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弄死, 夏姐不会说什么。”绿毛手里的枪依旧对准她。
三人在4楼楼梯口，宋安如观察了一下，4楼没有埋伏的人。她趁绿毛不备, 一把夺过枪，抵在他的头上, “就你？”
“你最好是……”
绿毛话都没说完，就被她用枪柄敲晕了。
“呸。”地上的黄毛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爬起来, “妈的，老子就喜欢你这样带劲儿的。”
宋安如冷冷的看着他，“金夏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黄毛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脸恭敬地接通，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 他打开外放, 递到宋安如面前。
白涵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安如姐姐，你这样不安分, 我会很为难的。”
宋安如耳尖地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她将手里的枪丢在晕倒的绿毛身上，冷冷道，“他想非礼我。我刚是自卫。”
“那确实该打。”白涵带着笑意道，“还有五分钟到半个小时。”
电话被挂断, 宋安如踹了黄毛一脚, “带路！”
两人很快到了18楼。
黄毛带着她走到了坐北朝南的那套房门口, 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 恭敬地朝里面喊道，“夏姐, 人带来了。”
“绑上带进来。”
话音刚落，从里面出来两个拿着绳子的壮汉，三两下将宋安如给绑起来后，才带着她进去。
白涵闲适地靠在一张沙发上，秦知意和夏桐还昏迷着被绑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沙发面前有十几面显示屏，显示屏里全是烂尾楼周围以及楼梯的画面。
难怪那么清楚她的行动。这栋楼怕是早已经被布置过了。今天的事情应该也是蓄谋已久。
宋安如有意无意盯着那些显示屏看，尽量保证里面的画面通过针孔摄像头传递到局里。她坐到白涵对面，即便被绑着也丝毫没有一丝狼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白涵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安如姐姐应该猜到了吧。”
“你想用我引出金域文？”宋安如不屑道，“他又不蠢，怎么可能在知道你布下天罗地网的情况下，因为我跑来这里。”
“我那个父亲啊……能力挺不错的，可惜是个恋爱脑。他那个废物儿子死了后，就一直恨你父亲。”白涵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其实吧，他儿子也不一定是你父亲杀的。安如姐姐，你说对吧？”
“你知道些什么？”
宋安如皱眉，十三年前她才六岁，还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女。金域文都不能肯定的事情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白涵笑了笑，没说话。她招了一下手，一名壮汉拿着一块破布走过来，就要往宋安如嘴里塞。
看着那满是灰尘的破布，宋安如十分抗拒，“白涵，我以前待你还算不错吧。我不想塞这个。”
“安如姐姐这种时候都这么讲究的吗。”白涵朝壮汉挥了一下手，“行吧，那就不塞了。既然不塞，我需要姐姐配合一下。”
宋安如疑惑她怎么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就见壮汉走到秦知意身边，用枪抵着她的脑袋。
宋安如很无语这人一言不合就拿人命威胁的做派，“要怎么配合？”
“那就麻烦安如姐姐帮我把我那便宜父亲骗来吧。”白涵说着指了指秦知意和夏桐，“你这么聪明，该说什么，我相信你都是知道的，只有两次说错的机会哦～”
“……”
这意思就是说错一次杀一个，反正就两个人。
宋安如头一次这么想刀了一个人。
以前是真的没想到白涵年龄不大，这般心狠手辣。
她咬牙道：“我知道了。”
“安如姐姐真好。”白涵起身走到她身边，亲昵地靠着她坐下，像往常碰到她时候一样，抱着她的胳膊。
宋安如只想爆一句粗口，好你妈。
奈何对面的大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枪蓄势待发的指着秦知意。
似乎就在等她说错话，好把秦知意给崩了。
白涵拨出一个视频电话，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挂断了，她叹息道，“不就是提前要了他家产吗，至于这么生气。”
“……”
被私生女搞光家产，还被追杀，宋安如突然觉得金域文没接通电话骂她两句就很不错了。
白涵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和宋安如的合影发过去。
那边立马回了视频电话。
宋安如看向屏幕，金域文往日里斯文有礼的模样不在，此刻看起来多了些许沧桑，明显这两年的生活不太如意。
白涵笑得甜甜地打了个招呼，“爸爸，我帮你捉到顾承哲的女儿了。”
她说着感情深地靠在宋安如肩膀上，将摄像头对着宋安如的脸。
视频那头的金域文脸色冰冷，“在哪里。”
“爸爸，我也不是来做孝顺事情的。”她贴近镜头继续道，“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吧？”
金域文盯着她没说话，眉头微蹙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白涵漫不经心道，“安如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十三年前……你的父亲带人捉拿我哥哥。我那苦命的哥哥啊，只不过是小小的反抗了一下，浑身上下总共挨了十八颗枪子儿，死的可惨了。”
她的话刚落，两人对面用枪抵着秦知意的壮汉示意似地用枪戳了一下秦知意的脑袋。
宋安如觉得，花花这么一只会看眼色的狗都没他强。
缉毒警察在缉毒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直接击杀目标，除非对方反抗太过了。
可一般情况下，反抗得再过，也不会被狙18枪。
他的爸爸很正直，即便是面对毒枭，也都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可能蓄意报复。
宋安如更加确定了己的猜想，金域文儿子的死有内情。
针孔摄像头里是实时直播，警方应该已经在做部署了。能把金域文引出来，将这父女俩人一网打尽，她们三个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死得其所。
这样想着，她不屑地看向金域文，语气挑衅，“捉拿毒枭是身为警察义不容辞的义务，我为我爸爸感到自豪。只可惜我生不逢时，这种社会败类，是我得把他打成筛子。”
眼看着金域文表情逐渐狰狞。宋安如再次加了一把火，“我爸爸那么大个英雄，你那毒枭儿子能死在他手上，可见你家祖坟是冒过青烟的。”
白涵愣了一下，撇开脸，没忍住低笑出声，“安如姐姐，实不相瞒，我也总觉得金家祖坟冒过青烟”
“爸爸放心。看在我们父女多年的份上，等会儿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后，我不会找您了。”白涵拨弄着指甲，“您知道的。我从小说话算话。”
金域文目光阴狠地盯着宋安如，似乎在透过她看谁一般，好一会儿后下定决心道，“东西我会带来。把地址发给我。”
电话挂断后。白涵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壮汉上前给她揉肩膀，她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歌，惬意地享受着，娇娇弱弱，和普通二十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差不多。
宋安如压根就将她和她毒枭的身份对不上，“我能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和我爸爸有关系吗？”
她顿了顿道，“我想死个明白。”
“落到他手里就算你是无辜的，应该也活不了。”白涵笑眯眯地看她一眼，“我想想啊……”
她的目光落向窗外，“双方火拼的时候，你父亲的确打了他一枪。只不过没打中要害。”
“那他是怎么死的。”
宋安如盯着面前的监控，方便发夹里的针孔摄像头将画面更多的传到局里，让他们能做充分的分析。
无意间却瞥到右下角倒数第二个监控画面闪过一道人影。
她愣了片刻。
如果没看错……那帽子沈南辰有一顶。
宋安如立马扫了眼房间里能看见的三个人，一个用枪指着秦知意，一个在伺候白涵。
而白涵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宋安如心跳加速，这一刻根本就静不下来。就怕沈南辰再次被监控拍到，又或者是被下面的人发现。
“李叔叔等他们两败俱伤后，收了尾。我就顺便拿你爸爸的枪补的啊。”白涵回过头，目光扫过监控画面，语气里带着隐隐的兴奋，“我当时第一次用枪，有点兴奋，就没控制住。”
宋安如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继续问，“我爸爸……是怎么没的。”
“说起来，我能杀了我哥哥，叔叔帮了我不小的忙呢。”白涵仰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回忆道，“警方当时有十几个人被包围绞杀，叔叔重伤活到最后。哥哥的人也死来只有两个了。他们气不过，就把叔叔折磨死了。”
宋安如绑在身后的手拳头握得紧紧的，“怎么折磨死的。”
白涵在她手腕上点了点，“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被注射了过量毒品。”
“死后头被切下来了，估摸着我便宜父亲还收藏着。”
“……”
宋安如没忍住，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当年父亲死后，作为家人，只被通知了死讯。大家对她父亲是怎么死的闭口不提。
她知道缉毒警察被毒贩报复杀害会很残忍，却不想父亲是这样死的。
“安如姐姐眼睛红红的，哭起来真好看。”白涵看稀奇玩意儿似的盯着她，“不过李叔叔把下手的那个人杀了，也算是为叔叔报仇了吧。”
宋安如不想理她，可想到那抹监控里闪过的身影继续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带着哭腔问，“然后呢。”
白涵凑到她面前，手指从她脸颊上刮下来一滴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现场留下的一个目击者……李叔找到了他藏在农村里的儿子。帮他逃出现场后，用他儿子威胁了他……”
后面的事情不用听，宋安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那人背叛了金域文，并且将金域文儿子的死推到了当时带队的父亲身上。
挑起了金域文对父亲的恨。
宋安如撇开脸，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兴奋，总觉得毛骨悚然，“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白涵收回手指，“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宋安如：“……”
她那个时候就6岁吧。究竟是多反社会的人格，才会因为这些事情感到兴奋。
“白英喜欢金域文，趁他喝醉偷精生了我。可惜金域文看不上她生的孩子啊，还让人把她腿打断了。她无能狂怒，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希望我能争气获得金域文的青睐。”白涵啧了一下道，“这两个恋爱脑不凑一起也真是可惜了。”
宋安如：“好玩在哪里。”
白涵笑道：“他们无能狂怒的样子，看起来很好玩。”
宋安如：“……”
“我杀了哥哥后，金域文每天痛不欲生的模样好玩。我让人追杀金域文，白英每天担惊受怕的样子好玩。我抢了金域文的一切，他现在落魄的样子好玩。林红她们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物色好人后，一般都会了解她们在意的人或者事情，用这些逼她们，看着她们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情都好玩……”
她越说越兴奋，那张漂亮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
“……”
宋安如现在很确信，白涵就他妈是个变态。
“……”
“……”
安静的烂尾大楼突然响起汽车高速跑动的声音。
白涵停住话，看向监控。
正中间的屏幕上出现一辆车。
宋安如从其他监控看到藏在四周的人拿枪开始瞄准。
年斯霖从车上下来，白涵侧过头看向她，“你让他来的？”
她指了指夏桐，“想救她？”
就在她问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年斯霖打的。
白涵接起电话，开了免提，那头传来男人压着怒火的声音，“金夏，我和你说过不准动夏桐的。”
“年哥哥不要生气嘛。我借夏桐姐姐用一下就还给你的。”白涵说着打了个手势。
只见一旁的壮汉在手机里戳了几下，监控里蓄势待发的人全部收起枪，回到了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