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魏游被接二连三的爆竹声唤醒后, 动作轻柔地摸了摸缠绕在身上的鱼尾巴。

  心情复杂。

  江盛呼吸均匀,拥靠在魏游的颈窝处,露出半截布满红痕的香肩, 对此毫无察觉。

  这条鱼尾巴是江盛情难自禁下的不受控制, 身体疲惫意识朦胧, 连放出尾巴都不知道, 可魏游却清清楚楚感受到身下腿变成尾巴的全过程。

  除了美丽,魏游找不到任何形容词夸赞它。

  之后。

  是人翘着尾巴求饶。

  魏游一寸寸摩挲江盛堪堪挂在他身上的尾巴,昨夜每次抚摸鱼鳞,江盛都会绷直身体发出难忍的颤音,敏感的要命。

  偏生江盛收都收不回去, 反而无所顾忌往地把鱼尾巴往他手里塞, 任他动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连受不住求饶时也仅仅把尾巴勾在他的身上,羞愤地抱着他的脖子,不给看脸。

  这条鱼,浑身上下都是软的。

  魏游低笑了声,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江盛的额头, 闭上眼准备睡个回笼觉。

  窗外天色蒙蒙亮,他俩昏天胡地过了丑时才入睡,这会儿只睡了一个多时辰,自然还困着。

  却不想他刚闭眼,搭在他颈窝处的脑袋蹭了蹭, 手心光滑的鱼鳞变成了软嫩的皮肤。

  江盛迷迷糊糊睁开眼, 睡美男近在咫尺。

  他痴笑一声,身形就此僵住, 骨头里传来的酸痛感让他的记忆蜂拥回巢。

  魏游没有撒谎。

  说要带他一起守夜。

  说到“做”到……

  回想起昨夜的事,江盛脸一红,压在魏游手臂上的心脏跳动加快了,被褥掀开,风往被子里灌进来,可江盛却松了一口气。

  他真厉害,这都没变尾巴。

  担心之事不复存在,彻夜未眠的困意席卷而来,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戳魏游下巴处的胡茬子,被魏游一把抓住乱动的手,拉起下滑的被褥盖过肩头。

  “再睡会儿,”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不着急。”

  江盛抱紧他的胳膊整个人往他身上挤,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踏踏实实睡到午时。

  怀里的人稍稍动了一下,魏游默数十秒醒神,轻拍江盛的后背哄了两句:“要是困就再睡会儿,我去弄点吃的来。”

  江盛没吭声。

  魏游避开红肿的唇瓣,在脸颊上亲了一下,又哄了一会儿,便当他是真的睡过去了,然后轻手轻脚拉开他的手起身。

  上身还没起来,一直沉默的江盛收紧手臂将他压下,整个人趴在胸膛上一动不动。

  这小脾气。

  魏游失笑,抬手轻拢慢挑从发顶摸到耳朵,捏了捏他像是染了桃花红的耳廓。

  江盛耳根发痒,又不想说话,气鼓鼓地微抬起头,后重重地连耳带手怼在胸膛上,狠狠压住不给动作。

  魏游只觉得可爱:“昨夜吃了团圆饭后一直未进食,不吃不喝不行,放我起来?”

  禁锢在身侧的手缓缓收拢,就是不放人。

  魏游的喉结上下滚动,手从他的耳垂处移开放在扁平的肚皮上,莞尔:“肚子都叫了,不饿?”

  脸颊蹭了蹭手心。

  不饿。

  魏游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指尖刮了一下肚皮上的软肉,察觉到对方稍稍弓了一下身,温润的声音带了三分恶劣:“真不饿,还是说夫郎昨夜里吞得够多,饱了?”

  轰得一下,江盛脸颊爆红。

  “魏游!”

  他羞恼出声,可嗓子哑得只剩蚊子叮。

  “高兴的时候叫夫君,气恼的时候叫全名,”魏游顺势捏住他抬起的下巴,在嘴角啄了一口,“醒了之后温顺的脾性都改了。”

  昨夜里被逼着叫“夫君”已经把江盛十九年的羞耻心全搁在魏游身上了,哪料一早醒来还要公开处刑。

  江盛又羞又气,抵在他的胸口生闷气。

  平日里像是一只纸老虎似的,外强中干,一旦放在情.事上就乖得一塌糊涂,丢盔弃甲把最柔软的部分捧到他面前,予以予求。

  就算生气了,也只会气恼地喊他全名。

  怎么能这么软。

  魏游无奈,再逗几句就是欺负人了,他缓下声闲聊一天的安排:“今天大概也没人会上门,饭后……去城郊温泉庄泡一泡?”

  江盛睁开眼,迟疑:“温泉庄还开着?”

  “你情潮的时间不定,我提前打了招呼,预留七天。”

  江盛的小脸又是一红,无声骂了句流氓。

  魏游全盘接受,不觉得有什么:“是我早有预谋……泡了温泉后出城门逛庙会?”

  闷闷的声音从胸口响起:“怎么不先逛庙会再泡温泉?”

  放在腹部的手臂移到后腰处轻轻捏了一下,酸的江盛咬紧牙关,才没泄露一声酸痛的呻.吟。

  “我先起,”魏游忍笑下床,穿戴整齐后弯腰凑近他耳畔,“枕头旁有新年礼物,别忘记拆。”

  房间内响起关门声。

  人走了,江盛迫不及待地从枕头里拔出脑袋,这一动,身上的酸麻从脚底窜到头顶,差点把江盛的腰酸趴下,可内心的欢喜让他坚持到底,哆嗦着在目之所及处寻找惊喜。

  一个紫檀木盒。

  应该是这个了。

  江盛动作飞快地把木盒抱在怀里,连带着被褥一起夹于腿间在床上来回翻滚,直到腰酸得没力气了才停下动作。

  乐呵半天,又觉得自己傻的要命。

  他觑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房门,把木盒凑到眼前细看,又伸直胳膊仰头远看,总之咧开的笑一直没合拢过。

  “魏游送给我的礼物。”

  “嘿嘿。”

  木盒中的东西一目了然,放在最上头的是一个新年红包,福幼院的小朋友人手一个小红包,魏游的大朋友没道理去羡慕别人。

  压在红包下的是一件和田玉首饰,江盛看清后一愣,变出尾巴又缠着被子翻滚了一圈。

  魏游端了汤圆进门,江盛已然等候多时。

  他将汤圆放在桌面上,快步走过去:“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云哥儿让开身,魏游挺拔的身姿与江盛薄红的脸一同出现在铜镜中,镜中的魏游后撤一步,视线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江盛道:“试一试。”

  和田白玉发冠安安静静躺在木盒之中,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点在它的尖端,然后整个拢在手心拿了起来。

  “会重吗?”魏游看着镜中人问。

  “不会。”

  固定的玉簪别入发冠,江盛垂在膝盖上的手指缓慢蜷曲,忽的不敢看魏游。

  魏游站在他身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双黑沉的眼从微微吹动的额发下直盯过来:“原来知道束发的含义啊,自此之后守身如玉……嗯?故意坐着等我来为你束冠?”

  江盛仰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耳廓染红却没移开视线:“是啊,不乐意吗?”

  魏游呼吸微滞,眼底的笑意渐渐蔓延,应了一声“乐意至极”后,倏然俯下身。

  云哥儿迅速低下头,虽然自家主子被王爷揽在怀里看不清神情,可刚才镜中惊鸿一瞥的余影还是令他面红耳赤。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主子。

  含羞带怯,面若灼灼桃花。

  在他的印象里,主子是清冷不可攀的雪莲,是拂面不留恋的春风,为黎民百姓思愁,从不为儿女情长停留。

  可如今,雪莲化残雪,春风绕枝头,一颗桃花心绽放芳华竟是这般模样。

  该劝说的,王爷并非一个好归宿。

  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半年来,他们将王爷的一切作为尽收眼底,竟说不出半个不好之处。

  对内,王爷忠贞不二,为王君散后院十三人,成亲后再无任何花天酒地。

  对外,王爷一心为民,从不仗自己的身份做劳民伤财之事,反而协力东岭做了不少利民的举措。

  如此痴心又贤明的王爷,就连当初被拖进小黑屋鞭打过的下人都忍不住动心,更何况是自始至终被宠在蜜罐里的王君。

  可他又是王爷。

  云哥儿免不了担心,情郎薄情,一时宠爱不知能贪欢多少年,到时候三妻四妾,主子又如何能承受这份苦楚。

  如今,王爷连一个傍身的孩子都不愿意给主子。

  一个由浅入深的吻,大雨初歇后江盛的脸贴在他的手掌上,呼吸沉重,魏游替他顺了顺背,调笑:“怎的这么久了还学不会换气?”

  江盛自以为恶狠狠瞪了魏游一眼,在魏游看来就是邀请自己再把他吻窒息的勾引,幸好顾及还有两个哥儿在,收敛了些:“走吧,吃汤圆。”

  江盛的腿还软着,为了找回点面子打发魏游先去吃。

  好一会儿才走到桌前坐下,慢慢吃起来。

  “这回不喝避子药了。”

  江盛的声音很小,魏游坐在他的身旁听得很清楚,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把勺子里的汤圆放回碗里,转过头认真问:“决定了?”

  江盛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过了半晌,他才嗯了一声,然后推脸龇牙,“不许看我了,吃汤圆!”

  魏游没有立刻转移视线,等把人脸看得红的能掐出汁来,他才揉了揉江盛的脑袋,不管云哥儿脸上如何惊涛骇浪,低头把汤圆塞入口中,缓慢咀嚼。

  原来讨喝避子药的是自家主子,不是王爷啊?

  ……

  钱塘。

  知州府内,一人接过管家呈上来的年礼。

  “老爷,这是您让人盯梢的胭脂铺的新东西,名叫蜂蜜柚子茶,一罐五两银子,量不多,只有胭脂铺的老顾客才能够买,深受世家妇孺的喜爱。”

  蜂蜜柚子茶?

  彼时升官成为钱塘知州的陆知运端详着桌子上金黄色的玻璃罐,沉吟:“查到出自何人之手了吗?”

  管家如实道:“并无,可东西并非建州产的,据说是东岭饶州地界的新奇物。”

  陆知运让人取勺泡茶,小饮一杯。

  “甜而不腻,清香润喉,怪不得深受后院佳丽的喜爱。”陆知运放下茶杯,淡淡道,“可我听说,王爷在饶州。”

  大荆只有一个王爷,那就是皇六子,瑞安王。

  管家心头冒汗,他是去盯梢蜂蜜柚子茶了,可却不敢将之与王爷联系在一起,只当是巧合罢了。

  管家张口想说什么,陆知运挥手:“罢了,你下去吧。”

  肥皂、玻璃、水泥、羽绒服,现在又出蜂蜜柚子茶,还有私下里他们不知道的点子,假以时日,瑞安王一人便可富可敌国,到时候他真的愿意安安分分待在东岭这个贫瘠的地方,当一个闲散的王爷吗?

  不。

  陆知运不觉得。

  身为皇子,哪一个没有再跨一步的野心?

  如若放任瑞安王在东岭成长,等他招兵买马暗自壮大,那时候再想控制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扫除三皇子成就大业路上的障碍,是他们这些幕僚该做的事。

  陆知运眼神一黯,拿起这罐蜂蜜柚子茶进了书房,磨墨铺纸——

  三皇子亲启。

  ……

  温泉庄的银子提前付了,秉着节约的原则,魏游和江盛在温泉满打满算泡了三天,至于剩下四天,因为七天中包含的四天是年前的日子,白白浪费了。

  等年初四,魏游带着新的书画敲开了谢老家的门。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真情实感劝说了一番。

  什么惠及天下黎民百姓,成为新式学院的领头人,开创历史先河之类的,有什么说什么。

  可谢老无论如何不松口。

  魏游言辞恳切:“谢老所思又怎知学生们所想?年轻人朝气蓬勃,更愿立功建业。既无法相互认同,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本王不强求谢老入新学院,可日后新学院和福幼院招夫子,希望谢老莫要阻拦。”

  谢老不语。

  “想必谢老已经从周大人那知晓了水泥一事,”魏游在他蹙眉时露出一个友善的浅笑,“还望先生慎重。”

  “王爷威胁我?”

  谢老怒目而视,魏游神定自若。

  气氛凝重成团。

  两相交战,就在江盛以为谢老要暴走打人时,谢老率先妥协:“我有两个要求。”

  魏游正经了几分:“您说。”

  “第一,”谢老视线落在看戏的江盛身上,“我要收江盛为徒。”

  江盛:“……”

  老顽固还没死心呢!

  “不行!”

  “没问题。”

  两道声音森*晚*整*理,魏游和江盛对视一眼,江盛全身上下都在叫嚣——

  不行啊,他是个冒牌货!学习就穿帮了啊喂!

  魏游朝他安抚地笑了一下,对谢老歉意道:“不过夫郎在钱塘落水,大夫说受了刺激,许多事都记不得了,希望先生对他不要太苛刻。”

  比如写字如狗爬,画画如涂鸦,就希望谢老不要太计较了。

  江盛则一脸茫然,他还没想明白魏游的说辞,谢老那边已经点头同意了。

  “第二。”

  魏游静静等着,可谢老一直未开口,反而看着无比扭捏。

  “第二?”

  谢老战术性假咳:“王爷每月送两副字帖来,学无止境,希望王爷明白老朽的苦心。”

  这讨字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魏游极力忍笑:“本王谨记。”

  送人出门时,谢老随口提了句:“那个蜂蜜柚子茶还不错,家里夫人喜欢的不行,要是还有,就当拜师礼送几罐。”

  魏游理所当然应下。

  困扰了一路,等上了车,江盛终于忍不住发问:“怎么说我失忆了呀,我在钱塘明明……”

  魏游出声堵住他后面的话:“不曾受惊吗?那为何夫郎半年未碰书房的文房四宝,是嫌弃其模样丑陋并非玉石所制?”

  江盛哑然。

  半晌才闷声道:“是受了惊,曾经不少事都忘了。”

  之后几日魏游都不得空闲,他在琢磨着建新学堂。上回江盛说的开办一个学堂的事他没有听过且过,而是认真考虑后觉得可行,如今在饶州招夫子一事不是阻碍,这件事就轻松了一些。

  不过这事急不得,还是先考虑福幼院招夫子的事。

  循序渐进,不怕他们不喜欢只怕没人愿意来了解,等这些年轻的秀才接受福幼院的课程安排,对此有认同感,再谈开办学堂的事也更容易些。

  而且饶州缺钱,开办学堂少不得倒贴钱,单靠蜂蜜柚子茶的生意是不够的,魏游又找了当地的水果琢磨着做水果罐头拿出去卖。

  当然,也是时候让建州的水泥厂开到饶州来了。

  初八,福幼院、衙门口和城门外都贴了告示。

  “福幼院招先生。”

  “我看看,讲学先生?什么意思?”

  城门口围了一群人,城卫临时充当话事员在一旁敲锣告知。别看官学中秀才上百人,可饶州百姓能认字者寥寥无几,一旦张贴新告示还需有人在一旁念一遍,再解释一遍。

  告示写的不难懂。

  福幼院招先生,报名者可以是读书人也可以是有一技之长者。招收的夫子须得秀才起步,单单这一项整个饶州就没多少人符合要求。

  所以百姓将目光放在第二项上。

  所谓有一技之长者,可以是绣花精美的绣娘,可以是厨艺精湛的厨子,可以是懂得医术大夫……只要福幼院愿意招录,就能得每月二两的月钱。

  要知道在饶州,一份月供五百文的活已经算不错了,月供破一两的普通百姓凤毛麟角。

  “二两银子啊!”

  “我瞧见那五香面馆的罗厨子登记了。”

  “罗厨子月供有二两吧?怎的想不开要离了面馆另找他处?”

  “这有啥,你没听清刚城卫大人说的话?福幼院每逢五天休两天,且活从巳时始至申时终,多安逸,同样的钱比在面馆累死累活舒服得多了。而且福幼院是王爷开的!就那个救了整个沧林的瑞安王,绝不会做坑蒙拐骗的事。”

  魏游的名声在饶州极好,一听是瑞安王招工,甭管选不选的上,报了名再说。

  不少沧林的人挤不进去,还急得不行。

  这名单人多的——

  刘和德傻眼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一个个接触的,可如今这势头哪里来那么多精力,于是一个上午那公告下就多了一行小字——闹事者杖责二十。

  才制止百姓疯狂的行动。

  一技之长的招聘任务交给刘管事操办,一头爆热一头萧条,秀才报名的人寥寥无几,大多还在观望之中。

  魏游倒是不急于一时。

  这日,江盛头一回去谢老家当徒弟,结果把谢老气晕了过去,等人醒了就被轰出院子,眼不见为净。江盛乐得自在,施施然回了福幼院。

  一下马车,就注意到有人在门口徘徊。

  那是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打扮……一言难尽。

  大红色外衫,手执一把墨扇,头书琉璃发冠,关键那发冠的颜色还是显眼的翠绿色,红配绿……这人的品味着实独特。

  像是一只花孔雀。

  一旁的小厮往福幼院的墙上一指,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江盛脸上的纠结更甚了。

  “你是来应聘夫子的?”江盛拍了拍他的肩膀,退后一步。

  俊美的男人转过身,看清江盛脸时明显一愣,几秒后,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皱起眉尖,迟疑道:“我是……”

  “你真是?”江盛上下打量,“你确定没走错?”

  俊美男人点点头:“是这里没错。”

  江盛抬头看看他的衣着又看看福幼院匾额的三个大字,表情微妙:“你要不再仔细想想?”

  俊美男人:“?”

  “你穿成这样,”江盛上下比划了一下,“来福幼院应聘夫子?”

  男人低头看自己的大红袍,又从小厮手里拿过铜镜照了照脸,把自己看糊涂了:“那你说,我应该去哪?”

  江盛毫不犹豫,指着老大远处仙气飘飘的怡香楼。

  俊美男人:“……”

  “行了,我知道你不认字,走错了吧,你要是不认路,我让福幼院的护卫送你一程。”

  听到王君唤人,福幼院的护卫还真上前一步。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换个地方谈吧。”

  虽然第一印象不太好,但江盛操着近乎没有的耐心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应聘夫子进福幼院直走右转,找一个叫刘管事的人,他在负责相关事宜。”

  “我不是来应聘夫子的,我是你哥。”

  江盛嗤笑一声:“这年头什么乱攀关系的都有,你是我哥我还是你爹呢。”

  他老江家就他一条独苗苗人鱼,还哥?

  啊呸。

  “……”男人目光呆滞了一秒,低头解开挂在腰间的红绳。

  一副谢老送的卷轴直指男人。

  江盛震惊道:“大庭广众之下,你你你想干嘛?还解腰带,耍流氓啊你……”

  话还没完,他的手被人按了下去。

  魏游揽着他的臂膀往怀里带,视线对上一张错愕无比的脸,挑了挑眉:“是你啊,你就是朝廷派来的明州新任知府?”

  平淡的语气中夹着一丝明显的熟稔,听得江盛微愣。

  那人停下动作,视线落在魏游搭在江盛肩膀的手上,眯起眼:“怎么,王爷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欢迎下官?”

  又看向江盛,语气不善:“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他在钱塘落水失忆了,”魏游揽肩的手微微收紧,语气柔了些,“这是丞相嫡子江少卿,你亲哥哥。”

  江盛:“……”

  魏游道:“跟你哥打个招呼。”

  江盛抬起头,对着本书的主角,原身的亲哥哥,江少卿,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哥,你今天穿着真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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