却什么都明白。机会就在眼前,他若是想要去争一争,我为了重贤不可能去帮他,但若是要我出手去阻挠他,我也一样做不到。但是瞧重泰这些日子的行径,他并没有争权的意思,他真心信服哥哥愿意臣服太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皇后说着说着,语气却又冷了起来,她看向阮雨棠说道:“若是因为夺位他们兄弟阋墙,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这个做母亲的绝不干涉他们。但若是因为一个女人导致他们兄弟相残,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阮雨棠原本又开始昏昏欲睡了,听见皇后如此说立马挺直了腰背。

  皇后看着阮雨棠,阮雨棠也睁大眼睛看着她,不是阮雨棠想要靠装无辜博同情,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说些什么。皇后多半已经知道香云也在国公府里,但若是此时自己不装傻,难免有出卖香云的嫌疑。皇后见她如此,便只得点点头说道:“你们姐弟情深,很多事你不方便说不方便去做,我也明白,既如此,还是我还当这个恶人吧。”皇后说完便朝身边的嬷嬷看了一眼,嬷嬷便出了房门。阮雨棠不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想问却又不敢问,想起身也不好起身,只能提心吊胆的继续坐在椅子上。

  好在不多时嬷嬷便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抬着时安泰。时安泰也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抬轿放下来后下人们便低头退出了房间,时安泰揉揉眼睛只看见了阮雨棠,便嘟哝着抱怨道:“有什么事非得大早上的喊我起来,而且你明知道我腿断了干嘛非要让我过来,折腾死了。”

  “若不是你自作主张想要带着香云逃出善兴,好好的呆在王府怎么会摔断腿呢。”皇后看见时安泰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心疼他又摔断了腿,气他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闯出如今的大祸来。

  时安泰睁开眼放下手才看见主位上端坐着的皇后,赶紧陪笑道:“若是知道母后来了,便是再早一个更漏叫我起来,我也必定能爬的起来。能看到母后,便觉得断骨之痛也没那么痛了。只是还请母后心疼儿子,宽恕儿子如今礼数不周吧。”说完便坐在抬椅上给皇后行了一个礼。皇后见他说的可怜,心里不由得又多生出了几分怜爱,但看清他手上明显的擦伤,这份心疼又转化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怒气反而又上了一层。

  皇后冷笑道:“见我可治不好你的伤,想必见了香云才能好吧。”时安泰见皇后又刻意提到香云,便知道遮掩不过去了,只好说道:“母后偏心,只想着给太子哥哥说亲,全把我给忘了。儿子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了一门亲事,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母亲,但母后神通广大,儿子什么事都瞒不过您。母后既然已经知道了,儿臣今日就求求母后,准了儿子和香云的婚事吧。”

  皇后万万没想到时安泰到如今了竟然还想着求娶香云,一时间怒急攻心,也顾不得时安泰如今腿上有伤,厉声喝道:“逆子,还不快跪下。”阮雨棠抬头看皇后的脸都气白了,便赶紧上前搀扶时安泰起身,时安泰只得单膝跪了下来,阮雨棠只得陪着他一起跪了下来。皇后余怒未消,盯着时安泰说道:“好,好,好,可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自己都快性命不保了,却还在痴心妄想做这种春秋大梦。我且问你,事到如今,你作何打算?”

  时安泰只觉得自己腿上的隐隐作痛,见皇后问只得回答道:“儿子打算和香云离开善兴,隐姓埋名的过完这一辈子。”皇后听他说完,只当听到了幼儿的童稚之言笑了出来,皇后继续说道:“好,便是香云不贪图你王爷的权势,不贪恋你王府的财宝愿意跟你走。但你是自生下来身边就有好几个嬷嬷照顾的人,吃饭有人喂到嘴里喝水有人倒在杯子里捧给你,你连自己梳头穿衣都不行,如何过那种隐姓埋名的日子?”

  皇后所说的几点若是放在姚重泰身上,只怕是能吓退姚重泰的狠话,但听在时安泰耳朵里,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恐吓,他自认为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照顾自己生活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皇后见他泰然自若的样子,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你确定香云也和你一样,想要离开这里隐姓埋名吗?”

  【作者有话说】

  皇家的父母如何看待自己的孩子,会希望他们斗争吗?

  127 让步

  ◎我见他如此遭遇,明明应该痛打落水狗才对,可我怎么反倒替他难受起来。◎

  “当然,她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时安泰想起香云昨天晚上的话,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回答,他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香云的心意,也从来没有这么确定香云会跟随自己去任何地方。皇后看着时安泰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脸上自豪又憧憬的笑容,原本准备好的诛心之言,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了。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这是她抱在怀里一点点养大的孩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儿子露出过如此意气风发的自信笑容,即使儿子注定要在最幸福的时候被兜头泼一盆凉水,这盆凉水她也没办法亲自泼下去。

  皇后侧身不再看他,自己将情绪平复下来,才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都起来吧,别跪着了。”阮雨棠赶紧将时安泰搀扶到抬椅上,自己坐回椅子。皇后看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女,满心里只得叹气,她说道:“看来今日这个恶人我是当定了,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国公府哪里都不要去,你放心,只要我把香云带走,你们就不会再出任何事。”时安泰问道:“母后,你要把香云带到哪里去?”皇后并不看他,说道:“带去司天监。”“可她不是妖女。”时安泰赶紧替香云辩解,皇后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但你我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善兴城的百姓怎么想。”时安泰还想继续装可怜,以期能打动皇后:“母后,您是最心慈的,难道真的要眼睁睁送一个无辜的女孩去死吗?”皇后转头看着他,良久才说了一句:“我带香云去司天监,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若是想要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只怕你和她都会死。”

  时安泰被皇后冰冷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憷,只得转头来求助阮雨棠:“你帮我说句话呀,不能让母后把香云带走。”阮雨棠抬眼看着皇后,还未开口只听皇后说道:“你别指望你姐姐能帮你,她的帐我还没时间跟她算呢。”皇后说完又看向阮雨棠,说道:“我只当你新寡寂寞难耐,所以最近风闻得你许多事我也只当不知。你若是想要在此时强出头,就别怪我新帐旧帐一起跟你算。我生了三个孩子,在婚姻大事上没一个让我能省点心的。”阮雨棠顶着皇后的凝视的目光,还是开了口:“母后,儿臣觉得弟弟说的有理,只要讲他们送出去,那些人找不到人自然只能罢休。”皇后却冷笑着说道:“世事就如此简单吗?现在人人都知道香云跟着这个逆子一起逃走了,找不到香云找不到王爷,难道还找不到你我吗?你当皇位不是这个逆子的便是太子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皇位,你真当那些人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只是为了要香云的命吗?那些人巴不得这个逆子和香云一走了之,好讲风灾之祸说成上天对整个皇室的天谴,若真到那时,死的何止是一个香云?”一番话说得阮雨棠只能低头不语。

  时安泰见指望不上阮雨棠,但也不肯就这么让香云离开自己,他说道:“母后若非要带香云走,儿臣也不敢多加阻拦,只是儿臣要跟着一起去。皇宫也好司天监也好,儿臣都陪她一起去。”皇后看了他一眼,回道:“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那香云也哪里都不去,不能让香云离开我。”时安泰此刻也顾不上自己说的话符合不符合姚重泰这个身份了,他只是不想失去香云。他的确还在幻想,幻想皇后能够帮自己,所以继续说道:“儿臣求求母后了,您就可怜可怜儿子吧,所有的事都是因儿子而起,若是他们真要怪罪,也该怪罪到儿子身上,我愿意替香云去司天监。”皇后看着他,只说了一句:“祸若是在你,只在你一身,祸在香云,我们若不能妥善处理,祸在整个皇室。你也不必多说了,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的。”时安泰扶着椅背颤微微地站起来,抬头看着皇后说道:“除非您带我们一起走,否则哪一个都不能带走。”

  皇后看着他欲言又止,只是让嬷嬷找人将王爷送回去,不再提要带走香云的事盼盼。时安泰不知道皇后为什么突然让步了,他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只希望抬椅子的人能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好不容易到了住的院子里,一开门却没有看到香云的身影,时安泰等不及他们抬,自己下来拄着拐走到了房间门口,一推门,香云还是不在里面。他觉得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皇后是在使调虎离山之计,自己一离开院子香云就被皇后的人带走了。

  时安泰没办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离别,甚至连找个人询问求证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就往门外走,哪怕明知道追不上了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院子里的石子路凹凸不平,拄着拐杖反而更不容易行走,时安泰越着急走的反而越慢。他一气之下干脆扔掉了拐杖,单脚跳着往外跑。跨过门槛的时候他已经力不从心了,落地不稳一个趔趄就要摔倒,这时候一双手扶住了他。时安泰抬头见是阮雨棠,一把推开她说道:“刚刚在皇后面前怎么不见你帮我,现在不需要你来假好心。”

  阮雨棠看着他,欲言又止。时安泰不再看她,想要继续往外走。阮雨棠喊着他,“皇后没有带香云走,你不用着急。”时安泰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的往外走。阮雨棠将拐杖捡了起来递到他手上,时安泰实在没了力气,只得接过拐杖拄在地上休息。

  香云抱着在厨房吃饱喝足的小猫往回走,远远看见王爷拄着拐杖站在树下,便一路小跑着来到他面前,将怀里的小猫举起来给他看。时安泰见到香云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觉得浑身无力,丢掉拐杖,靠到了香云身上。阮雨棠让人用抬凳将时安泰送了回去,看着香云担忧的眼神,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何为常将小猫送给香云之后,回到房间准备将阮雨棠用竹筐和椅垫制成的简易猫窝也一并拿给香云。她走到院子门口,远远看见听云领着香云进了院子,何为常便没有跟进去。深秋木叶凋零,这一从水竹却依旧竹叶茂密。何为常就躲在这一从竹子后面,远远盯着院子,不多时只见香云送听云出来,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各自走开了。

  何为常抱着猫窝站在那里出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二人之间的关联。她回到房间时才想起来自己一并将猫窝带了回来,只好下次再派人将猫窝送去。何为常站在窗前对着满院的落叶出神,只听吱呀一声木门响,阮雨棠推开门走了进来。何为常将手臂撑在窗台上,探出半个身子到窗外朝着她笑。阮雨棠便走至窗外,隔窗和她说话:“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赶紧和我分享一下,我现在心里难受的很。”

  何为常收起笑容,趴在窗台上问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在想皇后什么时候才能放你回来,你就推门走了进来,觉得有些巧而已。听说皇后一大早就将你和时安泰一起叫了过去,是皇后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话吗?”阮雨棠靠在窗户上说道:“只是告诉了一些我们查不出来的秘密。”何为常用眼神示意阮雨棠进屋,阮雨棠却说道:“反正我们说什么都会被人知道,何必还要进去,到让那些耳报神们费这个力气。”话虽如此说,阮雨棠还是乖乖的进了屋子。

  何为常关上了窗户,坐到椅子上对阮雨棠说道:“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听这些八卦小道消息吗,这次的消息怎么听完却难受了?”阮雨棠凑到她身边说道:“我恨了时安泰这么多年,很多时候甚至在梦里都在追杀他,可是如今知道了他所坚信的一切从头到尾不过都是骗局,心里却没有快感,反而有些替他难受。”阮雨棠说着说着忍不住委屈起来,哭着说道:“我见他被骗明明应该开心的,可我怎么却难受了,我应该恨他,趁现在痛打落水狗才对,可我怎么却在替他难过,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何为常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因为你知道,现在的时安泰还不是你的仇人,他还没有做那些事。而且你接触了他这么久,越了解一个人就越能全面的看待一个人,也就越能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糖糖,不要自责,你不愿意落井下石是因为你分得清现在和以后,不以未发生的罪来处决他。你觉得他可怜同情他,是因为你共情能力强,为什么要为自己的善良自责呢。对了,说到现在你也没和我说皇后到底告诉了你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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