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万兽幡和分光尘？”
陈奘咬牙点头。
“可是，本座若不帮你，万兽幡你如何弄到手？没错，本座就是信不过你。”
“本座自有办法！”
紫微旁观许久，突然轻笑道：“是了，打的够久了，这方想罩在玄黄钟内这么久，想来是憋不住了。”
说罢，左手羽扇翻出，作势就要出招。
陈奘见状冷汗涔涔。
“紫微，只要你不出手，和余楼主一样，大礼奉上！”
紫微满意地点点头，收回了羽扇。
佟天阙脑门子青筋暴突，一把逼退陈奘，咬牙道：“紫微！是你喊我过来的，怎么如今反倒跟没事人一般冷眼旁观？”
袁客礼架住血衣鬼魅般的一击，也哭笑不得道：“紫微门主，贫道拼死护住的好像是你九天门弟子吧，作为门主，怎么反倒做壁上观了？”
紫微闻言，“面露恍然”道：“说得也对！”说罢再次拿出羽扇。
陈奘大急道：“紫微门主，请听贫道一言！”
紫微“迟疑”道：“陈兄还有何遗……呸！还有何吩咐？”
陈奘嘴角抽搐不止，这紫微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吗？暴露内心真实想法了吗？
遗什么？遗言？
“吩咐不敢，就是想问问，本宗之内，紫微门主有啥能看上的，贫道定然双手奉上。”
这卑微的姿态……
紫微轻笑道：“若是贫道想要你的头颅呢？”
陈奘面色大变。
今日之局面，闻所未闻，也根本想象不出来。
这么多顶尖大能“欢聚一堂”，已经是第二次了。
而两次，都是因为方想！
陈奘正自心念电转，思考对策，忽然紫微再次轻笑道：“陈兄不必紧张，贫道知道你这颗头颅不是那么好取的，再说，取了又作何用？反正你的日子也不长了，倒不如换点实用的物件。”
杀人诛心！
陈奘现如今最大的弱点就是快到尽头的寿数，作为此地进入止境最早的“老怪物”，实力自然强横。
但是，止境虽然寿元漫长，但并未长生，总有坐化的一天。
像佟天阙接近五千岁，在止境中算是正值壮年。
而陈奘，已接近八千岁了！土已经埋到过头顶了，止境寿命寻常在七千岁左右，如果没有奇遇，陈奘怕是早都入土为安了……
所以，他才在闭关千年也无法更进一步的情形下，萌生了谋划灵兽宗的想法，想为陈氏后辈谋一点福祉，留下些微美谈，也算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此刻，虽然紫微诛心之言锋利如刀，但陈奘却不敢露出任何不满之色。
“紫微门主，一切都好说。”
陈奘现在可顾不上其他，先稳住余尘音和紫微才是当务之急。
今日虽然已无胜算，但此刻却是骑虎难下。
余尘音忽然再次露出嬉笑之色道：“不如小妹提个建议，你们权当玩笑，听听看？”
紫微看了一眼余尘音，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妨说来听听。”
正在斗法的四人也是放缓了手中动作，竖起耳朵想听听余尘音的“建议”。
余尘音略微坐正了些，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小妹是这么看的，今日，若是吾等四对二，肯定可以重创陈兄，配合好的话，永远留下陈兄也不是难事对吧？”
众人皆沉默不语，静待下文。
“但是，小妹觉得没这个必要。首先嘛，自然是陈兄时日无多，不如大家听我一句劝，饶他一命，让他安享个晚年。
其次嘛，咱也不是无条件高抬贵手。陈兄嘛，自然也需将承诺的物件一丝不少地奉上，就算是用来买命的。
这样大家不就皆大欢喜了吗？诸位看，如何？”
佟天阙闻言，略一思索便摇头道：“不可！今日放他一马，焉知他何时会对方想出手？咱们总不能一直护在方想身边吧！”
紫微闻言也点点头道：“没错，方想有这样一位绝世大能惦记着，始终还是无法安生。
还是除掉最好，最起码也要重创于他，只须让他十年八年失去出手之力既可。
以方想的资质，数年之后，应当就足以自处了。”
余尘音嬉笑道：“你对他哪来如此自信？莫非，圣童就真如此了不得？”
紫微轻笑不语，满脸的高深莫测。
陈奘一边应付佟天阙的攻势，一边听着各位旁若无人地讨论如何处置他的事情，此刻，对余尘音的扎心之言只能选择充耳不闻。
感觉自己即将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心中不由大急，更是悔不当初。
干嘛非要招惹方想这么个小祖宗。
简直是脑子抽抽了。
“各位……且听陈某一言……”陈奘的言语里已经没了底气。
从出场时的狂傲不可一世，到如今的低声下气。
从“本座”到“贫道”，再到“陈某”，陈奘也只用了短短数刻而已。
有时候，识时务也是活命的必要条件。
佟天阙却骤然加紧了手上的攻势，哂笑道：“一言，还有什么一言？遗言还差不多！”
陈奘大急，几乎大喊出口道：“陈某可以立下天道誓言！此生不再对方想不利！”
佟天阙怒目圆睁，又是一剑砸来。
“怎地？你还想下辈子对方想不利？”
陈奘哭笑不得。
“下辈子得有这个实力啊！”
紫微闻言，沉思良久后，才微微点头道：“是个办法。但是，今日放你一马，你承诺的宝物可不能少！”
陈奘眼见紫微松口，不禁面露喜色。
“那是自然！”
突然方想瓮声瓮气的声音自钟内传出。
“不行！还须加个条件！”
陈奘面色又是一滞。
“方小友尽管说来！”
“立天道誓言时，还须加上此后不得对付任何圣童，也不许对大长老不利！还有还有……也不许对我们身边亲友不利！
不如这样，誓言我待会写好，你照着念就行！”
陈奘哭笑不得，自然一一应允。
方想见识过张廻被天道神雷灭杀的情形，自然知道天道誓言的分量，所以才肯同意。
……
一刻钟后，大战已经止歇。
殿前广场之上，一片狼藉。
而陈奘和血衣一人拿着一份方想拟下的天道誓言范本，不由冷汗狂流。
粗粗一看，不下千字。
“本人陈奘，乃灵兽宗太上长老，生辰八字……，
……立下天道誓言，今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做出对方想及其身边亲友不利之事……也不得教唆，指派，引导任何人做出……
……”
总之，洋洋洒洒，事无巨细，几乎考虑了各种情形，不遗落任何漏洞的誓言范本，在陈奘和血衣“庄严”的宣誓声中，花了一刻钟，总算念完了。
但是，天道没有响应……
众人皆面露疑惑看着天空。
忽然间，只见天空阴云滚滚，逐渐幻出一位妙龄女仙。
“这是！”方想内心巨震。
“给我种下劫运的无名女仙！”
那女仙缓缓开口，一瞬间，声音响彻寰宇。
“天道……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