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很快到了年末, 天气越来越冷,一天早上李青燃起床,外面的门都推不开。雪直接盖了半拉门。

  家里买了很多的炭, 李青燃就窝在房间里,但是更多时候还是会进空间。空间里的气温一直很舒适,但是不可避免的, 李青燃和秦逾白相处的时间也因为天气的原因日渐增多。

  两个人的关系比着前一段时间缓和了许多,但更多的还是客气。少了几分以前的亲近。

  李青燃的二哥麽刘秀成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天气寒冷, 对方每天基本不出门,最多也就是在自己房间和堂屋里转一转。

  平时吃饭的时候,也是等着大家端过去。每次看到对方艰难的坐下, 站起。李青燃都是心惊胆战的,为了小侄子或者小侄女能够顺利降生, 李青燃在平时的吃饭用水中加了不少井水。

  李青燃的大伯母张素梅和李奶奶早早地就在村里找了接生婆。铺子里的生意李青燃的意思是现在天冷了, 又接近年末不如快一点休息。

  但是李青茂和方叶几个人不愿意, 越是到这种时候,店里的生意就越好。大家都想吃口热乎的,土豆粉和酸辣粉味道重,入口鲜辣, 趁热吃下去, 头上都能出汗。

  所以, 现在每天店里都排队。生意虽然没停,但是李青丰被李母和李父换回来了。毕竟刘秀成快生了,他这个当丈夫、当爹的怎么都要回来照顾着自己的夫郎和未出世的孩子。

  刘秀成不是第一胎了, 但是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的好了, 他的肚子比之前一胎要大的多。李青丰回来以后,他的情绪缓和了很多。

  这天,家里的人一起坐在堂屋里烤火。

  李青丰小心扶着刘秀成在屋里散步,快生了,还是要多动动,要不然不好生。

  看着李青丰小心谨慎的样子,刘秀成有些好笑的说道:“不用这么小心,我没事。”

  李青燃拿起冷的差不多的红薯,掰开后,下意识的递给身边的秦逾白。手伸出去了,才反应过来,他刚想收回去。身边的人就已经接了过去,温热的指尖擦过李青燃的手指,他蜷了蜷手,若无其事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红薯。

  听到他二哥麽这话,他看了一眼扶着刘秀成,迈着小碎步的李青丰,笑着调侃:“二哥麽,我瞧着我二哥比你还紧张呢。”

  “去去,吃你的红薯。”不知道是不是屋里比较闷,李青丰脸颊通红。

  张素梅正在给未出世的孙子或孙女做衣服,听他们说话,好笑的放下手里的针线:“秀成也就是这几天了。”

  李奶奶腿上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是用家里的旧衣服做的尿布。

  “瞧着秀成的肚子圆,八成啊是个姑娘。”

  “姑娘也成,小子也行。小哥儿也好。”李爷爷拿起炉子旁边的木棍,挑了挑炉子里的炭火,又往里面加了一块儿炭。

  “是啊,反正家里养的起。”李二伯喝着茶水笑着和李大伯说道。

  张素梅听到李二伯这话,笑着说道:“可不是,之前哪里想过现在的生活。还要多亏了逾白和青哥儿。”说着他看了一眼李青林屋子的方向。

  现在天气冷了,私塾里前几天就给放了假,几个小子正在李青林屋里做功课呢。

  秦逾白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没出声。

  倒是另一边和李云霜李云月坐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李云芙抬起头,笑着说道:“对啊,如果不是四哥和四哥夫我们也识不了字”更何况是找一门这么好的亲事,想到沈季,李云芙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李青燃直脸热,他正想说话,就听到刘秀成突然说道:“青丰,我好像羊水破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顿时一惊。

  李青丰慌张的伸手在刘秀成腿上摸了一把,触手一片潮。刘秀成怀着身子,身上穿的厚实,李青丰这个时候能摸出来潮湿,八成是刚才就破了,只是屋里温度高,穿得厚,刘秀成没感觉出来。

  “快,快,快把秀成抱到屋里去。”张素梅当即站起来对李青丰说道。

  李奶奶大声喊李二伯:“远山,你快去请稳婆。青哥儿,你去烧点热水。”说完,就匆匆的跟着张素梅去了李青丰和刘秀成的房间。

  李云霜和李云芙也有些慌,想了想两个人跟着李青燃去厨房打算给二哥麽做些吃的。

  李青燃慌慌张张的往厨房里跑,看李青燃脸色发木,秦逾白伸手握住他的手:“别慌,没事的。”

  李青燃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刘秀成是他在这个世界接触到的第一个怀有身孕的小哥儿,他不受控制在脑子过着各种血腥的画面。

  看李青燃脸色发白,秦逾白皱着眉头,声音略重的喊道:“李青燃,你在想些什么?”说完,安抚性的揽过对方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听着外面,张素梅和李奶奶让刘秀成放松的声音,李青燃没空去想和秦逾白保持距离的事情。他靠在秦逾白怀里,看着秦逾白往灶里扔了一根木柴,语气很轻、带着几分茫然的问道:“哥儿是怎么生的?”

  听到这话,秦逾白微微低头,看着对方光洁的额头,凑近李青燃的耳边,小声的给对方解释小哥儿是怎么生孩子的。

  李云霜和李云芙挤在一起,在另一边做饭。耳边是几不可闻的说话声。两个人低着头,怔怔的看着灶里橙红色的火光,不去探究哥哥、哥夫在说些什么。

  听完后,李青燃的脸色好了很多。他奇怪的看了秦逾白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上看到的。”秦逾白一脸镇定的说道。

  “哦。”

  等热水烧好,李青燃赶紧端着热水送过去,在距离房门几步远的位置,秦逾白停下。

  李青燃冲关紧的门喊道:“大伯母,奶奶,热水来了。”

  话音一落,面前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二哥麽怎么样了?”说着就想进去。

  张素梅赶紧拦下,接过李青燃手里的热水,语速很快的说道:“你别进去了。”说完,门再次被关上。

  李青燃只能后退几步和李大伯、李青丰还有秦逾白和李爷爷他们站在外面,看着房门翘首以盼。

  “秀成,不着急。吸气。”这是李奶奶的声音。

  “奶奶,娘。”急促带着虚弱的喊声响起,这是刘秀成的声音。

  听到刘秀成的声音,李青丰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后面的李大伯赶紧拉住对方,就怕他不小心闯进去。

  “在呢在呢,用力。”张素梅一手扶住刘秀成的肚子,侧头往下面看。

  “快了快了。”李奶奶一喜。

  这时,李二伯带着稳婆急冲冲的来了。来不及打招呼,稳婆快步推门进去。

  稳婆赶紧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外面的李青燃就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过了一会儿,稳婆抱着一个用小被子抱着的孩子出来,李青燃他们赶紧围上去。

  “恭喜,是个姑娘。”稳婆笑呵呵的说道。要说她刚来,说实话都没出力,孩子就生出来了。

  “好好,谢谢谢谢。”李青丰一脸傻样的看着稳婆怀里的孩子。

  李大伯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红封递给稳婆。

  稳婆喜滋滋的接过喜钱,塞到怀里。

  这个时候,李云霜和李云芙端着一碗糖水鸡蛋过来。稳婆笑着接过去,送到屋里。

  孩子出生,家里要准备红鸡蛋,李奶奶早前就染了好些红鸡蛋出来,现在煮一煮就行。

  煮好后,李青燃挨家挨户的给村里的人送上两枚红鸡蛋,对方说上几句吉祥话。

  刘秀成这一胎生的快,孩子出来胖乎乎的,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别提多喜见人了。

  孩子的名字是一早就想好的,如果是个姑娘的话,就叫李云夏。虽然孩子是冬天生的。

  孩子出生没多久,镇上的生意也停了。因为再有三天就是新年。家里要开始准备年货了。

  今年家里手里有钱,买了不少东西,猪肉羊肉还有糕点糖果,基本是想买的,都买了。

  新年前一天,李青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他来到这里已经大半年了。

  这是他在这个时空过得第一个新年,以后他还会在这里过上许许多多的新年。

  半夜,李青燃被一阵鞭炮声吵醒。

  接着,他就听到鞋子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咯吱声,然后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李青燃扭头看向身边的秦逾白,这是他们说开以后,秦逾白第一次没有住在空间。他不知道秦逾白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选择从空间里出来,也不想去探究。

  黑暗中,李青燃能看到秦逾白眼中的光。他把下巴往被子里藏了藏,直到外面的鞭炮声停下,才轻声说道:“新年快乐!”声音真的很轻,一度李青燃觉得秦逾白可能并没有听到。

  “新年快乐!”秦逾白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刚醒的原因,带着一点沙哑,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

  这时,李青燃才想,哦,原来他听到了啊。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起床。

  外面,李云月他们已经起来了。吃完饭,几个孩子兜里塞了各种各样的零食,身上穿着新衣服,喜气洋洋的跑出去了。

  李爷爷带着李青燃和秦逾白出去给别人拜年,路上见到村里的人,脸上带着笑,喜气洋洋的说上两句话,各自去不同的人家拜年。

  他们最先去的就是村长家,见到他们过来,村长媳妇笑呵呵的请他们进去。坐了一会儿,李爷爷又带着他们往其他人家去。

  一直到半中午,他们才停下来回家。

  可能是知道他们早上要拜年,所以村里人基本都没有过来。直到李爷爷他们回家,刚坐下不久,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给他们拜年。

  往往上一户人家还没离开,下一户人家就来了。家里挤挤攘攘的全是人,大家坐下一起喝喝茶,说说话,心里就是开心的。

  平哥儿今年是和李青燃家一起过年的。不过他上午的时候并没有过来,而是待在旁边的院子里。直到中午,这边的人散了,才带着大黄大安小安他们过来,家里的孩子玩了一上午,看到大黄他们立马就又疯了。

  家里人也不拘着他们,随他们玩。反正也就这么几天能玩了,过了年,没多久就要回学堂上学了。

  过了年没多久,就是小云夏的满月宴。过了满月宴,李青燃他们就要去府城了,所以这个满月宴办的格外的大。

  李奶奶和李爷爷直接请人杀了一头猪,那天村里的人基本都来了。只有小孩子被家里的大人哄着去一边玩耍。

  说实话,李青燃对杀猪还挺好奇的。秦逾白就陪着他看杀猪,可惜,李青燃在猪的惨叫中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

  没办法,他被叫的耳朵疼。

  两个人从人群中出来,漫无目的的在村里散步,他们很快就要走了。未来很长时间都看不到灰白色的炊烟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安山了。

  看着远处山上的依然厚厚的雪,李青燃扭头看向秦逾白,笑着说道:“秦逾白,我们去山上转转吧。”

  “好。”秦逾白轻声应道。他很久没听到李青燃叫过自己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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