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心急也顾不得什么,赶紧上去抓住千凌舟的小臂阻止他做出自残的事。
千凌舟眉头紧蹙,手掌翻转微微使力挣开。
眼看他执着短刃就要扎进肉里,林魅高声道:“教主,具体如何做还不清楚,需要去看看才知晓!”
千凌舟闻言看了她一眼。
须臾后才抬手收回已经离小臂近在咫尺的短刃,又看了眼屋内,压低声音道:“现在就去看。”
“……是。”
林魅有些无奈却也只能答应。
古书上面的禁术可断然不会是割肉为引取血入药这么简单,恐怕搭上半条命都不止。
就算没有武功又能怎么样,凭教主的神通,难道还不能保护好小美人吗?
现在武林各派不知在暗地里密谋着什么,但无疑都想对教主不利。
碧波教山谷被毁,放眼看去武林各派都对他们虎视眈眈,如今的教主已经没有和那些人周旋的心思,他们只能暂时留在易守难攻的梅花庄。
在这四面楚歌的关头,教主要为小美人重塑经脉,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也不知教主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偏偏劝又劝不得。
她摇头叹息,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好好一个英明神武的教主,竟然变成如今这般昏头的模样。
情爱果真是穿肠毒药……
她一边走一边感慨,脚上突然踩到个东西。
她身形微顿,后退半步低头看去,地上是堆零散的白色碎片,淡淡雾气升腾而起,似乎还留有余香。
这玉她见过……
云川?
最近太忙,已经很久没去看云川。
而他随身携带的玉出现在这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人已经跑了。
她心里并没有很大波动,怔愣半晌后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石碎片,思绪微动。
这玉名为晴水玉,其碎裂时的声响能破解忘忧水的效用,若是被小美人听见,那先前的功夫就都白费了。
那些难得的药材都随着碧波教山谷一同覆灭,忘忧水也无法再调制。
幸好已经碎裂。
*
千凌舟回到屋内,看到站在窗边的云寒月后心头微紧。
他快步上前,关切道:“你内息不稳,得好好休息。”
云寒月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转身见千凌舟并没有主动要提恢复他武功的意思,面上显出几分失望,问道:“我这身体,是不是没有希望练武?”
“别担心…”千凌舟看着他透出淡淡哀伤的眼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很快就可以了。”
他从未安慰过别人,此时出口后瞧见云寒月脸上从担心到安心的细微表情变化,感觉内心很是满足。
他突然发现。
只要云寒月开心,他也会很开心。
可惜…明白的有些晚。
没多久林魅把他叫出去。
踏出房门刚关上门就听林魅道:“教主,你确定……”
她面色凝重,语气还有些犹豫,然而还不等说完就被千凌舟皱眉打断。
“本座非常确定,你只需要告诉本座,要怎么做。”
林魅闻言面色难看,移开目光落在远处,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开口,“教主,割肉取血后还需自愿献祭半生寿元,且武功……”
她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直接消了音。
千凌舟听后并没有很意外,神色淡淡道:“会怎样?”
“……很大可能会倒退。”
林魅叹了口气。
至于倒退多少,不得而知。
这可不是单单放个血就完事。
对于教主来说,绝世武功就是命,武功倒退那就是要命,更别说还要献祭半生寿元。
听着都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再者小美人经脉能不能恢复如初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身体虚弱些。
现在武林各派都紧盯着他们,教主应当比她更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不会做出那般荒唐的决定才是。
片刻沉默后,只听千凌舟低声道:“好。”
林魅登时惊呆在原地。
教主说的什么?
好?
怎么可能好!?
看来教主真是昏头昏的不轻!
不等她开口再劝,千凌舟又道:“开始吧。”
林魅平复下心绪后很是无奈,“教主先别急,若确定要施术还得再准备准备。”
千凌舟皱眉,“还要准备什么?”
“禁术逆天而行,还需要找个阴时出生的人代替教主承受反噬。”
林魅并未多说,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个承受反噬的人必死无疑。
千凌舟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说道:“速去准备。”
只要能让阿月身体恢复如初,别说一个人,就算是要牺牲十人百人他也不会在意。
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杀过的人何止千万,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生死?
林魅领命退下。
然而阴时出生的人并不好找,林魅接连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
眼看云寒月心情日益低落,千凌舟不想再耽误时间,于是一早就亲自出门去找。
辰时云寒月还在休息,窗边窸窸窣窣传来些异动。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眠浅,些微声响就很容易被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犹疑片刻坐起身,转头看向半开的窗户。
可仔细一看后又没有什么动静。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只见窗外飞快闪过道身影,随即窗户关闭,那人已经站在屋内。
竟然是…孟陌青!
云寒月眸光微动,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孟陌青上前几步,张了张嘴,满怀愧疚道:“云宗主,受苦了。”
先前把云寒月留在神医前辈那里治疗,可谁能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又落到魔头手中。
真是世事难料。
若不是阴差阳错又遇到神医,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晓这件事。
云寒月快速下床,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孟陌青走上前,“我是来救云宗主的。”
云寒月微怔,“救我?”
他着实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还有人想着救他。
“云宗主,此地不宜久留,先跟我走吧。”
云寒月回过神,摇头道:“谢谢你,不了。”
“怎么了?”
孟陌青没拉动,停下转头看向他,面露不解。
“我不能走。”
云寒月思绪翻涌。
若是现在跟孟陌青走,千凌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眼看离天山顶围剿不远,要是因此打乱原本剧情,那他就罪不可恕。
孟陌青:“云宗主是有什么顾虑?”
云寒月短暂沉默后缓缓道:“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只是不方便说出,谢谢你不顾危险来救我,还是快离开吧。”
孟陌青闻言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他,目光坚定道:“我定会手刃那魔头,还云宗主自由。”
云寒月怕他现在就去找千凌舟,提醒道:“你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冲动。”
孟陌青点头,“云宗主放心。”
“等等。”见他走到窗边,云寒月突然想到什么,不放心的问了句,“你们可有什么对付千凌舟的计划?”
“暂时还没有。”孟陌青摇头。
云寒月虽心中讶异却顾不得太多,想到文中剧情,他索性直接开口道:“天山顶是围剿他的好地方。”
“确是如此,”孟陌青愣了下,说道:“可千凌舟固守不出,却是个难事。”
云寒月快速思索后道:“我会想办法让他过去,你们布置好天罗地网,届时就是他的死期。”
孟陌青惊讶于他眼中的狠厉,片刻才回神,“好,什么时候?”
“……大寒。”
云寒月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带着些清冷决绝,孟陌青走后周围很快安静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
当天夜里雷声大作,不多时屋外下起大雨,冷风吹进屋内,带着一股子泥泞的湿气。
云寒月心中有些不安。
门吱呀一声,千凌舟走进来,玄色外袍被打湿,随着开门声似乎还能听见雨声中有隐约的哭声。
云寒月刚想看个究竟就被拦住,“外面雨大,阿月要去哪儿?”
云寒月:“外面好像有哭声。”
“想是阿月听错了。”千凌舟关上门靠近他,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渊,抬手抚摸着他的发丝,语气极尽温柔。
因短时间找不到阴时出生的人,他就找了个快要临盆的妇人,让林魅在阴时为其催产。
那婴儿着实烦人,一路上哭叫个不停,若不是还要留着承受反噬,他早就将其一掌拍死。
他说着手不断在云寒月身上游移,云寒月身体微僵,没心思再想其它。
“阿月,我想……”
千凌舟抬手脱去湿透的外袍,将人揽进怀里,低哑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灼热的呼吸打在云寒月耳畔,让人头皮发麻。
“好吗?”
“……嗯。”
哪怕再不愿,云寒月也只能满心屈辱的同他纠缠,在他的触碰下浑身发软,到最后意乱情迷共赴欲海。
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许久后屋内烛火燃烧殆尽,忽地熄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漆黑的房间里满是暧昧的喘息。
“阿月,我想听你叫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云寒月呼吸急促,思绪混沌有些迷茫。
“你知道。”
千凌舟没有明说,垂眼看着身下人,仿佛能清楚看到那微红的脸颊和波光粼粼的眼眸。
他突然速度更快力道也更大,让云寒月忍不住一阵轻哼。
几息过后,云寒月实在受不住他刻意的磨蹉,颤声道:“……夫…君。”
千凌舟满意的应了声,随即低头含住那柔软的唇瓣,将所有爱意都尽数发泄出来。
结束后他伸手抱住云寒月,还有些不舍得分开。
须臾后,云寒月混沌的头脑逐渐清明,他开口道:“夫君,我想出去看看。”
“想去哪儿?”
千凌舟揉捏着他的腰肢,声音带着些激情过后的低沉。
云寒月强忍着内心不适,凝滞的眸光缓缓转动,看向黑漆漆的房梁,轻声道:“过几日就是大寒,天山顶的雪,应该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