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薤白的中考成绩很高,单从分数上来看,他完全可以去B市最好的高中。但他不想离开学长,于是接受了学校说要给奖学金的鼓励留校机制,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
并且就如同他承诺给学长的那样,蒲薤白加入了摄影社。
升入高中之后的蒲薤白,身高也像是升级了一样向上窜了窜,曾经那些喜欢用体型来压制他的他同学已经没了嘲笑他的资格。
外加上蒲薤白从小就精致的五官,以及变声之后带有磁性的嗓音,蒲薤白自从升入高中,意外的成为了女生们暗恋的对象。
升入高中之后反而变得受欢迎了,蒲薤白起初没能接受这个转变,因为他知道自己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是走在学校里不用再担心来自别人的袭击,回到位置上不用担心桌椅刻画着恶毒的文字,不会有男生对自己恶言相待,也不会有女生指着自己嘲讽讥笑,这种感觉实在是……过于美好了。
蒲薤白会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最小程度地感谢没能给自己正常的人生的父母、给了自己这样一副外表。
这样的蒲薤白加入摄影社之后,这所学校的摄影社也受到了空前的关注度,起因只是学长拍了一张蒲薤白的写真照片。就仅仅只是一张蒲薤白在阳光下摆弄着单反的照片而已,贴在学校的宣传板上,没两天就登上了各大论坛的精品栏。
越来越多的女生会在放学后到摄影社门口光明正大地“偷看”两眼蒲薤白,更过分的是还会有外校的女生慕名而来。一年过去,蒲薤白居然就连校园粉丝团都有了,学校的新年晚会上校方还邀请他上台表演节目。
可他没什么才艺,发愁了很多天,学长给他支招说:那就弹唱一首歌吧。
学长开始教他弹吉他,从挑选一把吉他开始,两个人会在放学后或者六日天相约出门,跑去乐器城摸遍所有的吉他。蒲薤白最后还是选了和学长那一把相同的,抱回家之后每天都忍不住要拨弄几下琴弦。
和弦还没有学会的时候,蒲薤白就每天都只练习爬格子,只要听着琴弦震动在共鸣箱里混出的悦耳声响,他就能想象到学长抱着这把琴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有了琴之后学长总是邀请他到家中做客,蒲薤白终于有一次没有拒绝,鼓起勇气踏入学长家的门。
那是个周六,但学长的父母因为加班的缘故一直不在家,蒲薤白第一次到别人的家中做客,发现学长的家比自己想象中要简陋了很多。
他记得那是一栋建在六环筒子楼,挨着地铁线路,所以白天总是噪音不断,地铁开过的时候甚至都能觉得地板在震动。蒲薤白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环顾着既是客厅又是学长的卧室的房间。
“房间是小了点儿,但不影响什么哈。”学长笑容依旧,蒲薤白也就放松下来,并告诉学长他觉得这样的屋子非常温馨。
小小一间屋子里,一家三口人彼此依偎着生活,这在蒲薤白看来是一件顶顶幸福的事。
可能是学长对自己过于亲切,又可能是当时那种环境让他回忆起童年生活过的屋子,蒲薤白对学长聊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
父母离婚后,母亲数不尽的男人也好,父亲的出轨对象是个男人也好,后来成为孤儿被养父收留也好,最后发现养父就是父亲的出轨对象也好……
蒲薤白第一次对外人说起这些,说着说着,自己就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尤其是学长全程都在用温柔地语气安慰着自己说“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将来会变得更好”的时候,蒲薤白觉得眼泪就像是无法控制似的。
学长起初只是抱着他的肩膀安慰,后来蒲薤白察觉到学长的手似乎落在自己的腰上。
他没有拒绝,甚至渴望学长能够继续触碰自己似的,没出息地缩在学长的怀里。
学长试探性地亲了亲蒲薤白的唇角,蒲薤白丝毫没有拒绝,反而带着深情地注视着对方。
那是蒲薤白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那种纯粹的悸动感让他欲罢不能。
只要是为了学长的话,他愿意做任何事。
只要是学长想要的,一切,他都愿意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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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抱之后,蒲薤白走路姿势都变得很不对劲,学长在他旁边扶着他,顺便笑了他两句。
“等习惯之后就好了。”学长对他说话时,会伏在他耳边,吐息感留在他的耳朵上,让他几次丧失思考力。
等习惯就好了,蒲薤白也开始给自己洗脑,所以只要学长约他,他就不会拒绝。最开始只是每周六,后来是六日,再后来他们会在放学之后找个没有人的角落。
有时候是教学楼的顶层,有时候是体育馆的器材室,有时候是操场边缘那棵大树的后面,逐渐的、蒲薤白发现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回想起被学长抱入怀里的场景了。
学长给他起了昵称,每次都会亲昵地叫他“薤白白”,然后笑着揉他的脸颊,最后亲上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偶尔会觉得这种行为十分恶心,自己就正如初中时候同学们所说的那样,成为了“不该活着的死同性恋”,每次想到,他都会一阵反胃。
但每次看到学长,那种反胃的感觉就会被压制下去,蒲薤白觉得这个世界只要有学长在的话,自己就还能继续活下去。
学长喜欢听他唱歌,他就努力去精进自己的歌喉;学长喜欢看他弹吉他,他就努力去学习弹奏的技巧;学长迷上钢琴的时候,他就偷偷跑去学了钢琴;学长后来对小提琴也产生了兴趣,他就去学小提琴最后将演奏献给学长当作其生日礼物。
至于每次出去约会、每次入住酒店、每次出去旅行的所有花销都是蒲薤白来支付的这种小事,蒲薤白根本不在意,他就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让学长开心,只要那人愿意对自己笑就足够了。
但蒲薤白的“幸福”也就只持续了半年,学长某天开始突然憔悴起来,在蒲薤白再三地询问之下,学长才崩溃一般地跪在他面前:我家欠了债,我爸还不上,就把催债的人一刀捅死了。
蒲薤白二话不说就帮学长还清了债,八十万从账户中划掉之后,意味着蒲薤白就要告别之前那种还算富裕的生活。
但学长似乎不太能接受他们的约会条件从星级酒店降为快捷酒店,不过毕竟蒲薤白也是帮他还债的恩人,所以最初学长还是表现出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