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沈南辰不怎么自在道, “不然你想让谁擦。”
“医院里那么多护士，你就不能找个护士给我擦？”宋安如质疑道，“还有, 你一只手怎么搓毛巾的？”
她说着掀起病号服的一角：“我衣服呢？也是你换的？”
她的眼睛不含杂质，黑白分明特别漂亮, 直直盯着人看的时候，纯粹得想让人给她染上其它的东西。
沈南辰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这样盯着我。”
“继不能亲后, 我现在还不能看了？”宋安如语气里全是不满，“你又是给我擦澡，又是给我换衣服的，我说什么了？”
“护士换的衣服。”
宋安如拉开他的手继续盯着他：“都让护士给我换衣服了，那怎么不让护士给我擦。”
沈南辰被她这样专注的盯着，就很不想当个人。
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别这样看着我, 我受不了。”
宋安如从手术室出来时脸色苍白, 浑身没有一点活气。他担心她出事，就一直守着她。看到她身上到处都是血，找了一位护工阿姨想让阿姨给她擦洗一下。
她当时人晕着, 护工阿姨给她擦洗的时候眉头却一直蹙着，似乎很不舒服。以为是阿姨把她弄疼了，他就让阿姨帮忙洗毛巾，自己给她擦的。
昨天情绪很紧绷, 根本就生不出一丝旖旎的心思。这会儿回想一下……血液有些上涌。
“受不了什么？想让我给你暖床？”宋安如挣脱不开他, 继续道, “我告诉你, 不可能。我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个人暖床的话，那个人只能是你。”
“……”
沈南辰不仅不想当人。
现在甚至想当个畜牲。
他咬了咬牙, “三三。”
“干嘛？”宋安如想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又挣了一下，还是没挣开，“你先把我松开，你这样勒着我，也不怕勒死我。”
沈南辰在她背上轻抚着，“乖点，让我抱一会儿。”
“不抱，我想玩会儿手机。”
宋安如拒绝得很干脆，却架不住他压低声音说了句，“我头晕。”
想到他这两天明明自己都失血过多，还为了照顾她，就睡了刚才那一会儿。
宋安如安静了，任由他抱着。
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的掌心传到她扎针的那只手上，驱走了点滴带来的凉意。
许久后，沈南辰才松开她。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从她的耳朵划到脸颊，“我其实一直很好奇。”
宋安如：“好奇什么？”
沈南辰忍住笑意：“你是怎么做到红着耳朵和脸，一本正经跟我讨论谁暖床这种事情的？”
宋安如：“那我应该怎么说？”
她没个经验，耳朵和脸也不听招呼，每次和他亲近，自己就红了。
自从认识沈南辰后，她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显色。
“这样挺好的。我就很喜欢你有事不藏着这点。”沈南辰奖励似地摸摸她的头，“晚上你没吃多少，这会儿有没有想吃的？我让阿姨给你做。”
宋安如盯着他的唇，想到了香香软软还滑滑的布丁。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就是想吃，“我想吃布丁。”
“行。我让阿姨先做好。等你输完液，我们过去吃。”
沈南辰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将唇凑到她唇边，等她啄了两下后，给阿姨打了电话。
两人靠在沙发上一起刷短视频。
直到宋安如那瓶水滴完，沈南辰帮她取了针，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睡衣就去了隔壁。
短短两天，隔壁已经布置妥帖了。走的极简主义风格，看起来虽然简单，屋里那些摆件和家具一看就不便宜。
“汪汪汪——”
一只白色萨摩耶从客厅冲出来，停在沈南辰面前，前爪搭在他身上，兴奋地吐着舌头哈气。
“花花，过来给姐姐打个招呼。”沈南辰拍拍他的脑袋。
白色萨摩耶像是听懂了，立马又开始围着宋安如打转，尾巴摇得像陀螺一样。
宋安如伸手在它头上摸了一下，它就冲着她笑。宋安如小时候就很想养一只狗，但是毕韵初女士有过敏性哮喘，接受不了小动物掉毛。
这会儿看到花花，几乎是瞬间就喜欢上它了。
她又握着它的爪爪晃了几下，蹲在它面前眸子亮亮的：“你好。”
宋安如摸了它一下，它就一直用脑袋拱她的手。
“去玩吧。”沈南辰在花花头上揉揉，花花一蹦一蹦地又跑到客厅，用嘴叼起地上一个蓝色的球，开始玩。
宋安如目不转睛盯着它，换好拖鞋就一副要过去陪狗玩的模样，完全忽略了旁边的人。
这积极主动地态度让沈南辰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对他的态度。
冷淡暂且不提，还很不耐烦。对比起面对花花的，简直天差地别。
明明刚刚还抱着自己的胳膊，看到花花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
沈南辰看眼空空的臂弯，心里有些酸，他拉着她绕过客厅，直接去了餐厅。
“你做什么？”宋安如不乐意被他拽走。
沈南辰：“不是想吃布丁吗？阿姨做好放在餐厅的。”
“不着急。”宋安如心心念念地想去rua一下花花。
沈南辰却揽着她往餐厅带，声音有些低：“三三。”
“怎么了？”一听这个声调宋安如就觉得有事。
沈南辰轻描淡写道：“你第一次见我都没这么友善。”
这就是别人说的秋后算账？
宋安如下意识就提起了戒备心，“我帮你拿行李了。”
“嗯。”沈南辰补充，“是一脸不耐烦地被迫帮我拿行李。”
“没有。”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是被迫去接待新生的，但没有不耐烦。
沈南辰又道：“还吃独食不和我分享。”
“……”
宋安如没话说。毕竟是铁一般的事实。
只是，就一块巧克力，至于记那么久么。早知道当时全给他吃。
“我那天没吃早饭来着。”沈南辰牵着她坐到餐桌前，将一个精致的盘子推到她面前，“想吃一块你的巧克力，你都不愿意。”
“……”盘子里的草莓布丁被做成了樱花的形状，因为推动的原因，轻轻晃着，十分诱人。
这一刻宋安如突然想到，没交往的时候，他就很大方地给自己投喂了那么多零食。
还都很好吃，很符合她的胃口，明显就是很用心的。
这样一对比，她连个巧克力都不给他，真的就……嗯……挺过分的。
宋安如绞尽脑汁找补，艰难地说了句谎话，“我想着空腹吃巧克力不健康，就没给你吃。”
“是吗？”沈南辰托腮看着她，“别人骂我小白脸，你还一脸赞同。”
“没有的事。”宋安如舀了一大勺布丁，凑到他唇边，“吃。”
沈南辰含住布丁，见她丝毫不犹豫地拿起他吃过的勺子又舀了一勺子喂进自己嘴里。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勺子，他的眸色越来越深，“你对花花都比对我热情。交往的第一天，你看见花花就把我忘了。”
难道这就是电视剧里面说的后院失火？宋安如挑眉看着他，“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我是在难过。”沈南辰眼帘低垂，看不清眸子里的情绪，“我在师姐心里比不上吃的，比不上滑板，比不上鞋子，比不上游戏，还比不上花花。”
宋安如拿不准他是来真的还是逗她的。凭着二十年来看过的电视剧经验，她放下勺子，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最喜欢你了。”
“是吗？”沈南辰，“就说说而已，你心不诚。”
宋安如一本正经在他脸上“啵啵啵啵”胡乱亲了好几下，诚恳度丝毫不比改邪归正的渣男哄媳妇少，“真的最喜欢你了，你别不信。”
“你真是……”
沈南辰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心诚的。”
“知道了，你心诚。”沈南辰的食指在桌上叩了两下，“赶紧吃吧。这么晚该睡了，吃完我给你暖被窝。”
宋安如几口吃完，洗漱好后，沈南辰已经在床上躺好等她了。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睡袍，床上用品和之前他拍给她的照片里面一样，也是深灰色成套的。
睡袍腰带松松的系着，大片白皙的胸口露出来。
胸肌和锁骨迷人眼，长腿随意支着，整个人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慵懒随性的感觉。
沈南辰侧躺在床的左边，轻轻拍了拍右边的位置：“暖好了。三三来检查一下暖和不。”
所以，20多度的天气，她都还穿着短袖。
要那么温暖做什么。
宋安如看直了眼。
他的肤色和床单的颜色形成了极大的色差，露出来的地方除了白，肌肉线条还特别漂亮。
特别是那双长腿。
md ，在睡袍的遮掩下若影若现。比回来那会儿裸着上半身的情形，不知带劲儿了多少。
宋安如只觉得血气上涌，久违的又有了一点想吐的冲动。
美色真的是太伤身了。
她上前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胸肌，又捏了一把那双长腿，随后两只手一扯，把睡袍合拢，给他遮了个严严实实，还用被子将他给盖了起来。
沈南辰一把将她拉到床上，握住她的手放在睡袍领口边缘，“不多捏两下吗？”
指尖的触感极好，宋安如又捏了两下，声音有些僵硬，“你别总诱惑我，我这会儿有点想吐。”
沈南辰立马松开她的手，颇有种许多大招没放的憋闷，再次感叹，“还真是一点好的都不能吃。”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宋安如撇开视线。
目光落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两个眼熟的陶瓷娃娃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就像在说悄悄话一样。
“你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宋安如拿起男娃娃，表面光滑，比起之前精致了许多，“还给上釉了？”
“嗯，不上釉可能会掉色。”沈南辰靠在床头，看着她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上，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宋安如把玩着娃娃，看着娃娃眉眼间像极了沈南辰，心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这一刻忽然就有点理解他为什么非得把两个娃娃带回家摆在床边。
“下次去夜市，你也给我画一对。”
“好。”沈南辰神色温柔，“过来，抱一下。”
宋安如将娃娃放好，跪坐在他旁边，乖乖地伸手环住他。
沈南辰检查了一下她后脑勺的伤，抱着她躺下，“睡觉。”
“不要抱着睡。”
虽然抱着很舒服，但她刚好看到过那种妻子枕着丈夫胳膊睡觉，第二日醒来丈夫胳膊坏死截肢的新闻。
宋安如将他的胳膊从脑袋下拿开，侧躺在他的身边。
沈南辰用受伤的那只手揽住她的腰，“不抱着，你晚上睡觉会乱动。”
宋安如不以为然，“白天也没乱动压着。”
“下午睡那一会儿，你有八次想翻身平躺。”他的嗓音轻缓，染上了些许睡意。
“你一直不睡就是因为这个？”
难怪他这两天眼睛红血丝很多，总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沈南辰将左手从她脖子下面穿过去，抱住她按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这不，我媳妇，我心疼。”
心跳又快了，宋安如缓了缓情绪，确定他放手的位置不会压到他后，学着他每次安抚自己那样，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快点睡。”
“还没听你唱过歌，要不……”
“你在想屁吃。”宋安如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随后将脸埋在他脖子间，“再不睡就不要你暖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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