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注意身体

  等到算得时间差不多,长生可算缓过来。

  他没好气地敲开问荇的门,瞧见两人着装齐整,中间隔了一人远的距离,比起夫夫更像是哥俩,显然已经准备好出发去和园。

  没瞧见预想中粘糊场面的长生又好奇又庆幸,他煞有介事清了清嗓子:“我们走吧。”

  柳连鹊似是有些疲倦,反应比早上迟钝了些,比问荇慢半拍应声。

  “还好吗?”

  问荇抓着柳连鹊的手,明明已经烤了很久火,柳连鹊的手依旧同方才一般冰凉,透露出隐约死气。

  “头有些发昏,其他无大碍。”

  知道现在瞒不得不适,柳连鹊如实道。

  “头昏,不知冷热……应当是魂魄不稳,先去把水镇物破了,看情况能不能好些。”

  长生心里叹了口气,还有井口的镇物没破,加上生魂离体太久,柳连鹊身体又不好,眼下还魂果然没那么顺畅。

  若是晚上情况过重,需要想其他办法。

  “柳少爷晚上只会比白日情况更差,问荇,你要做好准备。”

  “会遇着什么事?”

  “好些就和现在一样神思恍惚,若是差些,应当是魂魄离体。”

  他看问荇沉默不语,赶忙又加了句:“不是离了回不去,白日阴气消退自然就能回去。”

  虽然比起当四处飘荡的生魂好上不少,也算是在他预料中的麻烦,可现在一看,问荇和柳连鹊真是多灾多难得很。

  “既然如此,先去寻最后一处镇物,走一步算一步。”

  虽然不知最后一处镇物是什么,他也的确如同长生所说感官愈发麻木,但柳连鹊不愿坐以待毙。

  “你不会把我留在半路,这就够了。”他宽慰问荇,“道长也说了,离体也能再回去。”

  他对生死之事乐观得超乎寻常,反倒是问荇心中发苦:“好。”

  “夫郎说得是。”

  问荇瞧着外头天色渐晚,也到了小连鹊能出来的时候。他还欠小连鹊个道歉,两个连鹊也应当见下彼此。

  “需要我扶着吗?”

  “暂时用不上。”柳连鹊往前走了几步,僵硬的动作逐渐协调。

  情况还没他病重时严峻,他戴上帷帽,将面容隐藏在层叠纱下。

  “那我能握夫郎手吗?”

  问荇往前几步,同他并肩而行。

  “不可。”

  帷帽下,柳连鹊唇角微扬:“你我现在是兄弟,握着手不成样子。”

  问荇眉毛挑了挑,没想到居然还被柳连鹊将了军。长生幸灾乐祸拍了拍问荇肩膀:“走吧,兄弟二人挽着手,未免有些过亲昵了。”

  “咕咕唔!”

  凡鸢不明所以,紧随其后附和他。

  年味渐渐淡了下去,街头的醒目大红也跟着消弭,行人反倒是多了起来,时不时有窃窃私语灌入几人耳中。

  “柳家是生了事吗,怎么里面去了好多官爷?”

  “不知道,咱管好自己就行。”

  “要我说啊,没了柳大少爷,总觉得柳家一日不如一日了。”

  两人聊得正欢,浑然不觉自己前边直直走来人,撞到了柳连鹊肩上。

  “抱歉啊。”

  他们慌忙同带着帷帽的柳连鹊道歉,随后没等柳连鹊出声,急忙低着头离开。

  柳连鹊的状况显然不对,问荇顾不得莽撞的行人,拉住他的手:“路上人多,我们走一起不容易散。”

  柳连鹊钝钝地点点头:“我门走快些。”

  他已经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了,连先迈出去哪条腿都要想半天。

  若是在按照这速度,保不准他在到和园前就会倒下。

  好不容易挨到和园门口,长生盯着高高的院墙犯了愁:“我们该怎么进去?”

  柳家宅邸里乱成一锅粥,又没到衙门查和园的时候,眼下和园无疑是疏于看管的状态,但落了锁的正门定是不好进入。

  他担心依问荇的性子,要不是柳连鹊身子遭不住,他为了省事,干得出爬墙进去的事。

  “南边有处不落锁的偏门。”柳连鹊说句话就要喘口气,声音也越来越低,“走那处。”

  原本是给下人们出入留的,锁坏的时候恰逢他重病,和园里边屋子单独有锁,外头又没遭过贼,所以一直没换过锁。

  “还是柳少爷靠得住。”

  长生见柳连鹊这般模样,吓得主动请缨:“我去看看情况,能进去再喊你们,柳少爷先好好歇息。”

  柳连鹊紧闭着双目,靠在树干上。

  天色越来越晚,他的头一沉一沉,全靠着树和问荇支撑住身子。

  问荇小声同他说着话,防止他睡过去:“最后的镇物是些怨念,破开镇物就好了。”

  “好……”

  柳连鹊意识已然混混沌沌,但还是强撑着应声。

  他清楚问荇是在宽慰他,但也盼着能真有如此简单。

  终于,问荇感觉到身上一沉,赶紧接住瘫软的柳连鹊。

  他双目紧闭,身子冰凉,脸色也苍白得可怕,显然失去了意识。

  “连鹊?”

  问荇喊了两声,可柳连鹊没有半点反应,甚至细若游丝的呼吸声也停止了。

  问荇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呼吸都漏掉了半拍。

  “寻到地方了,我们现在就……”

  长生正巧从远处跑来,瞧见柳连鹊昏迷过去,声音戛然而止。

  问荇面上不显,可动作有些失魂落魄。

  长生盯着问荇身后:“你看你后头。”

  问荇回过神来,将柳连鹊架在身上,回头看去,眸色渐渐平静。

  青衣人禁闭着双目,飘在半空。

  “果然是魂魄离体了。”

  问荇也是关心则乱,平日敏锐得很,今天居然没注意到柳连鹊的魂魄就在身后。

  被长明打得还没缓过劲,长生的头隐隐作痛。

  “要我帮你背着柳少爷吗?”

  问荇虽然一直没吭声,但他身上的伤比长生更重,他看着都担心柳连鹊把他压垮。

  “劳烦道长带路,我自己来就好。”

  问荇搀扶住柳连鹊的躯壳,轻声呼唤着身后他的魂魄。

  魂魄的眼睑微动,渐渐苏醒过来,糊里糊涂跟在他身后。

  不要他帮忙,正好他省事了。

  长生不屑地扭过头去,放缓步子走在前头:“附近没有巡查的人,你们跟上来。”

  柳连鹊只凭本能跟着问荇慢吞吞飘在后头,等走到半路,理智才渐渐回笼。

  他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掌心,只是愣了愣,很快便接受了事实。

  生生看着自己被问荇背着的感觉极其怪异,他触碰自己肉身的脸颊,想要试着回到躯壳里。

  柳连鹊周身散发着青蓝色,躯壳的指尖抖了抖,终是无力地垂下,呼吸声依旧缓慢微弱。

  “别试了,回去也没用。”

  长生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夜里阴气重,柳少爷魂魄离体太久,就算进去也控制不了躯体,等到白日就好了。”

  尝试失败,柳连鹊从自己身体中缓步出来:“我知道了,多谢道长。”

  “可否请问这种状况要持续到何时?”

  总不能一辈子都要白天做人,晚上当鬼。

  “好好调养,最多一年半。”

  柳连鹊的情绪真是稳得吓人,长生沉吟片刻。

  “但一年半里长明定还会兴风作浪,我还有个法子更稳妥,但要看你们是否愿意。”

  “道长请说。”

  “去我师门调养。”

  “我师门所处之地灵气充裕,若是你们得空可以随我回去,在灵山中住上最多三月,柳少爷的魂魄就能稳固下来。”

  “你的师门能让我们随意出入?”

  问荇记得长生对自家师门遮遮掩掩,到现在他甚至不知道那道家门派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里头是什么情况。

  而且他们一旦过去,熟人只剩下长生和赵小鲤。

  “其他人不行,你们也算帮了我师门很大的忙,只是在附近山林居住,又不是住在师门,自然是可以。”

  “只要你师门那愿意,我们过几日就去。”

  长生愣住了:“这就答应去了?”

  他还以为问荇会犹豫下,毕竟就算置之不管,魂魄也能缓慢恢复。

  眼下虽然问荇手里虽然攥着笔不小的积蓄,可现在柳连鹊的私产和醇香楼的琐事正急需两人去打理。

  隐居山林意味着荒废整季的时间,而且过几日去,荒废的还是对耕种最重要的春日。

  等等,他莫不是要……

  想到问荇领着小鬼们在山林中兴风作浪,长生黑了脸。

  “我要事先提醒你,灵山里的飞禽走兽不能拿出去换银子,也不能抓来烤了吃。”

  要是山里的仙鹤被问荇抓走拔毛,他要成引狼入室的千古罪人了。

  柳连鹊疑窦丛生,不解地看向问荇。

  为何长生要提防问荇抓飞禽,难道他没钱的时候饿极了,迫不得已干过这等事?

  “这点良心我还是有的。”

  问荇被两人看得头皮发麻:“既然有地方能让我夫郎魂魄快些恢复,自然是要去。”

  赚钱没尽头,还是柳连鹊的命要紧。

  他很好奇长生这师门里头究竟什么模样,往后若是还要和长明打交道,就免不了和这群神秘的道士来往。

  再者说,哪怕是不能动山中飞禽走兽花鸟鱼虫,他们定期去山下找找商机,饿不死人不说,保不准还能赚点小钱。

  “那就说定了,我先去说清楚情况,随后来江安镇寻你。”

  他们谈话间,已经走到偏门处。

  问荇小心翼翼抬起柳连鹊的身子,几人偷偷溜入和园。

  今日的和园冷清异常,远处有三两个巡查的家丁,都被长生略施小计悄然放倒。

  “要是让师父知道我学的本事用在此处,定时要说我的。”

  长生嘀咕着收回手去,呼吸渐渐平静。

  “尽快,井锁就在不远处。”

  “你是要找他?”

  柳连鹊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问荇瞒了一路的最后一个镇物是谁。

  所有镇物皆破,只剩下年少时的他。

  问荇掏出香囊,可没柳连鹊的魂魄寄宿,这香囊不过是个最普通的饰品,上边的山水黯淡无光。

  他们来到井锁前,小连鹊并未同之前那般出现。

  “怕是不想见你了。”

  长生探着井口祟气,断定小连鹊还没消散。

  原本就只有问荇能看见小连鹊,现在这般情况,小连鹊定是躲着问荇。

  “我活该。”问荇蹲在井边,抚摸着粗粝的井锁,“原本答应他要带他走,结果我没出来,反倒让个道士把他封得更严实。”

  听到他的话,长生莫名心虚起来,在小连鹊的眼中,他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道士。

  “柳少爷,你应当……不会计较吧?”

  “我知道你们有苦衷,不会计较的。”

  柳连鹊飘到井锁边,看着陌生的井锁,百感交集。

  他的一缕残念也不知是何时被封印于此。他不会计较,可小连鹊就未必了。

  “那现在怎么办。”长生没辙了,“要不我想办法把他逼出来?”

  就这么微弱的残念,想要强迫他出来轻而易举。

  “不用。”

  再把小连鹊逼出来,怕是他们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虽然小连鹊只是必然消失的残念,但终究没人忍心苛待他。

  “井锁里的那位,咱们做个交易。”

  问荇站起身,朗声道:“你先出来,只要答应我件事,我就放你离开。”

  他的语调过于理直气壮,像是什么哄骗幼童的坏人,引得长生摸不着头脑。

  柳连鹊却眸色微动,明白了问荇的意思。

  问荇的确很了解他。

  井锁处没有反应,问荇又接着道;“第二道封印是我下的,就是为了拖住你,眼下我的目的已达到,自然不需要骗你。”

  “你不愿就算了,我自有手段逼你出来。”

  要不是他知道事情,都要觉得问荇这人可恶得紧。

  长生不解,问荇这副嘴脸还想骗人出来?

  可就在下一刻,井锁上冒出青蓝色的光,一个少年出现在三人面前。

  他面色极差,还带着稚气的脸上表情忐忑,垂着头攥紧拳头,语调艰涩:“你要我做什么?”

  这都行?

  问荇冲目瞪口呆的长生打手势,长生回过神来,手边显现蓝色光晕,转瞬缓解了两成小连鹊身上的桎梏。

  小连鹊愣在原地,头愈发低下:“你……你还没说要我做什么。”

  他试着起身,发现自己可以离开井锁了。

  “之前是我食言,眼下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出来,所以才用了下策。”

  问荇温柔道:“抱歉。”

  谈感情行不通的情况下,还可以同小连鹊谈条件。

  柳连鹊习惯了同他人讲利弊,哪怕心中再抗拒,也会权衡后选择是否和问荇交谈。

  在他很清楚自己搏不过三人,问荇又愿意让步的情况下,小连鹊哪怕再害怕,也一定会出来。

  “……”

  小连鹊抿着嘴,怔怔抬起头,恰好和柳连鹊四目相对。

  过于熟悉的面容让少年诧异,他僵硬地往后退去,重心不稳跌坐在井锁上。

  随着囚禁他的力量渐渐消散,他终于隐约想起来了些遗忘掉的事情。

  没错,他叫柳连鹊,他仍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距离他被困在这里已经过去很多年。

  那个骗了他又帮他的男人,也喊过柳连鹊。

  可眼前这个同他长得极像的青年是谁?

  柳连鹊半蹲下身:“同人说话要抬头看人,别让人觉得你气虚,这样才能让别人怵你。”

  “我知道。”

  小连鹊局促,很多人说他是哥儿,哥儿会被瞧不起,他一定要让自己看着够稳重,才能让别人瞧得起。

  他方才太紧张了,才没有抬头的。

  被看破的感觉不好受,小连鹊有些气馁。

  “你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消散的。”虽然很残忍,但长生不得不告诉他。

  他本就作为镇物存在,眼下需要镇的柳连鹊已经挣脱桎梏,作为一缕残念,即使他们不来,小连鹊也会很快地消散。

  “我知道。”

  提起生死大事,小连鹊反倒是镇定起来:“能够死前离开此处,于我已经足够好了。”

  其实他最近几日愈发感觉到自己虚弱,现在逐渐恢复记忆,他也明白过来问荇他们不是害他的人,朝着几人行礼:“多谢三位先生。”

  “生死有命,我早知自己有今日,并不惧死。”

  “小小年纪,天天把死挂在嘴上。”

  问荇想去捏他的脸,被小连鹊闪身躲开。

  他脸颊上染了红色,手背在身后:“先生,请您自重。”

  捏这种不大不小的哥儿的脸,放在哪都是登徒子行为。

  问荇失笑:“这是我夫郎的脸,给我提早捏下怎么了?”

  夫郎?

  小连鹊呆呆看着他,反倒让问荇得了手。

  “什,什么夫郎。”

  他回过神,宛如受惊的小猫崽,慌忙后退失声道,口不择言:“你个登徒子,我不是你夫郎,谁嫁于你了!”

  对于婚嫁,他早就做好打算了。

  他身子不好,肯定不会成婚,嫁男的耽误男的,娶姑娘耽误姑娘,更不会嫁给这种看着就不是正经人,只有脸能看的流氓。

  长生憋着笑扭过头去,佯装没看见。

  “你没嫁我,我是入赘的。”

  问荇不顾小连鹊急得失态,饶有兴趣接着往下道:“否则柳少爷这么厉害,我高攀不起啊。”

  旁边的柳连鹊忍无可忍,压低声音警告:“问荇,适可而止。”

  问荇嘴上没把门,别说小连鹊,他都快听不下去了。

  见到两人窘迫模样,问荇笑得眼泪快要出来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同他说。”

  “别听他胡闹。”柳连鹊温声宽慰小连鹊,“他性子就这样,没坏心思。”

  可小连鹊还沉浸在自己莫名嫁了个怪人的痛苦中,红着眼圈抬起头:“所以我是真嫁于他了吗?”

  柳连鹊沉默。

  小连鹊眼圈红了:“我知道,你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你肯定就是往后的我。”

  “你同我说实话。”

  “他其实没你想得这么糟。”

  柳连鹊看向身后的问荇,问荇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

  “所以我嫁给他了。”

  小连鹊倔强得可怕。

  “你别把此事想得……”柳连鹊苍白地安慰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不得不说问荇方才那副模样,的确不讨十来岁的他喜欢。

  他这副模样就是默认了,小连鹊如遭雷击,呆呆坐在井盖上。

  “问荇,你真是招人嫌。”长生在旁边幸灾乐祸,“瞧把柳少爷吓得。”

  问荇别过眼,避开小连鹊愤怒又伤心的目光。

  良久,小连鹊惨白着脸看向柳连鹊。

  “我嫁给他前,考上功名了吗?”

  “你真的想考功名吗?”柳连鹊沉默片刻,反问道。

  “还是于你来说,考功名不过是为得到别的什么。”

  “……倒也不是非要考。”小连鹊坐得端正,在柳连鹊面前他瞒无可瞒。

  少年看向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语调平静:“我只是想让娘开心。”

  “她一直不高兴,叔伯们又说柳家什么都不差,就差读书好的,如果我读书好了,她面上会好看。”

  周遭安静下来,长生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当今民风开放,哥儿兴许过不了几年真能科举,可正是柳连鹊的娘要他管理家中的产业,断了他往下读圣贤书的路。

  “很抱歉,让她开心和考取功名,我一样都没做到,反而被困在家宅之中蹉跎近十年。”

  柳连鹊注视那双同他别无二致的眼:“但我找到了更要紧的事。”

  “外头有比柳家更广阔的天地,也会遇到更好的人。”

  小连鹊渐渐平静下来,微微蹙眉,思索着柳连鹊话里的用意。他迟疑地看了眼问荇,又看向柳连鹊,支支吾吾地小心开口:“我想问件事。”

  “你问。”柳连鹊看见他眼神躲闪,心中升起不妙预感。

  他小时候一心虚,就是这副模样。

  “更要紧的事,应当不是替他传宗接代吧?”

  他知道许多哥儿的追求便是嫁个好人家再多子多福,但他对此毫无兴趣,而且看起来问荇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阵冷风灌来,听到小连鹊的话,激得问荇连声咳嗽。

  柳连鹊也没反应过来,年少时的自己问得角度太刁钻。

  “自……自然不是。”

  他根本没想过这些事,而且看问荇的模样,问荇也没想过。

  “不是便好。”

  少年松了口气,除去科举,他觉得自己的追求该是养好身子去教书育人,或者开商铺。

  他茶色的瞳谨慎扫视着问荇,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尽管说。”

  问荇咳嗽声渐消,嗓子都哑了。

  “你……”

  小连鹊声音越来越小:“瞧着身子不太好,多注意。”

  虽然不想接受,但毕竟是往后的相公,还是关心下他的死活为妙。

  分明是灵体状态,柳连鹊却觉得脊背发凉。

  他低着头,不敢去正眼看问荇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夫郎说我不行,还让我注意身体。

  鹊鹊:不是我说的。

  小问:我都明白了,你不用解释,是我的问题。

  鹊鹊:……

  鹊鹊:抱歉。

  小鹊:登、徒、子!

  凡鸢:咕咕?……

  长生:好鸽子不能听这些,咱们假装没听到。

  ——————

  不修仙不科举没有流落人间皇亲国戚,小问见到人家符咒都会盘算能不能流水线生产卖钱,他俩走种田经商线,最后都会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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