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正想回避, 毕竟他是正经人,才不会偷窥小伙伴儿换衣服呢。却突然发现,这小傻子竟然瘦得如此厉害, 雪白的肌肤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嶙峋的肋骨。
商墨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想怪不得这小傻子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肯定是因为平时没有好好吃饭!
这样一分神,商墨便来不及回避了, 因为沈星沉已经换好了衣服。商墨打量了几眼,别说, 这件套头衫穿在沈星沉身上竟然还挺精神, 米白的颜色衬得沈星沉牛奶似的肌肤越发白的发光。
商墨十分满意, 抱着双臂道:“穿着舒服吗?”
沈星沉扯了扯过长的袖子, 道:“舒服。”
商墨见他扯了半天,袖子依旧松松垮垮极不服帖, 啧了一声不耐烦的上前, 几下就把皱巴巴的袖子整理好了。
“你穿着还是有些大了,但是没办法, 这已经是我最小的一件衣服了。因为太小了,从来没穿过。不信你看, 吊牌还在。”商墨说着,寻找证据一般找到衣服后的吊牌。
沈星沉侧头瞥了一眼,点头道:“嗯。”
“你喜欢这件衣服吗?喜欢我就送给你,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商墨拽着吊牌, 像玩儿悠悠球一样来回拉个不停。
商墨手劲儿大, 自己不觉得有什么, 沈星沉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频率晃了起来。沈星沉勉强稳住身体, 小脑袋歪着以保持平衡,毫不犹豫道:“我不要。”
开什么玩笑,模型那事儿他俩还没掰扯清楚呢,怎么现在又要送衣服了。
话刚出口,沈星沉只觉得脖子一沉,整个人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往商墨的方向倒去。
沈星沉惊呼起来,呼声尚未出口,就和商墨撞在了一起。于是惊呼变成痛呼,只听砰的一声,混乱中沈星沉的脑袋撞在了商墨鼻子上,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沈星沉捂着脑袋,眼泪瞬间蓄满眼眶。商墨连忙松开抓着吊牌的手,顾不上又疼又酸的鼻子,第一时间去看沈星沉的情况。
“手拿开!”声音却是凶巴巴的。
沈星沉乖乖把手放下,商墨抻着脖子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正想松口气,沈星沉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有什么好哭的,还不快起来!”两人还在地上,沈星沉整个人都压在了商墨身上,让商墨感到十分别扭。
沈星沉一听,只能强行闭上嘴,眼泪却还是流个不停。手脚并用的爬到一旁,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商墨见他躲避瘟神一般的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咄咄逼人的追了上去,一把将沈星沉按在身下:“你躲什么?我就那么可怕吗?”
说话间,啪嗒啪嗒,沈星沉的脸上多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商墨摸了一把,黏黏糊糊,还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儿。
是血。
正想问哪里来的血,沈星沉又大哭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流血了……”
商墨莫名其妙的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流鼻血了。
“就这?”商墨十分不屑,他火气大,几乎每年春天都要流一次鼻血,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见沈星沉吓成这样,商墨顿时来了劲,将手上的血抹在沈星沉脸上:“你害怕?”
沈星沉一时哭的更加大声了。
商墨见他是真的害怕,只能摇摇头从人身上起来:“别哭了,真把大人招来了。”
沈星沉这次却怎么都不听他的恐吓,哭的仿佛要把心肺吐出来一般。
商墨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急了,他是真的怕把大人招上来,更何况今天他爸爸也在家。徐宁到底是纵容他的,哪怕犯了再大的错,回头说几声好话总能糊弄过去。商鸿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一个搞不好,他可能一年都别想出门玩儿了!
想到这儿,商墨一不做二不休,重新扑在人身上,一只手按着沈星沉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了沈星沉的嘴。
“呜呜呜呜……”哭声被强行打断,沈星沉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拼命咳嗽起来。
商墨只能松开手,拉起人不耐烦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叫你哭你还非要哭,这下好了吧!”
沈星沉吃了亏,再也不敢放声大哭了,只能小声的呜呜个不停,委屈万分的样子。
商墨被他气得彻底没了脾气,拎起人仿佛拎小鸡仔似的,重新回到了洗手间:“待会儿就要吃饭了,快洗洗脸。”
沈星沉杵在洗手间门口不肯动弹,商墨捋起袖子:“想让我帮你洗?”
沈星沉一听,连忙进了洗手间,还砰的一声把门反锁了。
商墨在外面拍了半天,沈星沉就是不开门。商墨没法儿,只能蹲在门口等他。
商墨一直蹲到腿麻,沈星沉还是不肯出来。商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打算将门踹开。
他从小学散打和跆拳道,家里的门已经被他盯上很久了,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沈星沉,这可是你自找的。商墨想。
就在他跃跃欲试准备一脚踢上去之时,徐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墨墨,小星星呢?”
商墨立即立正站好,装作无事一般转回身去:“妈妈,你怎么来了?”
“晚饭好了,小星星呢,一起下楼吃饭吧。”
“在洗手间呢,妈妈你先下去吧,我们待会就去。”
“行。”
徐宁一走,商墨当即抬脚,哐哐两下踢在了门上:“你听见了吗沈星沉,吃饭了!再不出来你妈上来找你了!”
话音未落,嘎吱一声,饱受摧残的洗手间门打开,沈星沉带着满脸水汽走了出来,小小的嘴唇紧紧抿着,万分不情愿的样子。
商墨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叫你吃饭都不乐意?”
沈星沉扭头看向一旁,嘴唇依旧抿的紧紧的。
商墨便拉起人的衣领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让大人看出来,要不然……”说着,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拳头。
沈星沉是真的怕他,瑟缩了一下脖子,轻轻点了点头。
商墨满意了,转身就走,也不牵着人了。沈星沉慢吞吞的走在他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徐宁忙招呼沈星沉坐在自己身边:“小星星,快,坐阿姨身边。这个叔叔你认识吗,他是商墨的爸爸。”
沈星沉立刻看向商鸿,礼貌道:“叔叔好。”声音奶声奶气,还带着一丝隐约的鼻音,越发引人怜爱。
商鸿忙道:“小星星你好,和商墨一起玩儿得怎么样啊,他没有欺负你吧?”
父亲一开口,商墨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立刻瞪大眼睛给沈星沉使眼色。沈星沉明明看见了,还是装作没看到一般,沉思半天才道:“没有。”
商墨被他吊了半天,气的白眼快要翻到天灵盖。但是不管怎么说沈星沉又没有真的出卖他,商墨只能自己生闷气,气完还得和沈星沉一起吃饭。
这时,何静看见了儿子身上的新衣服,问道:“沈星沉,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商墨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给沈星沉使眼色,沈星沉已经能自己回答了:“葡萄掉在了衣服上。”
他说得没头没脑,何静却听懂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商墨一听急了,这件事怎么都怪不到沈星沉头上去,甚至连谎话都是他教沈星沉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商墨立刻道:“不关沈星沉的事,是我弄上去的。”
徐宁听了,便责备道:“你欺负哥哥了?”
“我不是故意的。”这倒不是谎话了。
何静便打圆场道:“小孩子嘛,难免的。这是商墨的衣服吗?很漂亮哦,谢谢你借衣服给沈星沉穿,等回头我一定洗干净了还回来。”
徐宁便道:“一件衣服而已,就当是送给星星的。”
“这怎么能行呢,来做客还顺了一件衣服回家。”
何静连连推脱,徐宁又不肯退让,最后两位母亲推拉了很久,终于达成一致:何静再买一件新的送给商墨。
大人们的战争拉下帷幕,商墨也找了位置坐下。因为徐宁身旁的位置被沈星沉占了,商墨只能选择坐在商鸿身边或者何静身边。商鸿他是万万不敢选的,只能在何静身边坐下,偏偏一抬头就是沈星沉那张永远无辜的脸,商墨好不容易咽下的气蹭蹭又上来了。
一顿饭吃得他万分憋屈,饭后,大人因为要谈正事儿,又把他们赶到了楼上。
沈星沉这下死活不肯和商墨一起了,商墨去玩具房,他就待在卧室。商墨来卧室看他,他就登登登跑去玩具房,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商墨先没了耐心。
他把人堵在玩具房,居高临下道:“在我家还想躲着我?”
“我再也不会来了!”沈星沉很少有赌气的时候,被逼成这样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商墨便冷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你现在在我家就得听我的!”
沈星沉没从见过这么霸道的人,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商墨却以为他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顿时也不生气了,开开心心的牵上人的手,领着人来到展示柜前:“我们玩儿个高难度的。”
说罢,站上椅子,挑了三个配色相近的模型抱下来,又一一拆开,然后将三个模型的零件混合在一起。
“来,倒计时,开始!”
沈星沉看看那堆零件又看看商墨,不明白他的用意。
“还愣着干啥,快拼啊!”商墨一手拿着手表计时,另一只手赶鸭子般挥舞着,催促道。
沈星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叫他拼模型。却没有理会商墨的催促,慢吞吞的蹲下/身去,在一堆零件里挑拣了好一会儿,才拼了第一块儿。
商墨见他如此悠闲,顿时觉得没劲。又想不出其他玩儿法,只能蹲在沈星沉身旁,一会儿看看成堆的零件,一会儿看看沈星沉。看着看着,视线被沈星沉完全吸引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小傻子长得好看,却没想到会这么好看。无论是精致小巧的五官,还是细腻柔软的皮肤,好像一幅没有边界的山水画,怎么都看不厌。
这样想着,商墨不知不觉的伸出手去,在小傻子的脸上极快的捏了一把。软软弹弹,是没从有过的新奇体验。
商墨忙的收回手去,心虚的去看沈星沉的表情,却见对方毫无察觉,完全沉浸在了模型里。
商墨便大胆的捏了第二下第三下……
沈星沉拼好第一个模型时,商墨也捏了个过瘾。他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接过沈星沉的成果:“很厉害嘛,这都能拼得起来。”说着看了一眼时间,比上次长了一些,将近两个小时了。
商墨却依旧十分佩服,又要把这个模型也送给沈星沉。
沈星沉刚想拒绝,被商墨瞪了一眼。沈星沉便不再说话,奇怪的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脸酸。
沈星沉太过专注,完全不知道商墨的小动作。自己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便不再管他,抬手轻轻在脸上拍了几下。
商墨看见他的动作,偷偷笑了。还好他下手不重,要不然沈星沉的脸怕不是已经被捏肿了。
这时,楼下大人们聊得也差不多了,何静上楼来接沈星沉,看见一地的零件很是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何阿姨,我和星星玩儿模型呢,不要紧的。”商墨忙道。
听见是模型,何静松了口气:“那就好。沈星沉,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
一听要回家,沈星沉顿时来了精神,快步跑到母亲身前。
何静以为他累了,将人抱了起来,正要离开,商墨喊道:“何阿姨,还有我送给沈星沉的礼物,别忘了!”
“礼物?”何静问道,“什么礼物呀?”
商墨拿起那俩模型:“这个。”
何静一看竟然是这么贵重礼物,连连摇头:“太贵重了,沈星沉可不能要。沈星沉,不是让你不要随便拿人家东西吗?”
何静果然开始责备沈星沉,沈星沉委屈的扁扁嘴,将小脸儿埋在妈妈肩上一声不吭。
当着外人的面何静也不想责备他太多,便转而对商墨道:“墨墨,你把模型收好吧,沈星沉他不要。”
“不行!我就要送给他!”商墨好不容易才勉强说服了沈星沉,又怎么肯轻易松口。
何静见他如此坚决,只能妥协道:“墨墨,你要送礼物给星星,我和星星都很感谢你,只是你妈妈知道吗?”
“这是我的东西,她不需要知道!”商墨理直气壮。
何静无奈笑了一下:“对,是墨墨的东西,但是也要告诉妈妈呀。”
“告诉她又怎么样?”徐宁只管往家里搬各种各样的玩具,从不管商墨是如何处理它们的。
商墨底气十足的跟着何静下了楼,看见商鸿不在,商墨放心了一些,跑到徐宁面前恶人先告状道:“妈妈,我想把我的模型送给星星,可是何阿姨不许星星收。”
徐宁果然并不在乎:“星星妈妈,为什么不让孩子收啊。怎么说这都是墨墨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实在是太贵重了,已经穿走了墨墨的一件衣服,又怎么好继续拿别的。”
“怎么能叫‘拿’呢,这是墨墨送的,你如果不收,岂不是辜负了墨墨的一片好心?”
徐宁都这么说了,何静只能收下,再三邀请道:“下次带墨墨到我家玩儿啊!”
“会的会的,路上小心!”
回家路上,何静边开车边和沈星沉聊天:“星星呀,和商墨玩儿得怎么样啊?”
除了五花八门的模型,沈星沉满脑子都是商墨满脸血的样子,打了个寒颤弱弱道:“嗯。”
嗯是什么意思?沈星沉语焉不详,何静却反应得很快,推测是两个小朋友可能玩儿得不太愉快。
何静便暗下决心,以后绝对要少让沈星沉同商墨来往。
到家后,玩儿累的沈星沉洗漱完便睡了。何静帮他把模型收好,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律师官司的进度。
律师说十分顺利,请她不要担心。
何静却并没有松口气,反而越发忧愁了。
为什么会这么顺利,难道沈正凯就那么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就算不是为了她,还有星星啊!
何静带着满腹怨气也睡着了。
第二天何静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常,沈星沉也逐渐适应了幼儿园和画室的生活,还罕见的交了一个朋友。如果商墨也算进去的话,这就是他的第二个朋友。
是沈星沉在幼儿园的同桌,名叫杨璐璐,和沈星沉同年同月出生,性格却迥然不同,每天叽叽喳喳,嘴巴似乎永远也闲不下来。
最初几天沈星沉确实不太能适应这个活泼过头的同桌,每次杨璐璐一脸兴奋的跟他说起幼儿园里的各种秘闻,他总是皱着眉头默不作声,思绪却早就飞到了十万八千里,杨璐璐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后来或许是杨璐璐太执着,又或许是秘闻太吸引人,总之不知哪一天,沈星沉突然对杨璐璐的秘闻感兴趣了。于是两人一个说,一个听,越聊越兴奋,直到上课仍然意犹未尽。
还好那节课是活动课,即使说悄悄话也没关系。杨璐璐一边帮沈星沉递积木,一边继续滔滔不绝。活动课结束时,沈星沉的城堡拼完了,杨璐璐的秘闻也讲完了。
从那以后沈星沉便晋升为杨璐璐的头号好友,无论什么新鲜事杨璐璐都会第一时间分享给他。杨璐璐也成了沈星沉在幼儿园的唯一伙伴,两人课上课下除了上厕所简直形影不离,连老师都逗他们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龙凤胎呢!”
杨璐璐便一脸认真道:“我和沈星沉长得不像。”
“龙凤胎不一定长得像的。”老师竟然认真和小朋友科普起来。
杨璐璐便陷入了沉思,半晌,问沈星沉道:“沈星沉,你是想和我当龙凤胎,还是想和我结婚?”
“结婚?”不等沈星沉回答,老师先叫了起来,“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因为我不想和沈星沉分开呀,”杨璐璐道,“沈星沉你说嘛,到底是龙凤胎还是结婚。”
沈星沉很认真的思考了杨璐璐的问题,认为结婚并不靠谱:“结婚也会离婚,我选龙凤胎。”
杨璐璐便问:“你怎么知道会离婚的?”
老师知道沈星沉的家庭情况,忙道:“这种事情电视上经常演啊,璐璐你不看电视吗?”
杨璐璐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我看过!有一个女的……”
杨璐璐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开始手舞足蹈的向老师陈述自己看过的那部剧,老师不时点头,偶尔还会纠正杨璐璐的逻辑错误。
三人聊了没多久便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将小朋友送出园外,看着他们被家长接走才离开。
今天来接沈星沉的不是阿姨,是沈正凯。他出了一个多月的差,一回来就给自己请了三天假。
沈正凯想趁这三天假期好好陪陪沈星沉,跟何静打过招呼后便直接来了幼儿园,连出租屋都没来得及回。
“我们去找乐乐哥哥玩儿好不好?”沈正凯接到人后问道。
沈星沉已经彻底忘了乐乐哥哥是谁,脸上一片茫然。
沈正凯解释道:“你梁叔叔家的哥哥呀,等见了人就知道了。”
沈星沉点点头,和沈正凯一起来到画室。
画室,刚下课的陈妍一抬头便看见了沈正凯,修竹一般立在门边,夕阳勾勒出他的线条,如刀削斧凿,凌厉中又透着精雕细琢的精致。
陈妍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惊喜道:“沈爸爸,你又来送沈星沉了。”
“嗯,刚出差回来,就来看看他。”
难得沈正凯主动提起,陈妍立刻接了话茬儿道:“您不和沈星沉住在一起吗?这是……”
“啊……”沈正凯没想到自己会说顺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和他妈妈离婚了。”
陈妍看出他的窘迫,连忙摆手道:“不就是离婚嘛,这算得了什么。我和我同学,十个结了婚的,有八个都离了。”
“是吗?”沈正凯以为对方是在安慰自己,腼腆的笑了。
陈妍眨了眨眼:“你就不问问我是十个中的哪一个吗?”
沈正凯便反问:“陈老师结婚了?”
陈妍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您可真会说话,不光结了,还离了,咱俩是天涯沦落人!”
沈正凯听她这么说顿时放松了不少,旋即看见站在一旁的沈星沉,叹道:“咱们大人说结就结,说离就离,没孩子什么都好说。可要是有了孩子,可不是苦了孩子嘛。”
“也不一定,我闺女就觉得能甩开她那个亲爹,简直好得不得了。我闺女今年七岁,比沈星沉只大了一岁。”
“是吗?”
两人越聊共同话题越多,差点儿错过沈星沉的上课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