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里的工具很是齐全,辰安瞧着木箱里精致又赧人的器物自嘲的笑了笑,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再难也得走下去,心里那一关总也是要过的。
泉水倒映着辰安哀伤的脸庞......温热的水湿透了衣衫,却是一点进展也无,也许是生疏,也许是紧张,总之他一个人捣鼓了许久,除了一身的狼狈,竟是一点他想要的结果也未能达到。
“还在磨蹭什么?”不知何时南宫明赫走进了耳室,此刻就在屏风前站着,冷眼瞧着在池边狼狈的辰安。
辰安霍然抬头,难以启齿的话卡在嘴边,他要怎么说,这般简单的事他却难以办到......
南宫明赫许是瞧出了辰安的窘迫,无情的揭开了辰安掩耳盗铃的事实,“贾秦先前命人给你做你又不肯,现在这般作态又是给谁看?”
辰安紧握手中的牛皮囊*,低垂着眼,咬唇不语。
“砰——”南宫明赫见状怒起一脚踹倒了身侧的木凳,“滚,朕也不是非你侍寝不可!”南宫明赫说完挥袖转身就要离开。
辰安闻声猛然一惊,见南宫明赫要离开,立马以最快的速度膝行扑了过去,死死的拽住了南宫明赫的衣摆,成功让南宫明赫顿住了脚步。
辰安仰望着他曾今捧在掌心里的少年,哀求着喊道:“陛下!”在南宫明赫看过来时,又低下了语气,轻声说道:“求你......求你别让旁人侍寝,就让臣、属下服侍你,怎、怎么都可以......”辰安又膝行了两步将脸贴在南宫明赫的腿侧,伸手紧紧的将他双腿抱住,“任陛下如何都可以,只要别让旁人服侍,属下......属下会受不了,陛下......求你......”
虽说抱着南宫明赫的手臂犹入铁钳一般,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柔和的,然而细听之下方才感受到语气中的破碎与无尽的悲伤。
南宫明赫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上男人的发顶,感受着自己放上去的那一瞬间手下的那俱身子激动的一颤,“辰安,朕怎么可能只能要你一个,你凭什么?”
“你配吗?”
“或者说你觉得朕才是你辰安一个人的男娈?”南宫明赫将落在辰安发顶的手缓缓下移,猝不及防的勾住辰安的下颌,猛地一提,他直视着辰安的眼眸,轻声说道:“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是吧,辰安!”
“不......不......”辰安连忙摇头,还不忘张口解释,“陛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属下......”一向伶俐的辰安此时却是一个辩解的理由也找不出来,急得他满头大汗。
“闭嘴!”南宫明赫挣开了辰安的怀抱,又抬起方才踹倒木凳的腿,踹向辰安毫不设防的胸膛。这一脚是带了些功夫的,辰安一下就被踹进了水池里。
水流争先恐后的涌入辰安的口鼻,落水的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从南宫明赫那里传来的杀意。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吗?
身体的本能让辰安挣扎着在水池中站了起来,辰安湿漉漉的一双眼望向南宫明赫,拖着笨重的身体和沉重的心缓缓的靠近眼前的那人,就算即刻就死在他手里,也要让他知道,“陛下,辰安心里一直以来只有你一人,世间纵有千般风景,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无论何时,入目皆是你。”
却不想南宫明赫最是听不得辰安这般对他表达爱意,一说起这些南宫明赫眼前闪过的都是辰安的阴狠与背叛,以至于辰安话音方落,南宫明赫就纵身跃入水中,伸手紧紧的扣住了辰安的脖颈。
望着辰安因呼吸不继而涨红的脸说道:“辰安,这些话,你也配说?宣德殿觐见前,你对朕做了什么?当年你与朕欢好,你又做了什么?更别说后来......这一桩桩一件件,辰安你可配提‘爱’字?这样的感情,朕......要不起!”
辰安愕然的看着南宫明赫,他不知道南宫明赫是何时知道了这些,这些他早烂在了心里的秘密,没想到有一天会是眼前之人亲手揭开。这一切他都无从反驳,无关命运,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都是他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
南宫明赫说出这些话本带着试探之意,可看着辰安这般作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不愿相信的一切原来都是真的。南宫明赫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手腕一转,直直的将辰安按入水中,冷眼瞧着辰安在自己手里无用的挣扎,是不是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南宫明赫最后还是揪住辰安的脖颈将他从水里提了起来,他看着辰安惨白的脸,惋惜的想着自己竟又一次饶过了他的命。既如此,就拿其他的来偿还罢!
南宫明赫不理会辰安是否被呛到身体颤抖,只拽着人往前走去,一把将人扔到了泉边的大理石台上。未等辰安反应过来,南宫明赫就已欺身而上,手里还拿着辰安不知何时丢掉的牛皮囊*。
辰安的腿被最大限度的压向肩窝,而最羞于人前的地方就这么大剌剌的展示在了南宫明赫眼前,南宫明赫扫了一眼而后抬头看向辰安,“自己抱着。”
辰安闻声没有半分迟疑的的伸手抱住自己的膝弯,而南宫明赫则将鼓鼓囊囊的牛皮囊*靠近辰安的......“啊!”辰安终是疼得忍不住惨叫出声。
南宫明赫正用力的双手不自觉的一颤,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南宫明赫抬头看向辰安,辰安方才发白的嘴唇又被咬得殷红,与之相对的是惨白的脸庞和额间细细密密的冷汗,冷汗与泉水相与相融,已然分不清他的身上是汗多一些还是水多一些。
但即便如此,辰安瞧着南宫明赫的视线依然坚定,好似献祭一般,无怨亦无悔。
两人眸光相交,还是南宫明赫先一步避开那灼人的视线......
但自己为何要避开,明明做错事的是他,自己没有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然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如是想着,南宫明赫的手劲儿更大了一些,以至流出的水混入了几缕血丝。辰安没有再出过声,仿佛方才那声惨叫只是两人的错觉。他疼得牙齿咬破了唇,指甲划伤了腿,也再不让一点声音从他齿间溢出。
腹中的水越来越多,那出恭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可他亦有他的骄傲,心底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始终让他紧守着底线。即使如今我对你的感情如此卑微,但在自己这里始终有那最后一份的坚持。
这个姿势压迫着胸膛,牙根紧咬在无法露出声音的同时也加重了呼吸的难度,窒息之感时而侵袭着辰安,他大脑一片空白,却还知道牙不能松,手不能放。
其实......只要辰安的一声求饶南宫明赫就会立马放过辰安,但若是这样轻易就让辰安低头,那就不是辰安了,那样的辰安也许会更让南宫明赫失望。
南宫明赫一直注意着辰安,这样的折磨何曾只是辰安一个人生受,他自己何尝不撕心裂肺,可只有这样他的内心才会有片刻的安宁。似乎这样,他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冤魂以及那沉重的罪恶......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辰安都以为他今日会就此腹胀而亡时,才听到南宫明赫说:“排出来罢。”
辰安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的放开了僵硬的手脚,却在感觉到什么之后,拖着酸麻的身体也要奋力的投入水池之中......
南宫明赫了然的瞧着辰安滑入水中,曲膝划拉着脚边的水痕。他抬眼看向水里立着的辰安,笑得一脸无害。
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淡淡的没有起伏,“好了吗?好了就自己爬上来。”
辰安红着脸拖着步子一步步的移到水边,而后艰难的爬上了大理石台。先前披在身上的衣衫如今早已不知所踪,辰安在南宫明赫面前顾不得遮掩就被他压倒在了地上。
“今日若是不能让朕尽兴,那日后就别来......了......”南宫明赫话音未落辰安就仰头咬在了南宫明赫上下滑动的喉结之上,“陛下,让我死!”
这句话在此种情境下可不是字面意思,南宫明赫闻言发红的眼紧盯着辰安,当两人视线相触时便是融为了一体......
即使方才做足了准备,当真正来临时,辰安还是疼得一抖。但与先前不同,至少再疼,辰安心里也知那侵入之物属于他最深爱的少年,他甘之如饴。
辰安回手拥住他面前的少年,夜还漫长,南宫明赫的疯狂宛如疾风骤雨,辰安予取予求。即使浑身再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即使在最火热时失去意识,身体的承受已到极限。先前在路上南宫明赫还惦记着未竟之事,而如今,倒真是无所顾忌,想来这次之后辰安得需卧床休养好一阵了。
......
隆冬时节,光秃秃的枝桠间只剩几片干枯的树叶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寒风如刀子一般呼啸而过,卷起那零星的几片叶子盘旋在空中作最后的告别。
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进长廊,似乎听见有人在感叹:这该死的鬼天气又要冻死多少人......
它顺着风的方向一路飘过长廊高台,落在一座宫殿前。
宫殿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在这样的夜里,殿内依旧灯火通明。若能进得殿内,才深知这殿内殿外被无声的划成了两个世界,殿外的寒风刺骨一点也没影响殿内能将人包裹住的暖意。
屏风后的内室里,铺设华美的地毯上躺着一位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男人。他蜷缩着身子,裸露出的皮肤上全是青紫的痕迹。尤其是那横亘在脖颈间的一道突兀的红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若不是那烛光照在汗湿的身躯上,泛起起伏的光点,都不知此人是否还活着。
南宫明赫就坐在辰安身前的躺椅上,待他饮尽杯中酒后,酒杯从他手中滑落,落在地毯上一丝声音也无。
他矜贵的扬手,弯身拨开覆在辰安脸上的黑发,勾着手从眉眼滑到男人破裂的唇角。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按在了伤口之上,昏睡中的男人几乎是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但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思。
南宫明赫稔着辰安破裂的唇角,眸光中肆意透露出的迷茫与挣扎此刻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他尤带落寞的叹息在这大殿中响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我们走到这一步......辰安,朕真希望,从未遇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