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要不要把那个送你啊，反正我睡眠质量奇好，任何姿势都可以睡着，根本用不上辅助品。”商陆声音再放低了些。
这个声音的音频着实有一定催眠效果，蒲薤白合上眼，头稍稍歪向商陆那边：“我也……下单了……”
商陆逐渐停下轻拍蒲薤白的动作，然后沉默地注视着对方睡着的样子。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也就更不敢有什么动作了，人入睡前三十分钟都还是浅眠，何况对方身体还处于免疫系统活跃的阶段，恐怕想要睡熟要等很长时间了。
刚这么想着，商陆看到蒲薤白身体抖了一下。这次大概是真的睡着而不是装睡了吧，商陆心里满是欣慰，随后很长时间里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凝视着对方。
昨晚下播之后，商陆登录后台管理查看了一下给他刷大额礼物的ID，本来是想要找出来之前常山所说的那个给自己做数据的“脑残粉”来着。他倒是查出了一些端倪，自己刚开始直播的前一个小时其实直播间有一多半都是僵尸号。
当直播间人数达到一定数量之后会被推送到首页，这种热度推送算法是商陆非常熟悉的，如果这不是公司的操作，那么就说明的确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熟悉这些对常人来说无所谓的知识的人、在默默地给自己做数据。
他尝试着追踪那些ID，但由于对方已经下线，追踪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要不下次写个陷阱小程序，自动追踪一下？
商陆揉了揉手腕，准备挑灯夜战的时候，另外一个明显奇怪的数据引起了他的注意。虽说整晚给自己刷礼物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一口气扔进去将近五十万的除了官方账号就只有一个人。
噗噗心累……这个ID倒是挺萌。
这ID莫名有一种亲切感，头像也是拉布拉多，关注的ID当中也有蒲薤白。商陆抱着好奇的心情深入查了查那个ID所发布过的所有微博消息，顺便查到了这个ID上次登录时候的大概地址。
这个人登录ID的时候没有用什么聪明手段隐藏IP，看起来是不懂这一行的普通人，商陆越查越觉得这个人……很像是蒲薤白本人。
他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入侵XL服务器之后查到了那个ID和其他人的私信聊天记录，记录中蒲薤白向一位粉丝透露了“噗噗心累”是自己的小号儿，粉丝也承诺会保密。
实话说，商陆觉得蒲薤白天真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吐槽。
人家说给你保密就给你保密了？这哪是如此和谐的世界，又怎么可能会有始终如一的人心？万一哪天那粉丝不再粉你了，在你小号里留一些污秽言论诱导你说出不该说的话，然后截图、P图公开，这你要找谁说理？
槽点太多，商陆当时就想要把蒲薤白教训一下，所以拿起手机就质问“噗噗心累是不是你小号”。
但这句话打上没多久，商陆就后悔了。
自己没有立场可以教训蒲薤白，人家信任粉丝，是出于善良，这本是一件非常值得称赞的好事。
何况人家还从自己直播开始就一直在线送自己礼物，一直坚守到自己最后下播才离开呢。
商陆控制不住地上扬起嘴角。
说什么就看了中间一小段啊，分明就是一点儿细节都没落下，为什么要撒这种谎呢，让人觉得怪可爱。
不过既然蒲薤白并不想告诉自己……那就当做不知道吧。
商陆想着，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抚摸对方的头，但手在中途停了下来。暂且不说这样做会把对方吵醒这回事，商陆想不明白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情才想要去抚摸对方的。
是想要探一探他的体温？还是纯粹地想要……碰他一下？
商陆稍微晃了下脑袋，这阵子看看书看得自己的思维方式也变得不大正常了，还是那句老话，自己不能因为对方长得好看、性格可爱，就总是想占人家便宜。
不过，商陆倒是觉得自己还真是没少占这个便宜来着。
他叹了口气，动作很轻地躺平在蒲薤白身旁，隐约能感觉到旁边的人体温在慢慢升高。明明人在熟睡的状态□□温应该会下降才对……商陆担忧地看着身旁的人，发现蒲薤白的表情也越来越远离平静了。
随着蒲薤白喘得越来越厉害，商陆的眉头也跟着皱得越来越紧，他用手指轻轻搭在对方额头上感受了一□□温，光是这样就已经觉得很烫手了。他爬起来去吧台的冰桶里夹出几块冰，塞进瓶口很大的奶茶瓶子里，再灌了些凉水。
在把冰冰凉凉的瓶子放在蒲薤白脑袋上之前，商陆先试探性地往自己的脑袋上碰了碰，冰得头疼……这直接敷上去真的不会加重症状吗。商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了床脚的毛巾，灵机一动，用毛巾卷上瓶子。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商陆小心翼翼地把加工好的物理降温设备搭在蒲薤白的头上，后者却因此而睁开了眼睛。
“抱歉……吵醒你了？”商陆轻声问。
蒲薤白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你……还没睡啊。”
“我睡不着，这是我平时研究算法的时候，可精神了。”商陆不打算告诉心思细腻的蒲薤白“我是因为担心你才睡不着”，所以带着一丝欠揍的笑，向蒲薤白解释。
蒲薤白明明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管别人的事了，可还是抬手敲了一下商陆的脑袋：“小心你的心脏又要罢工。”
“我们说句良心话，它可没有罢工，它就只是察觉到主人正在拼命，所以比往常更卖力地蹦了几下。”
“都是你的理……”蒲薤白有气无力地念了句，随后喘了口气。
“你有哪里特别难受的吗？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让医生对症下药……”
“去过医院了，”蒲薤白摸了摸额头上搭着的沉重的水瓶子，“没什么事，估计就是我昨天夜里洗冷水澡着凉了……”
“所以你昨天夜里为什么要洗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