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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开始喜欢上自带万人迷属性的渣男萩原,起源于萩原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那时候甚尔刚好接到了鬼塚大叔再次打来的劝导电话,邀请甚尔来当警察,或者实在不行来当人民教师也不错。
松田在听闻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有点好奇为什么电话里的大叔要拉着甚尔不放,鬼塚大叔便一边叹气,一边跟他们聊了聊日本警察界发生的一些离谱事件。
“大概一年多以前,XX县,有A男子和B男子在街上发生了争执,A男子气势比较强,B男子觉得自己不是对手便认怂道歉了,本来这种情况我们一般也会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吗,但是这次的事件刚好反过来了,B男子道歉之后,A男子觉得对方好欺负,于是驱车把B男子一创,B男子当场去了二次元,A男子则是弃车徒步逃走,我们的人去看那边的录像时,还以为这是什么GTA5的游戏视频呢。”
“你们想,这种情况下,正常人是不是会觉得A男子在蓄意报复B男子,这是一场A对B的故意伤害,这个时候就应该把案子转交给刑侦部门,再发动全部警力,把徒步逃离现场的A男子迅速抓捕归案,一群开车的警察怎么也不可能放跑一个用腿走路离开的犯罪分子吧?但是事实上,这个案件在漫长的一年多之后,才由交警部门转交到刑侦部门,对早已不知道逃到东南亚哪个偏僻小国过日子的A男子发布通缉令。”
“本来事情已经很离谱了,但案子放了一年多才转交的理由更离谱,因为交警部门把这个事件定义为了交通事故,肇事者逃逸,为了不被刑侦部门抢功劳刷业绩,交警把它定义成了交通事故!我听到这话当时就被治好了多年的低血压!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去找A男子,而是先去调查了那辆车!他们在车上找到了A男子的手机钱包身份信息证件,但是由于定义为了肇事者逃逸,所以交警认为他们的侧重点应该在这起交通事故应该走保险还是走私下,于是根本就没派几个人去追逃走的A男子!”
“这一年多他们连去周围走访都没走过,成天盯着那辆报废的破车调查,我都不知道他们能查什么,玄学查案吗?看到这根被撞歪的雨刷器了吗?它指着东边,有没有可能人往东京的方向逃了?我踏马——”
鬼塚大叔想到甚尔旁边还有个读幼稚园的惠惠,忍气吞声地把那段到舌尖上的脏话咽了回去。
“就连这个案件转交给刑侦组,重新定义为杀人案件,都是因为B男子的家属在网络上常年求助,网友们帮忙扩大事件的影响力,XX县交警那边顶不住压力,才把案件进行转交的,你就说这离不离谱吧?”
他坐在楼梯上,一边读卷宗,一边唉声叹气:“我也不想强迫甚尔来做警察,他的儿子还那么小,警察工作又忙又危险,谁忍心让一个父亲丢下他三岁的孩子呢?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日本警察界现在稀烂得像一锅不知道用什么玩意煮的八宝粥,还是放馊了的那种,真的很缺像甚尔这种既有能力,又有责任心和正义感的人了。”
“我们都老啦,我们需要一批能改变日本现状的年轻人。”
甚尔盘腿坐在沙发上不言语,惠惠也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懂,盘腿坐在甚尔的小腿上看新闻。
这位老父亲至今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不想当警察的原因。
尽管就连惠惠都能看出,鬼塚大叔说的是实话,甚尔第一眼看上去确实吓人,但是在相处久了之后就会发现,甚尔身上不由自主表现出来的对别人的保护欲,真的会让人觉得非常安心。
甚尔就像天生的警察,身手又好,完全属于老天追着喂饭吃的那种。
但鬼塚大叔再次劝说失败了。
就连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针的松田,都没有去问甚尔为什么不想当警察。
萩原则是想了想,说:“几年前我家的汽修厂破产倒闭了,然后我就开始思考,这个世界上做什么才可以不用面对经济问题,甚尔也一定考虑过钱吧,这种没有固定收入的工作,今天可能赚12000,明天可能赚2000,后天说不定还能遇到我们这种给不起钱,只能被你带回家洗碗还债的穷小子,做灵能力者真的能养活一个家庭吗?”
“然后我发现,如果当警察的话,我可能真的永远都不会破产倒闭,毕竟日本警察的工资和福利都算得上比较好的那一栏。”
甚尔的神色一动。sc
松田趁机问:“怎么样?心动了吗?如果你现在决定当警察,去读警察学校,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同学!我跟萩原就打算以后当警察!”
甚尔斩钉截铁:“谁要跟你们这种小鬼当同学啊!”
他嫌弃地撇嘴:“就你们这样的小鬼别说是当同学了,就算是让我当你们的老师,我也会要求你们对外别说是我的学生,年纪大了丢不起这个脸。”sc
“不过你小子倒是让我有点改观了,”甚尔兴致勃勃地看向萩原,“我得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只有警察这一个铁饭碗!人类的归途!当然是公务员!考公才是最优解!”
萩原:“啊?公务员?”
甚尔点头,握住潜在同志的手,郑重道:“看你这么缺钱的样子,一定当不了资本家,要不要考虑过来跟我一起去基层做社会主义接班人,高举红色旗帜?”
萩原:“……”
萩原不知道第几次觉得自己可能遇上了什么脑子不好使的人。
不仅脑子不好使,力气还大,他把手死命往外抽,都没从甚尔的手掌里逃出来。
这种控制力就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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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松田和萩原不被甚尔留下来折腾两天,不就说不过去了?
第二天大早,从萩原衣柜里找出两身精致西装,打算假扮都市丽人的友人组,走上了送惠惠上学的路。
为了给惠惠一个不那么无聊的童年,松田决定整波小活。
这个决定得到了甚尔的双手赞成。
惠惠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反正等他一觉睡醒换好衣服做好早餐并吃完出门时,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就已经等在了门口,并齐声喊了句“少爷早上好”。
惠惠:“……”
本能地想要绕开,但是小孩子的腿脚远远比不上两个成年人,不管他怎么逃,松田和萩原都一前一后地把他夹在中间,美名其曰保护。
没错,松田在前面开路,让沿途同样是去上学的小孩和家长们让让,萩原则是在后面给他们发糖道歉,说这是在提前半年庆祝万圣节,给大家添麻烦了。
松田:“不管惠少爷想去哪里!我们都会全力保护的!”
已经逐渐开始麻痹与习惯的惠惠面无表情:“因为戴了墨镜别人不认识你,就觉得不会丢脸了,对吗?”
松田从西装内部的口袋里拿出望远镜和对讲机:“前面即将右转,注意警戒附近有没有可疑人员和车辆!over!”
萩原抽空也拿出对讲机:“收到,over,这个棒棒糖给你吃哦小妹妹,请继续跟我家少爷交朋友。”
惠惠:“请问你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不足1米,用对讲机通话的必要性是?”
萩原:“惠少爷对对讲机发表了意见,我认为少爷说得对,over。”
松田:“可是有对讲机会显得我们比较专业!前方all clean!可以右转!over!”
三秒钟之后,那消失了一早上的甚尔出现了。
他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花衬衫,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靠在墙边凹了个高冷总裁造型。
见惠惠他们到了,甚尔勾住袖口,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时间,皱眉:“你们迟到了。”
松田90度鞠躬,大声:“对不起!老爷!”
“咦?那个人好眼熟啊,感觉在哪里见过?”
“穿得好像刚从夏威夷回来哦。”
“仔细看看还是很帅的啊,不错嘴边有疤,还雇了保镖,不会是□□之类的存在吧?”
“惠少爷和老爷?等等,我好像见过这个男人,他是不是伏黑惠的爸爸?”
在学校门口被认出来的惠惠面如死灰,飞快地迈着步子往幼稚园里跑,可惜在即将两只脚都踏进校门的时刻,他被甚尔勾住衣领提了回来。
甚尔语气冷漠:“还记得我教你的吗,如果想找我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惠惠:“……你又犯病了?”
“啧,别想用这种小把戏获取我的注意,我最讨厌装傻的人,”甚尔勾起嘴角,“背我的手机号,我没有时间跟你胡闹。”
惠惠:“……”sc
“有事就打电话,懂?”
惠惠伸出手。
甚尔:“干什么?”
惠惠勾起嘴角:“我没有手机,怎么给你打电话,给我买。”
甚尔:“……”
惠惠:“没钱买?”
甚尔深呼吸,挤出一抹笑容:“说什么呢,怎么会没钱买。”
说完他抓住惠惠的小手,在惠惠的掌心里戳了几下,然后放到自家表情空白的儿子耳边。
“嘟,嘟,嘟,”甚尔嘟了几声,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接电话,“喂,惠?给爹地打电话干什么?想爹地了?”
“看,打通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单手捂着耳朵的惠惠冷笑:“呵。”
被盯到开始眼神躲闪的甚尔嘟嘟囔囔:“咋回事啊,我爹以前就是这么骗我去上学的啊,怎么对这小子一点用都没有?还想着他这个年纪就开始上学怪可怜的,怕他这个孤僻的小孩在学校被人欺负,给他点精神鼓励呢。”
闻言的惠惠抓紧了书包带,纠结了几个呼吸之后,僵着脸:“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甚尔立刻喜笑颜开:“挂吧挂吧!晚点再给我儿打电话!”
总算能把手缩回口袋里的惠惠,松了口气。
这种丢脸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降临在他头上?说好的折腾松田和萩原呢?
不过痛苦终于结束了,他又可以开始享受今天的平静了。
惠惠转身,进入自己的乌托邦。
身后,甚尔清清嗓子:“来!预备!起!”
惠惠心脏一沉,大脑本能地命令身体往幼稚园深处狂奔。
但身后的声音还是进入了他的耳朵。
松田和萩原两人背着手,在甚尔的指挥下合唱:“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也不哭也不闹,做个乖宝宝!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又幼儿园……”
幼稚园洗脑歌让惠惠脚下一滑,差点平地摔,在众小孩羡慕的眼光中,他低骂道:“那个傻子是给他们灌迷魂汤了?居然让他们愿意干这种事!”
无能狂怒。
唱完歌,萩原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少爷跑步的样子真可爱,速度也快,应该是继承了老爷的天赋吧。”
松田也感慨:“我妈说我这么小上学的时候,天天早上抱着幼稚园大门哭着不愿意进去,晚上抱着大门哭不愿意回家,少爷真乖真听话啊,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甚尔叹息:“就是怕孩子在学校里犯乡愁,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我已经在他的包里放了我的照片,想我的时候他拿出来看看还能睹物思人。”
松田不遗余力地称赞:“高!妙!不愧是老爷!”
甚尔被夸得鼻子都要翘到天上:“接下来轮到我们了,走,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目标就是——”
“以综合成绩第一的名次进入警校拿到奖学金!”
“练出一拳砸飞警室总监10米远还能成功逃离追捕的功夫!”
“称霸广播体操界!”
三人异口同声,然后面面相觑。
萩原张了张嘴,半天只憋出一句:“求同存异,我们求同存异。”
松田依然兴致勃勃:“大师!今天我们学什么?”
甚尔带领他们走进公园里的广场:“米花町广播体操第一节,预备!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将右手放在半空平行于地面,做中年大叔喝到烂醉扶墙呕吐的运动,一二三四,yue——二二三四,yue——”
松田夸夸乐:“哇,甚尔大师好专业,就像真的喝多了在宿醉!”
甚尔也回夸:“很不错!你们都很有天赋!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酗酒废柴大叔!”
“下面进行第二节!”
“放松手脚,放松自己,然后放弃自尊,躺在地上做失业的运动!”
松田:“噢噢噢!不愧是甚尔大师!动作标准得好像失业的大叔正在我们面前躺着!”
“再来第三节!”
“蹲在地上然后倒地,做偷窥到别人的小秘密然后被一棍子砸晕的运动!额啊——!”
“哇!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给了大师的后脑勺一棒槌!我也来!额啊——!”
“第四节!”
“向后抬高右腿然后猛地前踢!用力气打破牛顿的棺材板,带动全身进行一个360度的旋转!做用足球踢翻降落的人造卫星的动作!”
“中国功夫!这一定是中国功夫!可恶我为什么转不了360度!一定是我练习得还不够!再来!”
“加油!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松田!成为我的继承人然后拯救世界吧!”
“是!!甚尔师傅!!!”
早已偷偷脱离了广播体操队伍,在一旁装路人,时不时跟群众一起表现出不忍直视、丢脸、这两个人好像有病不太确定再看一眼等情绪,并进入录像模式的萩原,心有余悸地感慨:“这就是青春的模样吗,真可怕。”
事后,惠惠有单独问过萩原,为什么愿意陪着甚尔和松田去称霸广播体操界,建议他还是别太宠那两个傻子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自己也变傻了还没发现。
萩原掏出自己内存500g的手机,叹息:“我只是想留下一些珍贵的素材,在小阵平的婚礼上放给他看而已,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惠惠:“……”
收回前言。
你根本没打算宠他们。
“录像请发给我一份,要是甚尔以后二婚,我也在他的婚礼上给他放。”
“好的,”萩原一口答应,然后拉过惠惠的手,在手掌里戳了两下,微笑,“你看,我已经发给你了哟,收到了吗?”
惠惠没反应过来,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呆住,然后缓缓捏紧拳头,在萩原憋笑声里窝到沙发角落生闷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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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萩原这小子,不简单啊。
百分百是个腹黑!