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哥你怎么跟咱爸似的这么苛刻呢，我觉得就挺好的啊，我班上好多女生都喜欢看，他们听说你是我亲哥之后，甚至连我的签名她们都不嫌弃……还找我要你小时候的作业本呢。”
“你没有真的给她们吧！？”
“没有没有，哈哈，怎么可能啊！”
“那就好……不过想想，是该置办年货了啊，话说年货一般都会买什么？”
“鱼啊肉啊什么的吧，”商洋抬头思考着，“还有点心啊，糖果之类的？”
“这样，那你回去告诉奶奶不要买太多，我捎些回去。”
商洋没有接话，反而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商陆。
“不过我寒假要去HW实习，可能要年前才能回去了。现在不是有那种大型的超市吗，SAM啊Costco之类的，你回去之后去那种超市买些吧。”商陆说着，打开微信给商洋转了一笔账，“先给你这些，不够再找我要。”
商洋听到消息提示音之后，掏出手机看了看转账金额，又是新一轮震惊：“哥……”
“嗯？”
“我觉得，应该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给你当零花钱。”
“这是我三年的零花钱吗……”
商陆拍着商洋的脑袋，“那不然你可以攒着当学费啊。我平时也不怎么花钱，你就当是帮我分担一下。”
“哥你、你……”商洋本是想说“你愿意回家真的太好了”，但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儿奇怪，所以最后换作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刚说了吗，年前吧，我也不知道实习具体是什么时间。”
“所以你就算是已经签约了娱乐公司，也还是要去做技术类的实习？”
“是啊，做着玩儿呗，万一要是比演员更有意思呢？”
商洋笑了笑，“不愧是你，一般人不会觉得有意思吧，两种都是需要拼死拼活的职业啊。”
“谁说拼死拼活就不能叫有意思了呢。”商陆持续拍着商洋的脑袋，“行了，看你脸色应该是好点儿了？回去吧，商场也快关门了。”
没有用光的游戏币被他们存在了游戏厅的账户里，似乎因为是连锁游戏厅的关系，即便是回去TJ也还有玩儿的机会。那四个玩儿得尽性的学生最后礼貌地和商陆道谢然后道别，商陆挥手看着他们走进酒店，而商洋却迟迟不肯离开。
“你们是明天上午的高铁？”商陆也没急着轰他走。
“嗯。”
“那我明天来送你们吧。”
商洋这才再次扬起没心没发的傻笑，“那明天见！”
商陆看着那笑容，竟感觉心中巨石终于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明儿见，早点儿睡吧虽然都已经这么晚了。”
那天晚上他和蒲薤白发消息聊天，说起白天跟商洋他们出去玩儿的经历，对方总会在恰当好处的时机回给自己一句恰当好处的回复，商陆坐在地铁上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有个愿意听自己说闲七杂八的日常的人……这种感觉真好。
而且这位愿意倾听的人，也从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听着听着就把话题扯到他们自己身上。按照这半年来的经验来看，商陆认定蒲薤白是自己所遇到的所有人当中、最愿意安安静静听着自己说话的人。
虽然这样单方面的宣泄和单方面的倾听，外人看起来似乎像是相处模式上的严重失衡，可商陆到目前为止丝毫不觉得蒲薤白有半点儿不耐烦，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和蒲薤白聊天的时候有过半点儿的厌倦感。
反而……无论说多久，无论怎么聊，都不够。
甚至，商陆会开始渴望蒲薤白能够开口对自己说他的日常、他的过往、他的生活琐事。
“你之前说今年春节，夏姐会带着吴头儿回老家，那今年的春节岂不是要你自己一个人过了？”想着想着，商陆脑子一热，问了这样一句有可能会伤害到对方的话。
蒲薤白回复得意外的快，“是啊，最近在想春节那两天要看什么电影呢，你有什么推荐吗？”
商陆站在学校门口，握着手机，思来想去，最后下定决心一般把手机踹进口袋里，跑着到蒲薤白公寓楼下。他又是按照上次的套路从地下停车场溜了进去，踏上电梯的时候才给蒲薤白发消息：“我在你家门口了，给我开门。”
到达指定楼层的时候，电梯门刚一开，商陆就看到电梯间的蒲薤白。
对方还穿着睡衣，但肩膀上披着一件外套，一看就是慌慌张张跑出来的。
“开门是指开哪个门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蒲薤白在看到商陆的那一刻，先是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接近着立刻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然后单手揪着商陆外套的领子，硬是把他拽进了家门，“我以为是前台，但是问你你又没反应，我给前台打电话他们也说没看到有来访，你该不会又是溜进来的吧！”
是不是因为第三次来蒲薤白家了呢，商陆居然觉得这个玄关看着越来越亲切，这屋子里的味道也会给自己一种熟悉的安心感。商陆忍不住笑出声：“哈哈，抱歉抱歉，我觉得你们公寓地下停车场的保安有点儿不太够格儿。”
“又不是什么安全等级很高的机密地方，用不着那么严格的保安吧。”蒲薤白这一次也不像前两次那样不知所措，轻车熟路地应对着商陆各种奇奇怪怪的话题，并顺便帮他挂衣服、摆拖鞋，“所以今天你又是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