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砍下脑袋到彻底收复狮部落的, 总共不超过五天。
解榆看着身边的沨,笑道,“你不要乱跑, 不然到时候我找不到你, 可不好。”
“你这家伙,可真嚣张。”
“我是嚣张。”解榆沉声道, “我得先走了。你回你的部落去吧。”
“你!”沨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辛辛苦苦来到这里, 帮了你的忙,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沨首领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当初我们说了联手,已经联手了,战利品这几天也将你们的那一部分分了出来。如今狮部落在我手上, 你不走,难道我走么?”
“你!”
“离开吧, 最多还有两天的时间, 象部落就要到了。如果你再不走, 依靠你现在的人手, 可抵挡不了他们。”
沨心中疑惑,不知她要做什么,毕竟在她的认知里, 这人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如果真是这样的局面, 榆怎么可能让他们白白走掉。难不成是转了性?这个想法刚浮出水面,沨立刻否定了, 此人定然心怀不轨。
解榆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成了这样的人,不过她也坦然承认。
“我不会回去的。”沨道, “我会留下来,与你分食。”
“那你就留下来吧,到时候可别后悔。”
沨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点威胁,但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解榆让她回去,肯定有诈。
解榆和沨重新整合了各自的队伍,留下一部分人驻扎后,其他人跟随解榆往北边的象部落闯去。
好不容易打赢了,当然要趁这个士气高涨的时候继续再来一场。不然等到象部落反应过来,他们的胜算将会大大降低。
解榆没有告诉其他人的是,琏自从绕过第二批敌军后,就找了个方向直接闯到了象部落的驻地边缘,将正要启程的队伍打散。
与琏同行的,还有那只站起来几乎快到她肩膀的白狼,它在驻地时被人养得极好,这几年又有意识地带着去狩猎,早就养出了一股子的原始兽性。
但对于他们这群将它养大的人来说,依旧是那个可以摸摸脑袋的小狼,只是对着敌人凶残一些罢了。
白狼先趁着有人开路,高吼一声,在象部落的驻地里横冲直撞,尽管象部落是一个实力强劲的部落,但在看到这只白狼时,仍旧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
一个个人纷纷嚷着要去撤下它的皮毛做成狼皮衣服,但好在白狼听不见,对于这些恐吓分毫不上心,只顾着撕咬。
且它聪明异常,知道如何躲才有用。
威猛又结拜的狼身此刻沾染上了许多血,咬出来的,砍出来的,只有狼经过之地,都会被这些飞溅而出的血缠上,不多时,它浑身上下就变得血淋淋的了。
受到一些阻拦的象部落族人的砍击,它受了好几处伤。
象部落反应迅速,立刻集结族人开始防抗,琏到底只占据了一开始的一点优势,很快就不得不带着队伍撤退,象部落乘胜追击,一路派人追着她的踪迹。
好在解榆已经领兵赶了过来,随之过来跟在后方的还有沨的人。
三方人面对面,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两下便开了打。沨本打算趁乱把烂摊子丢给解榆收拾,结果解榆直接让人堵住了她能带部队离开的路口。
沨只能调头继续帮忙和队伍回到了激烈的战场,她边打边痛骂解榆这个无耻小人,居然拦着她先行一步。
象部落那边有持续的兵力补充,对付起来更加困难。解榆的后边也不断送来粮食,才得以度过这几个月。
......
“主上,如何是好?”
解榆站最高处,金眸熠熠生辉,指着对面的营帐,“烧了他们的粮食。”
他们查探清楚了,象部落运送粮食的时间,是固定的,每隔两个月就会送一批粮食过来,但他们狡猾又谨慎,每次送过来的路线都是不一样的。
为了弄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条路线,或者会从什么方向送东西过来,他们死了一群一群的人,就等着今天过后把他们的粮食烧得一干二净。
象部落不同于狮部落,狮部落缺乏的东西,他们似乎都有。
更何况他们是经过长途跋涉到的这里,象驻地到这里的距离却不过半个月的距离,两者相比,不管是兵力的补充和粮食的运输,象部落要花费的时间显然更少。
所以攻占象部落并不像狮部落一样轻而易举。
也因此离家近两年,他们才堪堪有了突破的迹象。
三天之后,在暗处有一批人埋伏的路上,终于出现了运送粮食的马蹄声。
等他们到了最薄弱最难逃离之处,等候已久的士兵在一声命令下放了箭,箭头上点着了火,这种箭头浇了油,很难熄灭。
甫一碰到干燥的粮草,火舌越燎越旺。剩下的人立刻冲出去厮杀,毕竟这里边的食物,还有其他一些烧不起来的。
等东西被抢掠完,一天一夜便过去了,只剩满地尸骸,片刻后,一具具尸体被拖走。
正值盛夏,看此时天色,即将落雨,只要下了雨,就能把一地的血腥气和血痕给冲刷掉,倒也不枉他们求了这么久的雨。
埋伏在其他路线的士兵不敢乱动,继续等候可能经过的人出现。
在多等了一天后,防范意识特别强的象部落首领立即派了人快马加鞭地回去问问情况,可惜刚到半路,就被射杀。
如今对于他们来说,真是个两难的境地,派回去的人少,就有可能被拦截,派回去的人多,战场这边人手便不够。
解榆一方慢慢将局势扳了过来,三方人正是持平的时候。
沨的鱼部落做得贡献也不少,如今象部落日渐式微,他们根本不可能转头投靠象部落,而去损害与自己同为一方的解榆。
她与解榆虽在部落的事情上有冲突,但就个人的私交而言,彼此都是欣赏的,若要让沨在象部落那个坏兮兮的首领和解榆两人之间选一个,她还是勉为其难地选解榆吧。
且这一边如今都是解榆的人,想走又走不了,倘若当时不为了分这一杯羹...可惜没有如果。
象营地少了粮食,注定捱不长,而且他们目前正被解榆等人包抄。而象驻地那边依旧是两月送一批粮食,只不过时间间隔太长,在他们送来下一批时,营地早已无法派人出来接头。
时间一长,他们只能靠着仅剩的一点残粮充饥。
几天后,解榆应了象部落首领的约,来到他们营地前五百多里的地方与他们见面。
对面站着一个人,布满伤痕,却依旧昂首挺胸,“结局未定,不如换一种方式定胜败吧。”
“你是怎么想的?”
“你我打一场,你赢了,就是你的部落赢了,我赢了,自然就是我们部落赢了。”
“不答应。”解榆轻轻一笑,“你如果这么想的话,那你只能想想了。”
“怎么,你不敢吗?”
“你的激将法对我可没用。更何况,我本来就会赢你,为什么非要用这一局来证明?”
与她隔了有十多米的人瞪着她,眼睛里净是浓浓的不甘。
“因为只有亲手杀了我,你才是真正的主君。”
“那这与你要和我打一场有什么关系?”解榆拧着眉,呵斥道,“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会死在我的手上。”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她冲过来,手里高高举起了长刀,只要再近一点,再快一点,刀就能划破解榆的喉咙,斩下她的脑袋!
解榆右手握紧长枪,但避也不避。有人在前边拦人了,但对面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拦人的效果十分差劲。
此时一声狼嚎响彻云霄。
原本匍匐在解榆脚边的白狼突然站起,紧接着一道白光划过,锋利的爪子亮了出来,还有狼牙朝对面正往跑过来的人呲着,威风凛凛又十分可怖吓人。
受其他人缠着的一个人对上一头活动自如的大狼,尽管有几分抵抗之力但仍不及,最后狼牙刺破了咽喉,热乎乎的血便冒了出来。
仅此而已,狼口一张,人也掉在地上,没了气息。
解榆朝白狼拍拍手,白狼很是傲娇地不想搭理她,要不是主人叫它好好听话,它才不会对这个凶巴巴的女人这么好。
它不过来颇落自己的面子,解榆眸子一凝,双眉一蹙。白狼耷拉着个脑袋晃着尾巴朝她走了过来,继续匍匐在脚下勉强受她的两手摧残。
她也曾想过要让小狼闯过战线,但就算再能伤人,也不过是一头狼罢了,对着那些人,估计到时候得断个狼腿或者个脑袋,也达不成他们的目的。
更何况,这头臭狼还是云奈的心肝肝,解榆有些嫉妒地想,摸着狼脑袋的力气愈发大。
有人提醒她,“主上,现在是不是要过去将尸体示众?”
“带给象部落的人看之后,挖个坑埋了。”解榆看着刚刚跟着象首领过来的几个随从,有的自尽,有的摔倒在地,又添了一句,“告诉他们,主君只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