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要帮常老师收拾行李的苏青襄, 秦清商抱着女儿，让她在后座坐好后，这才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幼儿园因为这件事放假, 秋秋, 既然我们都已经出来了，那不如现在就去看婚纱？”
她转身看着玩手指的小家伙，笑了笑, “正好让琴琴帮我们选一套漂亮的, 好不好？”
小猫猫似乎听不明白，但她点了点头, 挥爪道：“琴琴帮妈妈！”
“我女儿真乖！”秦清商被她可爱到了。
陶秋韵看了看后视镜, 忍俊不禁, 调笑小家伙：“你看得懂吗？就帮妈妈。”
“哼！坏家伙看不起琴琴, 我不理你了！”
“她坏，妈妈打她, 琴琴别难过。”秦清商拍了拍身旁的女人, 凑近低语：“你哄哄她啊。”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陶秋韵无奈，但是既然老婆都发话了, 她也只好照办, 侧头对小猫猫道：“好，是妈妈错了, 琴琴看得懂，对不对？”
“哼哼~”猫猫倒下, 不理她……
“居然还会使小脾气，”秦清商偷看后座的女儿, 掩嘴偷笑：“真可爱！”
“……婚纱店附近有家白老头，等会儿她要是闹着想吃薯条, ”陶秋韵事先提醒：“你可得拦住她，不然她又要把仇记到我身上。”
明明是秦清商不让她吃所谓的“垃圾食品”，结果这猫崽子都在骂她，真是双标！
“好好好，我来当这个恶人，”秦清商看了她一眼，假装委屈：“陶总的金算盘打得真响。”
“……”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母女俩。
女人红唇轻抿，“算了，还是我继续当恶人吧。”
“秋秋真好~”
正巧在等红灯，陶秋韵果断侧身亲了亲秦清商的脸颊，“奖励，你只是嘴上夸夸我吗？”
“天天亲亲，你都不腻吗？”秦清商嘴上嫌弃，但身体还是诚实地探过去，亲了陶秋韵一口，“现在我休假这么久，如果天天和你这样亲，你肯定很快就厌倦了吧？”
“不会，”陶秋韵摇头，“别说二十小时不会腻，七百二十个小时黏在一起，我也不会厌倦。”
“就会说好听话。”秦清商侧开头，嘴角却微微地翘起。
前方的两位母亲状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后座的小猫猫已经要嗑昏过去了……
系统：“醒醒啊！别死！”
陶爱琴：“没死没死，我就是笑得肚子疼，给我来点瓜子，我还能继续吃狗粮！”
系统：“……6”
这就是它身为感情流系统应该见证的吗？听说论坛有个剧情流的统，已经完成任务去筛选下一个宿主了。
唉，一想到自己还要和这个家伙绑定几十年……
其实也挺好的。
——
在婚纱店门口将车子停好，陶秋韵抱起了说自己“腿腿疼，走不了”的小猫猫，揉揉她的小脑袋，笑着骂她“小骗子”。
小猫猫蹭她，娇气道：“没有骗你，之前我摔倒了，很疼的~”
系统听不下去，吐槽了一句：“明明就是你故意摔的，你还计算了跌倒的距离和棍子的长度！”
陶爱琴：“别问，问就是不小心！”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五岁小女孩，怎么可能有什么坏心思，她只是想帮遭受无端暴力的襄姨姨罢了。
虽然苏青襄一皮包抡过去，把那个男的给打懵了……
系统：“你还去方隅面前哭，说那些人打你。”
陶爱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统，你要相信科学，那棍子把那个男的戳得那么疼，反馈过来的力也很大，四舍五入就是他们打我，我还那么小，我肯定更疼。”
系统：“……”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哦，她是我见的第一个人，没事了。
一进到婚纱店，秦清商就发现了一个熟人，周林晚背着画板，似乎是在记笔记。
“周姐姐！”秦清商上前打招呼，她笑着道：“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找浪漫的灵感，”周林晚今天的打扮和之前在综艺里完全不同，更加的干净清爽，“所以来这里逛逛，你和陶总是来看婚纱的吗？”
“对，”陶秋韵抱着女儿走了进来，“我们想重拍婚纱照。”
周林晚对她们的事情不知情，所以她用了“重拍”这样的词语。
“这样啊，”穿着背带裤的周画家在一旁架起了画板，又找店员小姐借了板凳，“我和这里的老板打过招呼，她允许我今天在这里绘画速写，应该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不会，”秦清商凑过去，“我们可以看看你的画吗？”
“可以，不过没什么好看的，这里的都是一些风景画。”周林晚有些不好意思。
陶秋韵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我记得周小姐你之前在恋综里也说过，你在摸索山水画的神韵，但是这次来婚纱店找灵感，是想画人吗？”
周林晚沉默了一瞬，随即又抬头露出笑容：“是的，老师他虽然是风景画大师，但他笔下的人物也极具魅力，我前些天在画室练习，他看到了我的画板，难得称赞了我，说我的画终于有了灵魂。”
秦清商是外行人，此时看到了周林晚画板里的一些风景速写，只觉得漂亮，称赞道：“周姐姐画得真好！”
陶爱琴闹着从陶秋韵怀里跳下，也凑过去看了看，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有模有样地在欣赏。
周林晚觉得她可爱，弯腰摸摸小猫猫，又对秦清商道：“这些画其实都有形无神，只是我从旁观者的视角观赏罢了，被老师称赞的那副画其实是一副人像画，我画的是……明思温，老师说我把思温的眼睛画得很传神，像是有了某种感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笔下的人物在和绘画者‘交流’，我步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说完后，女人垂眸，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
她回家后，又画了好几张，她笔下的人物全是明思温，可寄托的却是她自己的个人情感，她像是一个可悲的暗恋者，只敢将自己的情丝寄托在阴暗的角落，无法见光。
现在的她，每次面对明思温，她就像是站在悬崖边，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坠落。
闻言，秦清商一愣。
陶秋韵盯着周林晚，“你喜欢明思温。”
“暗恋而已，”周林晚坐在小板凳上，微微叹了口气，“我很羡慕你和清商，我羡慕这世间所有的有情人。”
“那为什么不去追求？”陶秋韵不解，“我看恋综里，你们相处的挺好。”
秦清商看了她一眼，心道：你这木头还会教人谈恋爱？
“不可以的，”周林晚苦笑着摇头，“我和思温，只能当朋友。”
再进一步的话，她害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明老师她，”秦清商犹豫，但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其实我和明老师提过周姐姐你的，但是她和我说她的择偶标准是年龄小，没有主见，便于掌控……周姐姐，你觉得，你符合哪一个？”
周林晚更落寞了，她摇摇头，“我哪一个都不符合。”
陶秋韵和秦清商对视一眼，一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的周画家。
陶爱琴看得着急，她这两个妈真的……她们自己的恋爱一帆风顺，所以根本不会扯红线是吧？这种事，还得看她表演！
明思温那种话，一看就是骗人的，也就这三个老实人会信！
“妈妈，”小猫猫扯了扯秦清商的衣服，“明姨姨私下夸周阿姨的，她说她喜欢周阿姨。”
“真的吗？”周林晚瞬间看向她。
“是吗？”秦清商也惊讶，“她怎么夸的？”
小猫猫有些苦恼，努力回忆：“嗯……好像是说周阿姨很厉害！会拒绝人，还会做正确的决定。”
明思温确实夸过周林晚，四舍五入她不算说谎，她也不怕和明思温对峙，问就是小孩子记忆不清楚，记混了。
再说了，明思温显然是对周林晚有好感的，这两人骗不过她的眼睛，对于女女感情，只要不是什么根源上的错误，她一般劝和不劝分。
“所以思温是……”周林晚本就对明思温抱有好感，而暗恋者的通病就是：只要有一丝丝希望，她们通常就不愿意放弃。
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思温是故意这么说的吗？难怪最近……她应该是察觉到了我喜欢她，所以才这么说，她不希望清商你撮合我们。”
“什么意思？”秦清商惊讶，“察觉到了的意思是？”
“她和我聊天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在《我们这一家》结束后，有时候我发好几条消息，她就只回复一句话，”周林晚苦笑，“我甚至觉得我像一条舔狗，守着手机等她回复。”
“周姐姐才不是舔狗！”秦清商不认同这个说法。
“是啊，”陶秋韵也安慰她，“现在大家都能吃饱，网络发达，情绪需求也逐渐快餐化，专一的深情反而被不断贬低，其实舔狗和深情并不能混为一谈。”
“周阿姨不是狗！”小猫猫用爪爪拍她，“Big胆才是狗狗~”
周林晚被她逗笑，“好，琴琴也太可爱了，谢谢你安慰我。”
“明老师或许是单纯的不想谈恋爱，才故意这么说，”秦清商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她安慰周林晚：“明老师一直是单身主义，所以周姐姐别伤心，你很好的。”
“她不是一直都是单身主义，”周林晚摇头，“吕芳庭和我的老师是亲戚，那天老师夸我的时候，她正好来拜访，也见到了我笔下的思温，她还叹气，和我说了很多她知道思温的事，这些秘闻估计也只有她这个层级的经纪人才知道吧。”
“明老师的事？”秦清商眨眼。
“思温和顾芸飞，”周林晚面向画板，提笔又放下，“差点就成了。”
“果然是前任！”秦清商低声惊呼，又疑惑道：“差点？”
“其实她们两人一直没有挑明关系，但是我听完吕姐说的事情后，觉得顾芸飞很过分，在那部剧拍摄的时候，她向思温提到自己对性取向感到迷惑，说她好像会对女孩子心动，但是家里人都希望她找个男人。”
“这么私密的事，”陶秋韵觉得娱乐圈很神奇，“经纪人也能知道吗？”
“思温以前的经纪人，和吕姐关系不错的，而那个时候思温几乎什么事都会向经纪人报备。”周林晚解释。
秦清商点了点头，“其实娱乐圈里，经纪人手里握住的关系网，是很重要的，她们就算不主动问，艺人自己都会上报情况。”
否则大家怎么会抢经纪人抢破头？能力是一方面，资源才是最重要的。
“本来思温剧里的角色就是女扮男装的小少爷，和顾芸飞的师姐很亲密，久而久之……反正听吕姐话里的意思，她们俩当时还挺暧昧的，但是后来，顾芸飞对思温说，她什么都好，可惜她还是更喜欢男人，然后……思温抱着那时的经纪人哭了好久，大骂自己没用，最后就是你们后面看到的单身主义。”
小猫猫砸吧砸吧嘴……
好家伙！直女骗姬！等等，明思温还觉得自己没用？可怜的明老师，她不会被PUA了吧？
“啊这……”秦清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林晚有些难过，她是真的心疼明思温，“最让我难受的是，吕姐告诉我，当初顾芸飞离婚能这么成功，其实是明思温在背后帮忙，否则她一个当全职太太的退圈女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管网络舆论，虽然男方是嫖C，但是能怼死男方的那群脑残粉，背后绝对有推手，而顾芸飞当时肯定是做不到的。”
“明老师，怎会如此！帮忙这种事又没有好处，”秦清商一头倒在陶秋韵身上，“她这么爱的吗？”
如果她是明思温，得知《我们这一家》综艺里有顾芸飞，打死她都不会去！
小猫猫摸着下巴思索：
从《我们这一家》来看，明思温现在已经不喜欢顾芸飞了，只是，就算她已经放下，可曾经的伤害太重，留下了刻骨的伤痛……她就是因为当年太重情，所以得知真相的时候才越痛，越难接受事实，一心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顾芸飞也是个话术大师，说话不说全，给自己留下了余地，先是说自己似乎喜欢女孩子，然后和明思温玩暧昧，最后告诉明思温她还是喜欢男人，给明思温一种是因为她不够优秀才导致顾芸飞觉得男人更好的错觉……完美地从这段感情中潇洒离开。
日复一日的自责与难过不断堆积，虽然造就了今天的影后明思温，可也让她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痕。
难啊！周画家，你这简直是地狱难度啊！
猫猫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